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巨大的衝擊力震的荊如意虎口發麻,低頭一看,她的掌心處已經一片血肉模糊,而斷龍石上她剛剛劈砍過的地方連丁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雲重霄拋給她一個白眼,淡淡呵了一聲,無言的嫌棄比他往日的毒舌更有殺傷力,荊如意的面頰立刻爆紅。
「即便杯水車薪,也總好過沒有。」她說。
雲重霄依舊呵了一聲,雖然沒有好臉色卻也沒有拒絕荊如意的加入。
兩人並非同時落刀,而是交替劈砍,刀鋒每一次落下的位置,都在同一個點上。
在此之前兩人沒有任何交談,動作之默契便如事先排練過多次。
剛才在遠處看著的時候,荊如意已經很清楚想要劈開巨石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等到真的自己動上了手才知道,現實比她想像中要殘酷的多。
她不知道自己砍了多久,感覺到了陣陣氣血翻湧頭暈眼花,一股股腥甜的氣息頻繁向著嗓子眼衝去。
又一刀揮下,忽有一股大力向著她的側腰撞來,荊如意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飛了出去,踉蹌數下才堪堪站穩。
她的身邊只有一個雲重霄,誰把她撞出去根本不用做他想。
「沒有那個本事,就不要過來添亂!」
還沒等荊如意質問,雲重霄的指責就先劈頭蓋臉砸了過來:「本千戶劈開斷龍石已經耗費了極大的精力,沒工夫再去照顧一個自己找死的人。」
荊如意吸了口氣,想想自己的實力還是選擇了乖乖坐下:「雲千戶。」
她幽幽說道:「其實你也不需要太拼命,如果真的很累就也先過來歇歇吧。」
聽她這麼說雲重霄忽而扭過了頭,男人目光如炬,一瞬不瞬盯著她,良久方才開口問道:
「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說點什麼?」
他的問題引來了劉淵的關注,被兩個精明過頭的人盯著看,荊如意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你們不要誤會,我能有什麼好說的。」
她用微笑來掩飾尷尬:「我的意思是,凡事不可以放棄希望,不到最後任何事都有可能會發生變故。」
雲重霄眸色微閃,儼然對荊如意說的話半個字也不肯信。
「你若說的是真心話,就給我解釋解釋,你身邊那個……」
嘭!
雲重霄的話才說了一半,忽然毫無徵兆栽倒,他蒼白的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漆黑。
「怎麼回事?」
荊如意嚇了一跳,等她衝到雲重霄身邊時才發現,雲大千戶的身軀也正在一點一點變得僵硬,而他胸口呼吸的頻率明顯在減慢,隱隱有斷氣的預兆。
「霄兒像是中了毒。」
劉淵的臉上第一次出現慌亂的神色,他將手指緊緊按上了雲重霄的脈搏。
「他的身體本就虧虛嚴重,毒發的速度非常快,只怕已經……」
中毒?
荊如意顧不得去考慮在當下這個密閉的壞境之下,雲重霄是如何中的毒,趕緊去翻找孟言之給的解毒丸。
她將解毒丸塞進雲重霄口中,但云大千戶竟然連吞咽都不會了,瞧著從他唇畔掉出的的丹藥,荊如意心中一片恐慌。
「解毒藥竟然餵不進去?!」劉淵面色冷沉,一片可怖的陰戾。
荊如意想了想拿出了小綠:「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無論如何,一定不能讓雲千戶現在斷氣!」
她將小綠放在雲重霄身上,眼瞧著小傢伙在他身體四處遊走,最終停在了他耳垂的位置張嘴咬了下去之後,荊如意才淺淺鬆了口氣。
神經的鬆弛讓她忽而覺出了身體的不適,強烈的眩暈在腦中擴散開來,眼前的一切一瞬變得模糊。
「毒!」她強撐著力氣開口:「我們……都中了毒!」
哪裡來的毒荊如意已經沒有時間來考慮,她只說了一句話就轟然栽倒,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聽到了前方一聲巨大的轟鳴。
「大人,堅持住!」
飛濺的巨石碎屑若煙塵一般盪開,一條人影夾雜著驚呼朝她飛奔而來。
荊如意瞧著越來越近的烏底皂靴,一把攥住了他的腳腕:「記住,任何人不許……不許給我更衣!」
之後,便徹底沉入到了黑暗中。
荊如意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一會仿佛瞧見了荊如楓渾身是血的站在她床頭,質問她為何還沒有替自己伸冤。
一會又仿佛被雲重霄撲倒在地,雲大千戶毫不客氣的揭破了她女扮男裝的秘密,她被那男人一刀砍下了頭顱。
鮮血鋪陳開來畫面又轉,一個看不清面目的人站在她床邊,身手要去解開她的衣襟。
這一驚非同小可,荊如意出了滿身冷汗,猛然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