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的風聲陡然自眾人身後響起,難以想像的腥臭氣味嗆的人不住低咳。
孟言之滿目驚恐的朝江小五身後指了指:「你後面……」
「後面怎……」
江小五愕然回望,整個人一瞬如石化,荊如意等人則拉開了與他的距離。
他的身後,咫尺之畔站著個怪物。
那人身高八尺卻瘦的如同個長皮的骷髏,乾癟無光的皮膚下能清晰的看到一根根骨骼的走向,而最恐怖的是……
他的皮膚上遍布著密密麻麻米粒大小的孔洞,孔洞外掛著黃色顆粒樣的晶體。
從一些孔洞中,隱約能看到肉乎乎蟲子蠕動的頭顱。
「吼!」
江小五愣神的功夫,怪物對著他一聲吼,怪物口中腥臭的氣味險些將他熏暈。
眼前這個,正是孟言之剛才所描述的怪物,江小五徹底被嚇呆了。
怪物抬起手掌抓向江小五,他的手指枯瘦留著又尖又長的指甲,與鎮撫司的飛爪有一拼。
眼看自己就要斃命,江小五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將隨身的介刀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向著怪物橫推了出去。
噗!
怪物被砍做兩半,體內黏稠漆黑的液體噴了江小五一身。
「嘔!」
江小五被噁心的連連乾嘔:「這傢伙多久沒有沐浴了,怎麼比爛了半年的死老鼠還要臭!」
「小五子,離開那裡,快!」
江小五被荊如意的大喝驚醒,這才發現墜落在地面上的只有怪物上半截的身軀,而它的雙腿則依舊維持著沖向江小五的姿態。
而最令人無法忍受的是……
怪物被劈開後,他體內那些或白,或黑,或色彩斑斕的蟲子從他的斷屍中涌了出來,貪婪汲取怪物噴濺出的腥臭黑色液體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大。
之後,潮水般向眾人涌去。
「真他娘的見了鬼,什麼玩意!」
被眼前場面驚呆了的江小五,拼命揮舞著手中的刀,卻並沒有實際的用處。
「跑!」
丁刑一聲大吼掠出了八丈遠,即便扛著個崔青扇,也健步如飛。
孟言之朝蟲子灑出一把黃色的粉末,眼看蟲子碰到粉末後行動有明顯的遲緩,孟言之鬆了口氣,拉著荊如意跑的飛快。
唯有江小五因為距離怪物和蟲子過近,即便已經在第一時間作出了反應,還是不可避免的被無處不在的蟲子爬到了身上。
那些蟲子在聞到屬於活人的新鮮血肉氣味後更加興奮,竟然長出了尖利的獠牙,狠狠刺入到江小五的皮肉中,貪婪的吸食他的血液。
「啊!啊!啊!」
難以想像的疼痛令江小五慘叫連連,而最令他恐懼的並不是疼痛,而是他眼睜睜看著蟲子吸飽了血液之後將屁股塞進了他的傷口中,開始肆無忌憚的產卵。
「我不要變成怪物!」
想到成為蠱蟲器皿的慘狀,江小五發出絕望的悲鳴,將手中刀對準了自己的脖頸,然而……
叮!
斜次里飛來一粒石子,不偏不倚砸中江小五的手腕,他一瞬力竭,竟連舉刀的力氣都沒了。
「遇事只會尋死的懦夫滾遠些!」
涼薄的男子聲音刺的人心頭髮顫,江小五沒來得及看清誰砸飛了他的刀,便見一簇火苗如箭襲來。
火苗如長了眼,飛快卷上地上的屍塊,火舌一瞬肆虐,將怪物屍塊燒的嗶啵作響,大火中傳出聳人聽聞的悽厲鬼哭,刺的人脊背發寒。
短短三息,怪物的屍塊便燒成了灰消失不見。
在屍塊消失的瞬間,那些鋪天蓋地的各色蠱蟲身上也同時騰起了火苗,眨眼功夫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地恢復寂靜,無論是怪物還是蠱蟲都再無半點痕跡可循,方才一切恍若都在夢裡。
穿著玄色飛魚服的頎長男子抱著繡春刀,斜倚著道旁嶙峋的山岩,略含輕蔑的注視著呆愣中的眾人。
「就這點本事,還敢往山洞裡闖?」
男人涼薄的聲音,瞬間讓眾人回神。
「雲千戶?怎麼是你?」荊如意暗暗鬆了口氣,幸好雲重霄安然無恙。
雲重霄冷哼:「來的若不是我,你們幾個早就成了蠱蟲的容器!」
聽雲重霄這麼說話,荊如意更放心了。
這個調調,就是如假包換的永平王世子云重霄,不是恐懼下生出的幻覺。
「不是說一切都是幻覺麼?」
江小五抬起流血的手臂,瞧見小米粒般的黃色顆粒狀物體,在逐漸呈現出孔洞的傷口處冒出來時,他的臉色煞白:
「這怎麼看也不像幻覺啊!」
雲重霄一個箭步到了江小五身邊,將他被蠱蟲咬傷的手臂死死按在地面上。
之後,從腰包里翻出個小瓶子打開,把裡面的液體一股腦倒在了江小五傷口處,之後迅速遠離。
「雲千戶,您怎麼……
江小五的話沒有問完,就知道了雲重霄迅速遠離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