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你爹,為什麼要救你?」
雲重霄朝荊如意翻了個白眼,繼而輕蔑的瞧著禿子:「你到底動不動手?你要是不動,我就動了。」
才說了句我就動了,雲重霄的身軀忽然就消失在了原地。
男人手中繡春刀的光芒划過冷厲的光弧,直直砍向了禿子的頭顱。
禿子本就被他氣的七竅生煙,完全沒有想到他說出手就出手,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雲重霄的刀距離他的頭頂只有不足一寸。
禿子面色大變,嚇出了滿身的冷汗,用盡周身的力氣向一側偏了偏頭,雖然躲開了要害但耳朵卻遭了秧。
刺骨的冰冷貼禿子耳側的肌理傳來,他卻沒有丁點不適的感覺。
直到眼角餘光瞥見飛濺的鮮血,有溫熱的液體順著脖頸淌下之後,禿子才感覺到了徹骨的疼痛。
「啊!」
禿子發出一聲慘叫,緊緊按住了自己的耳朵:「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荊如意正要回頭去瞧瞧發生了什麼,忽覺小腹一陣鈍痛,被人一腳踹飛了出去。
她不知道對方用了多大的力氣,等她接觸到實地的時候,已經飛過了九道門,正前方元宗那群人與她充滿了距離感。
而雲重霄已經衝進了鐵甲人中,手中繡春刀揮舞間銀光閃閃仿若降下玄霜一片,男人頎長身軀靈活若游龍,眨眼便在鐵甲人中穿梭了數個來回。
元宗早早躲在了一旁,臉上慣常的虛偽笑容已經半絲不見,灼灼盯著雲重霄時已是一片駭人的冷光。
荊如意非常有自知之明,沒有上前幫忙的打算,她對自己的實力很了解,遠離戰場就是對雲大千戶最大的幫助。
雲重霄對於元宗的震懾,讓他暫時無暇顧及躲在遠處的荊如意。
即便如此荊如意也不敢放鬆,她將手指悄然探進了荷包,手指尖冰涼的觸感讓她些許安心。
關鍵時刻,她也有保命的武器!
另一壁,雲重霄在鐵甲人陣營中已經穿梭了數個來回,然而戰鬥並不像荊如意想像中那樣簡單。
鐵甲人的盔甲經過特殊鍛造堅硬無比,繡春刀的刀鋒對鐵甲無法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雲重霄需要找准他們盔甲的縫隙下刀,位置刁鑽,力道還要用的巧妙才能給那些人致命的打擊。
即便雲重霄的戰鬥力再驚人,這樣的打法對他也是相當不利,而且他早在來此之前就已經連番經歷了許多困難的戰鬥,他狼狽的衣衫就是證明。
所以元宗雖然對他忌憚,卻並不著急插手戰鬥,他儼然是打算利用人多耗盡雲重霄的力量以後,再出手。
荊如意唇瓣緊抿,即便距離前方的戰局有一些距離,她也能看得出雲重霄的速度正在慢慢減緩,這是他力量流失的訊號,若再這樣下去……
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把小綠扔出去的時候,雲重霄腳下忽然一個踉蹌,繡春刀重重砍上對面鐵甲人胸口的護心鏡。
這一下他用了十成的力量,咣的一聲悶響中,鐵甲人護心鏡被砍出了一道裂痕,巨大的慣性將那人掀飛出去數步後跌倒,鮮血自那人口中噴出,半晌不能動彈。
但云重霄的情況也並不樂觀。
他的繡春刀在這一下之後徹底崩壞,他站立不穩之下被距離他最近的幾個鐵甲人一哄而上按倒在地。
鐵甲人立刻將他手腳捆住,掰開他的嘴巴塞了顆藥丸進去。
這個舉動瞧的荊如意一身冷汗,這些南疆人終日擺弄各種蠱毒,他們餵給雲重霄的是能是什麼好東西?
她再顧不得許多,握著小綠就沖向了人群。
另一壁的元宗在瞧見雲重霄吞下藥丸之後,臉上終於再度浮現出慈悲和善的笑容,緩緩蹲在了後者面前。
他一把攥住了雲重霄的下顎,迫使他直視自己的眼睛。
「多麼完美的皮囊。」
他的手指慢悠悠在雲重霄面頰滑動,眼神溫柔繾眷下充滿了喜悅與讚賞:「雲重霄,你將是我元宗最得意的作品。」
「你將是我覆滅東齊最有利的棋子!」
廣場上響起元宗得意的笑聲,就在他的喜悅剛剛到達頂點的時候,雲重霄忽然抬起了頭,朝著他毫無徵兆的張開了嘴。
一道寒光以迅雷之勢直奔入元宗的嘴巴,下一刻便聽到元宗啊的一聲大叫,張嘴噴出了一大口血。
「唔……唔……」
元宗捂著自己的喉嚨,不可思議的怒瞪著雲重霄,身軀軟軟向著地面倒去。
突發的變故讓鐵甲人和禿子都吃了一驚,眾人呼啦一聲向著元宗圍攏了過去,七手八腳的將他攙扶起來。
就在他們鬆開雲重霄的瞬間,半空里忽然響起了噗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