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山賊的慘叫幾乎變了腔調,而他的噩夢才剛剛開始,一聲慘叫還沒有落地,他的另一條胳膊也被擰了下去。
此刻的山賊早沒了剛才的兇悍,衣裳被自己的鮮血浸染,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雙臂離體,竟全無還手之力。
眨眼功夫,一雙血淋淋的小手就已經摸上了山賊的脖頸,眼看著他就要跟自己的大好頭顱說再見。
「住手,他不能死!」荊如意的嘴巴快過了大腦:「思思,停手吧。」
盯著被噴了滿臉鮮血衝著她露出純真微笑的荊思思,荊如意的內心難以平靜,她的這個妹妹真的是……
「大人,那位……女英雄真是您的親妹妹麼?一個娘生出來的親妹妹?」
江小五雙眼發直,說話的聲音都變了強調,方才手撕活人的一幕讓他的靈魂都在震撼。
「那的確是三小姐。」
誰也沒想到替江小五解惑的人會是余達:「多虧了三小姐勇猛過人,才用最短的時間剿滅了山寨,沅江能得同知大人兄妹相助,是百姓們的麩。」
他的話說完,余達身後的安撫司捕快紛紛點頭,用少見多怪的眼神看著江小五,讓後者瞬間不能淡定。
他心裡咯噔一聲:「你們這個眼神是幾個意思,莫非剛才……。」
「能不能先來看看我?」孟言之依舊維持著被山賊挾持的姿勢動也沒動,面色卻比剛才要蒼白的多:「我的胳膊快疼死了!」
咔嚓!
她的話音才落,雲重霄便以迅雷之勢將她兩隻脫臼的胳膊給復了位。
孟言之嚇得啊了一聲,驚呼尚未落地胳膊就恢復了正常,速度之快連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可以啊。」
她一邊活動著自己的胳膊,一邊難得的向雲重霄露出一個微笑:「看不出你還有這本事。」
雲重霄淡淡哼一聲:「我在不成為別人累贅方面,更有本事。」
孟言之哼一聲,收起了自己的笑容,丟給雲重霄一個白眼後便歡快的走到了荊如意身邊:「縣令哥哥,這麼巧咱們又見面了。」
荊如意心中有些不詳的預感:「你……該不會是來專程來找我的……吧?」
「怎麼可能?」
孟言之擺了擺手:「我聽說蚩族領地與咱們東齊腹地的風土人情大不相同,醫藥文化自然也不一樣,我是衝著這個來的。」
荊如意哦了一聲,摒除了心中的不適,昏暗的地道里她沒有留意到孟言之熏紅的面色。
另一壁的余達輕聲問道:「大人,張彪怎麼處置。」
雲重霄哼了一聲:「活不成了,殺了吧。」
「不能殺!」
荊如意急忙說道:「這人留著有大用!」
孟言之眨了眨眼:「縣令哥哥想讓他活著?行。」
她挽起衣袖走到昏迷的張彪身邊:「我出手,閻王爺不敢要他的命。」
每個人都有舒適區,治病救人鼓搗草藥就是孟言之的舒適區。
在別人眼裡血淋淋令人作嘔的殘缺身體,在她心中卻是不可多得的寶貝,沉浸在救人快樂中的孟言之徹底摒除了外界的一切,天上地下除了她與病人之外,再沒有其他。
張彪雙臂處的出血快速止住,他的胸膛隱隱也有了起伏的跡象。
「行了。」
孟言之隨手抹了把額角的汗水:「只要不往死了折騰,這人的命算保住了。」
荊如意這才鬆了口氣:「抬上他,咱們出去。」
然而,無論是雲大千戶還是錦衣衛仿佛都沒有聽到她說的話,連手指都沒有動彈過一下。
替她化解尷尬的人是余達,兩個沅江捕快抬上了張彪,眾人這才一道向密室外走去。
余達等人過來的地方比荊如意那條路要安全的多,除了一條直通向上的樓梯外沒有任何機關,讓荊如意連連感嘆人生際遇的不同。
這一路上,荊如意從余達口中了解到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蓮花山一直是沅江府的心病,為了不落入口實,余達打算在荊如意到來前徹底清繳蓮花山,準備出發的時候荊思思和孟言之摸上了門,知道了兩人身份之後余達本要讓她們在鎮撫司衙門休息,但兩個女子都要替荊如意出力,無奈下余達更改了功山計劃。
孟言之假扮成個省親的小媳婦做餌勾的張彪將她虜上山,趁張彪不注意,孟言之在他們的酒水裡下了瀉藥,上鉤後的山賊腹瀉不止被攻上山的余達輕而易舉擊潰,倉皇中的張彪挾持孟言之躲入地道,余達帶人一路追擊,不想竟與荊如意等人相遇。
至於荊思思和孟言之則是在路上偶遇,兩人彼此投緣加上都要尋找荊如意便一路結伴同行。
「難怪姓張的非要讓我們喝他一口酒,原來癥結在這裡。」江小五摩挲著下顎咂了咂嘴:「這小子還真是欠打。」
瞧他義憤填膺的模樣,若不是張彪昏迷不醒他就要把人揪起來再打一頓。
眾人說話的當口,已經走出了地道,樓梯的出口在一個房間裡,在荊如意打量房間的時候,雲重霄及江小五等人先出了房間,接下來便聽到江小五一聲驚呼。
「大人,您快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