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荊如意的爹娘帶著他們兄妹三個去道觀上香時,荊思思用一個饅頭救活了個快要餓死的遊方道人。
那道人斷言荊思思是難得一見的武術奇才,要收她為徒遭到了荊家人的反對。
但他道出荊思思胎裡帶著弱症,若不治療活不過十歲,便以替荊思思治病作為條件,要帶走她與自己一同修行。
自此,荊思思隨著那道人四外遊歷,每到過年時才會偶爾回家與家人團聚,其他時候難得見她一面。
那道人也算有些本事,荊思思的弱症竟真的被根除,還練成了一身出神入化的本領。
「原來是這麼回事。」江小五唏噓道:「難怪她總將大人人做二小姐,你們本就是雙生子她又……這麼說一點不奇怪。」
荊如意沒有理會他,輕揉著小丫頭毛茸茸的頭顱:「我們把這些銀子還給丟失的人,可好?」
「這些銀子,你動不得!」
荊如意的話音剛落,就被雲重霄無情的打斷。
「你自己看。」雲重霄指著箱子裡的金銀,聲音冷沉如霜。
荊如意眯了眯眼,隨手抓起了一錠銀子,看了只一眼就變了臉色,隨後又沒有規律的在箱子裡隨意抓出幾塊金銀,臉色徹底黑了下來。
「怎麼了?」江小五心裡咯噔了一聲:「這些金銀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假的麼?」
「假……倒是不假。」
荊如意蹙緊了眉心:「如果我猜的不錯,朝廷調撥往思南縣的賑災銀大多都在這裡了!」
所有人都被驚著了,余達第一個驚道:「這不可能!」
江小五也在同一時間開腔:「大人您不是氣糊塗了吧,思南縣的賑災銀這麼會在這裡?」
荊如意將手裡的銀錠子遞給江小五和余達:「你們自己看。」
銀子的底部打有火印,上頭的火印標記瞧的江小五出了一身的冷汗:「是戶部的火印?!」
江小五捧著銀子的手有些顫抖:「居然是戶部的火印!這些山賊膽子也太大了,連押運賑災銀的官兵都敢打劫?」
余達面色蒼白,已經被眼前一幕驚得說不出話。
荊如意的目光輕掃向余達:「余副使怎麼看?」
余達吸了口氣:「是下官失職竟從未覺察到思南縣的賑災銀未落到實處,下官會儘快派人到思南縣徹查!」
「得好好查!」
江小五把銀錠子扔回箱子:「這三箱金銀少說也得有上萬兩了吧,押運的官兵的陣仗怎麼也小不了,就這都被山賊截了,這種無能飯桶必須揪出來好好修理,還讓他們繼續在軍隊裡待著,可不是咱們東齊的福氣。」
雲重霄呵了一聲:「你這樣的腦子還能活著,東齊的福氣遲早要被敗光。」
他的話引來了錦衣衛毫不客氣的集體鬨笑。
江小五的面頰漲的通紅:「我怎麼了?我忠君愛國不畏艱險,我……」
「閉嘴!」
荊如意實在有些聽不下去:「動動你的腦子好好想一想,自古以來有敢打劫官銀的山賊麼?這裡的金銀足有萬兩,若真是被山賊打劫過來的賑災銀得多大的案子,京里怎麼可能會被瞞的風雨不透?」
「這些東西。」
荊如意眼底流轉出冷色:「這些東西都是進入思南縣之後,才以非常手段流入到蓮花山中來的贓款,這當中並不僅有賑災銀。」
她指了指箱子:「那些火印除了戶部的之外還有為數不少打的是思南縣庫銀,另外一部分的火印雖然消失,但底部帶有明顯的磨損痕跡,可見是被人工磨平了過。」
「這箱子裡的金銀都是官銀,出現在這裡,就是思南縣與山匪勾結的有力證據!」
「這不是巧了麼?」
江小五撫掌笑道:「鄭九跟咱們來思南,就是懷疑思南縣有人營私舞弊貪墨賑災銀才導致災害難除,這回案子破了皆大歡喜。」
荊如意目光閃了閃:「凡事,不要高興的太早,怎麼沒聽到余副使的意見?」
余達的面色一臉凝重:「下官……完全不敢相信!」
荊如意淺抿著唇瓣,一瞬不瞬注視著余達,後者除了痛心疾首的沉重不見半點心虛之態,荊如意別開了眼,是自己多心了!
「雲千戶,你剛才盤問張彪,可有發現什麼線索?」
雲重霄招了招手,一個錦衣衛將個狀似長條之物遞給了他,雲重霄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用他涼薄嘲諷的眼神瞥了那錦衣衛一眼,後者立刻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荊如意。
「張彪的證詞都在這裡,自己看吧。」他說。
瞧清錦衣衛遞過去的東西荊如意尚未說話,孟言之先啊了一聲:「怎麼是條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