木萬氏瞬間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張新生的臉色則慘白如紙。
「怎麼都不說話?」
荊如意眸光微閃:「我可以幫你們起個頭,就從一個普通的低等護院怎麼用短短半個月不足的時間,成為了疏縣首富說起吧。」
疏縣縣令聽的吸了口冷氣:「荊大人,下官府衙還有……」
「不管有什麼趙縣令也得先放一放。」
荊如意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這兩個人的事情別人聽不得,你可必須得聽,一個外來戶半個月就成了你疏縣首富這種事情若是沒有你官府的支持,可絕對辦不到!」
趙縣令的額角見了汗,沒等她繼續開口就飛快說道:「張員……張新生並不是外來戶,他家祖孫三代都是疏縣當地人!」
「他年少外出賺錢直到半月前才衣錦還鄉,下官見他身份來歷青白,就許了他銀樓經營牌子,都是下官思慮不周讓他這個惡賊鑽了空子,下官能不能打聽一下,張新生他犯了什麼罪,他的錢財該不是偷來吧?」
荊如意搖了搖頭:「那不是。」
疏縣縣令才鬆了口氣,就聽到她慢悠悠說了一句:「是搶來的。」
疏縣縣令腿腳一軟險些跌倒,荊如意似笑非笑注視著他繼續說道:「不但搶了錢還殺了人,殺的那個就是思南縣縣令木易,木易你知道吧,就是土司老爺那個曾經負責管理金礦的族親。」
荊如意每說一個字,房中眾人的臉色就白上幾分,到最後疏縣縣令的衣裳已經完全被汗水打濕了。
「若非這案子牽扯到了土司老爺的顏面,我也不會不打招呼就來到趙大人地盤上堵人,不周之處還請趙大人莫要見怪。」
「荊大人您嚴重了,如此卑劣的小人,人人得而誅之,需要下官怎麼配合您說話!」
荊如意笑了笑:「也不需要配合的太多,我只有一個要求,這兩個人犯要和他們搜刮的財產一起運回思南縣!」
荊如意早就在疏縣做過調查,匯鼎銀樓的規模以及存貨量比之上京城的商號也是半點不差,加上張家大宅裝飾用的古玩玉器怎麼算都是一筆數目可觀的財富。
這些東西運回思南縣後,能解一時的燃眉之急。
但,也正是因為財富的可觀,見者必為之動心,想要運出疏縣怎麼都得被先扒了一層皮。
所以,她便用土司的名頭壓住疏縣縣令,讓他為自己收受賄賂給木府的死對頭提供庇護的事情戰慄恐懼,自然就沒有心思更沒有膽子扣留原本屬於木家的財富了。
荊如意一瞬不瞬的盯著疏縣縣令,等待著他的回答。
「下官願全力配合荊大人!」
荊如意滿意的勾了勾唇:「思思,解開那兩個的穴道吧。」
荊思思手指飛快在萬氏和張新生身上點了幾下,兩個人繃直的身軀瞬間癱軟,聽到兩人連續不斷喊冤時疏縣縣令這才知道,他們兩個剛才不發一言是被荊思思點了穴道。
而那個不苟言笑的半大丫頭是什麼時候出手制住的兩人,疏縣縣令根本沒有看到,冷汗再度打濕了他的衣裳,他更不敢悖逆荊如意了。
「你們兩個誰先說?」荊如意找了個舒服的椅子坐下,淡然的眼風瞥向臉色極不好看的木萬氏和張新生。
「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想要抵消你們犯下的死罪須得表現出足夠匹配你罪行的價值,這個機會只有一次。」
她的話音才落,張新生搶先開了口:「柳兒,是我對不起你,當初遇到你時我若是不與你相認便不會有今天的災禍,是我對不起你,我沒有藏好對你的愛慕,才害的你惹上今天的禍事,你只管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我身上吧,今生咱們沒能拜堂,下輩子我還會等著你,你就是我生生世世的娘子。」
木萬氏聽的淚水漣漣,眼底的不舍若噴薄而出的江河,最終化作一抹堅毅朝荊如意說道:「大人,民婦……」
「都閉嘴!」荊如意捏了捏眉心:「吵吵鬧鬧的讓人頭疼,思思你和江小五一人帶一個下去分開盤問,等問完了再把證詞送過來。」
江小五笑嘻嘻答了聲好咧,拖著張新生就出了門。
荊思思卻站著半晌沒動,眨巴著大眼睛悶悶說了聲:「我不會問案。」
荊如意不在意淡笑:「會聽就行。」
荊思思正不理解什麼叫會聽就行,荊如意便示意她押著木萬氏與她一道走到了西側耳房的窗根下,那裡正是江小五審問張新生的所在。
趙縣令想了想也默默跟在了兩人身後,才站定就聽到房間裡有人言辭懇切的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