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如意咳了一聲:「查案最重要,其他的不重要。」
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走向了雲重霄,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孟言之拍了拍江小五的肩膀:「招惹誰不好,你去招惹他,多保重。」
荊思思極淡的說了聲保重,便毫無眷戀把江小五拋在了最後,唯有餘達用充滿同情的眼光看著他,江小五徹底在風中凌亂。
地坑裡的情形著實讓荊如意吃了一驚,錦衣衛從裡面抬出了三口大箱子。
荊如意剛走近就聽到雲重霄不咸不淡的說道:「讓你身邊那個過來開鎖。」
一句話成功把江小五自尷尬的境地中解救出來,三兩步衝到了箱子跟前,滿目神清氣爽。
箱子上掛著只青銅鎖,鎖頭不大只有三指寬做工相當精巧,雖瞧上去與一般的鎖頭沒有太大分別,卻讓江小五瞧的眼睛發亮。
「這可是好東西呢。」
他的手指輕撫過鎖眼:「別看它小,肚子裡可裝了不少機簧,這些機簧一個套著一個,需要把他們全部解開才能打開這把鎖,當中只要錯了一個機簧,立刻就能鎖死,再也別想打開了。」
「少廢話。」雲重霄聽的不耐:「就說你能不能開,開不了就起來,一錘子就能解決。」
「別呀。」江小五下意識伸手護住了鎖頭:「這可是難得一見的連環鎖,咱不能暴殄天物!」
眼看著雲重霄沉下眼眸,江小五飛快喊道:「一炷香,我若打不開再砸不遲。」
他是真喜歡那三把小鎖,從內而外每個毛孔都在透露著對三把鎖的渴望,他也是真的怕雲重霄把鎖給砸了,話音未落就掏出了一堆精巧的開鎖傢伙攤開在地上,麻溜開始幹活。
眼看著一炷香的時間就要過了,雲重霄就要下令砸鎖的時候就聽到咔吧一聲,鎖頭完整無損的落在了江小五的掌心裡。
「成了。」
他捧著青銅鎖笑的見牙不見眼:「大人我跟你講,就這個鎖拿出去賣,低了千兩銀子我不姓江!」
「你姓什麼等會再說。」荊如意飛快瞥了眼雲大千戶冷若寒霜的面孔說道:「那還有兩把鎖呢。」
「馬上就好,眨眼的功夫。」
江小五這回真沒有吹牛,話音剛落就打開了第二把鎖,再一轉身三把鎖就都落在了他的手心裡。
待瞧見箱子裡東西的時候,荊如意略有些失望,除了金銀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了。
雖然三大箱滿噹噹的金銀足夠令人眼熱,但荊如意總覺得建造出這麼個水火不侵的房子,又花費諸多心思的隱藏,再找來三把世間難求的鎖把關,箱子裡的東西怎麼……
都不該是世間最常見的金銀!
她略側過頭顱,雲重霄也正巧看向了她,兩人目光相觸之下荊如意就知道,雲重霄與他擁有同樣的心思。
孟言之瞧著三大箱的金銀咂舌:「現在做山賊都這麼有錢麼?居然能攢下這麼些銀子!」
余達似被金銀驚著了,眼底神色頗為複雜:「大人您這可是大功一件啊!」
荊思思皺起了眉,將荊如意扯離了箱子:「不行!」
她滿目都是厭惡:「不好!錢……不好!」
江小五聽笑了:「錢可是這天底下最好的東西!」
荊思思的眉頭蹙的更緊:「不好!就是不好!!!」
荊如意感受到握著自己的小手忽而攥緊,知道她這是生氣了,生怕她在過激下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趕緊反手扯住了她的衣袖。
「思思說的對,不義之財的確不好。」
她輕拍著荊思思的手背以示安慰:「你放心,阿兄不會同山賊一樣,搶別人的銀子。」
荊思思恩了一聲,眸中的冷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的無影無蹤。
余達贊道:「原來三小姐是這個意思,不愧是大人的胞妹,一樣的大義無雙!」
孟言之的眼睛則一直在荊思思周身打量,猶豫了片刻說道:「我一直覺得思思似乎有點……。」
她目露糾結,似有些話難以啟齒。
「你說的不錯。」荊如意嘆了口氣:「思思的頭腦成長比正常人要慢上許多,至今為止她也只有三四歲孩童的認知。。」
瞧見眾人眼底的震驚,她緩緩說道:「我娘親懷她時身體不大好,生她的時候又不順暢耽擱了時間,她自出生起就與常人不大一樣。」
荊思思的缺陷讓荊家所有人都對這個註定了一輩子都與旁人不同的幼妹格外關愛,從小將她保護的極好,許是她被家人呵護的太好,又或者是她的腦子不能思考過多的問題,使得她的內心始終如嬰兒一般的單純乾淨。
就在他們以為荊思思的一生會在既定道路上走下去的時候,她的命運在四歲那年發生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