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大黑影砸下的瞬間,所有人的神經都在一瞬繃緊。
沒有人敢輕敵,他們都知道眼前蟾蜍的兇殘,眾人很有默契的將手裡的刀尖對準了那些噁心的怪物。
一時間青雷電霜連閃,凜冽的刀風籠罩在地下河的上空,使得這一方天地的溫度都莫名低了許多。
這些蟾蜍最大的優勢是體型碩大,這卻也成了它們最大的缺點。
身大力不虧,但過於沉重的身軀會使他們的行動相對笨拙,這就給了錦衣衛們難得的喘息機會。
第一衛所的錦衣衛往日吃住訓練都在一起,早就培養出了一定的默契,在初時的慌亂平靜之後,很快就瞧出了蟾蜍的弱點。
一時間,第一衛所隱隱佔了上風,何況還有個抱著刀默默站在船中沒有出手的雲重霄,眾人心裡漸漸有了底。
眼看他們的神態漸漸鬆弛,荊如意卻從始至終緊繃著面頰,雙眸一瞬不瞬注視著半空里跳來蹦去的蟾蜍,眼底呈現出肉眼可見的困惑。
終於,她似乎想通了什麼,挑眉喝道:「都小心些,它們的目標是船!」
在對付劉威的時候,蟾蜍表現出的戰鬥力強悍到驚人,若不是雲重霄及時出手,第一衛所的兩條人命都會葬送在那隻蟾蜍口中。
一隻蟾蜍就讓人如此頭疼,這麼多蟾蜍同時出現發起的進攻,又怎麼可能會被錦衣衛如此輕鬆的擊退?
甚至連一個受傷的也沒有?
直到其中一隻蟾蜍落水後用頭顱猛然撞擊小船時,荊如意才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
它們是想把船弄沉!
等這些人落入到擁有極強腐蝕性的地下河中之後,幾乎不需要它們再出手,這些人也無一能夠生還。
若不是親眼所見,荊如意實在不能相信擁有如此龐大身軀的醜陋怪物,居然會擁有這樣狡猾的計謀。
蟾蜍的舉動,印證了她的想法。
幾乎就在她話音出口的同時,蟾蜍們就放棄了從空中墜落用身體重量將船砸翻的打算,轉而開始去撞擊小船。
水下本就對蟾蜍有利,加上此地昏暗,它們沒入水中之後,很難憑肉眼判斷出它們的方位。
等人看到它們的時候,往往它們已經游到了小船旁邊。
嘭!嘭!嘭!
蟾蜍碩大的身軀不住自四面八方撞擊船身,這條小船立刻就失去了平衡,在地下河的河面上來回激盪如飄擺的樹葉。
錦衣衛們站立不穩,幾乎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維持平衡不讓自己墜河上去了,哪裡還能分出精力去對付神出鬼沒的蟾蜍?
功夫不大便聽到人群里一聲驚叫:「船進水了!」
也不知這條船被撞壞了多少地方,幾乎是眨眼功夫便在船底積起了足以沒過腳面的河水。
「都跳到船舷上!」
滄源的神色中已經浮現出慌亂,卻勉力維持著鎮定下令。
錦衣衛們紛紛躍起,借力跳上船舷,然而船舷狹窄且小船不斷的飄來盪去,都增加了在船舷上立足的難度。
水中的蟾蜍們發出咕嘎的興奮叫聲,一個個張大了嘴巴,等待著獵物自動送到嘴裡。
眼看著這一船的人就要在此喪命,雲重霄冷笑一聲衝著荊如意說道:「你怎麼不等人都死絕了再來提醒?」
言罷,他抽出手中的繡春刀騰空而起,男人頎長身軀箭一般激射而出,穩穩落在一隻蟾蜍頭顱之上。
那隻蟾蜍反應極快,大力甩頭,想要將粘在身上的男人甩下去,然而他的雙腳就仿佛有吸力一般,緊緊粘在蟾蜍頭上,任它如何的搖擺也是紋絲不動。
「小心它們皮膚上的膿包,那些膿包一旦潰爛,裡面的毒液能瞬間讓人斃命!」荊如意瞧的心驚,大聲提醒道。
雲重霄呵了一聲:「除了小心,你還會說點什麼?」
正說著話,離他最近的另一隻蟾蜍忽然張開嘴,粗長鮮紅的舌頭朝著他卷了過去。
雖然它們的舌頭大多都被刀劍所傷,但這並不影響蟾蜍們的攻擊,雖然失去了吸盤沒有了吸附作用,它們的舌頭還能夠當作鞭子來使用。
雲重霄冷冷注視著到了眼前的舌頭,二話不說將刀一橫,竟生生將蟾蜍的舌頭從正中一分為二。
他這一刀並沒有就此停止,竟以腳下蟾蜍為支點再度騰空而起,順著刀勢一路向後劈了過去。
這一刀下去,竟狠狠砍在了蟾蜍的嘴巴上,頃刻將它嘴角豁開了一個大口子,腥臭發黑的血液從蟾蜍傷口處噴涌而出,直直噴向了他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