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這才看明白,原來剛才將人拖曳到河面之下的,就是蟾蜍的長舌頭。
這怪物不但身體巨大,想不到連舌頭都具有如此驚人的力量。
劉威揮刀砍向它的舌頭,蟾蜍吃過虧,沒等劉威的刀鋒落下便縮回了舌頭,劉威並未收刀,順勢向著蟾蜍的頭顱砍去。
蟾蜍動也不動,只用一雙腥紅的眸子瞪著他,眼看著繡春刀就要落在它遍布膿包的身軀上時,蟾蜍忽然張開了嘴。
噗的一聲,從它口中噴出了一股漆黑的液體,直奔劉威的面龐。
劉威大驚收刀迴旋,終究慢了一拍,只能抬手掩面,護住自己的面龐。
嘶!
黑色的液體噴濺上劉威手背之後立刻焦灼出濃濃的白煙,刺鼻的臭味蒸騰而出,劉威啊一聲慘叫,手裡的繡春刀噹啷落地。
但見他手臂處的衣裳連同護腕都被那黑色的液體灼穿,在他手臂上留下極深的一道灼傷,甚至能從傷口處瞧見皮肉下森然的白骨。
傷口的邊緣漆黑,散發出如腐屍般的惡臭,潰爛不斷向著邊緣擴散,眨眼功夫原本只有一指寬的傷口已經拓寬到三指。
劉威疼的不住哀嚎,荊如意快步上前,將孟言之給的解毒丹藥捏碎了灑在他手臂的傷口處。
然而,他傷口的面積過大,雖然丹藥奏效卻還是趕不上潰爛擴散的速度。
「你快點!」
劉威一頭冷汗,臉都白了:「不然,就把這胳膊直接砍了吧!」
他的話音未落,不妨身後的蟾蜍再度吐出了舌頭,這一回劉威沒能躲開,被它的舌頭纏在了腰上,身軀不受控制的朝著河面倒去。
他手裡的繡春刀剛才就已經扔了,再想如方才那樣削斷蟾蜍的舌頭已經不可能,只能眼睜睜任由蟾蜍將他拖入水中。
這一下速度太快,電光火石般,等眾人反應過來,劉威的身子已經被扯的脫離了船舷,眼看著便要跌落河中。
千鈞一髮時忽見青雷電霜一閃,蟾蜍的舌頭被人從正中齊齊斬斷,劉威的身子又一次落回到了船上。
下一刻,男人頎長身軀騰空而起,揮動手中刀風如浪,直直砍上了蟾蜍的頭顱。
在咕嘎的慘叫聲里,蟾蜍被從正中一分為二,它身體中濃黃近綠的液體腔子裡噴濺而出。
「小心那些膿水!」
荊如意的聲音才出口,飛在半空里的雲重霄的身軀便直直墜落,他下墜的速度極快,顯然用了些特殊的功法。
荊如意瞧的揪心。
雖然下落能避開噴濺的膿水,但地下河的河水具有強烈的腐蝕性,他墜落河中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去。
然而,雲大千戶終究是雲大千戶,他的身體並沒有直接落在水面上,而是踩上了河面上漂浮的一具乾屍,並以乾屍為踏板再度騰空而起,飛身回到了船上。
「快走!」
他的足尖落地,便是一聲大喝。
從上了船開始,滄源的神經就已經繃緊了,聽到雲重霄的命令,立刻吩咐手下人划船。
所有人都巴不得儘快離開這條恐怖的地下河,瞧見蟾蜍被雲重霄斬殺後都精神大振,紛紛將繡春刀當作船槳,用盡了力氣撥打水面。
眾人齊心發力,小船一瞬如離弦之箭,向著對岸划去。
眼看勝利在望,船頭只剩一箭之地就要碰到河岸,卻忽然顫動了一下停止了前進。
無論眾人如何大力撥動水面,小船不但不再向前,還隱隱有倒退的趨勢。
「舌頭!」
忙亂中忽而有人驚恐的喊了一聲:「好多舌頭!」
眾人這才瞧見,小船四周不知何時被無數鮮紅舌頭的吸盤牢牢吸住,船身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一點一點拖回到地下河的中心。
而河面上,同一時間出現了不下十隻與剛才蟾蜍一般無二的怪物,正張著它們的血盆大口,等著將船拖回後好好享用美食。
「怎麼……還有這麼多的蟾蜍?你不是已經解決它了麼?」滄源聲音發沉,心已經涼了半截。
雲重霄眼眸低垂:「這種地方又怎麼可能會只有一個怪物?你怕它,它可是喜歡你喜歡的緊。」
滄源咬了咬牙:「兄弟們,跟它們拼了!」
眾人刀風落下,去劈砍不住貼向船身的舌頭,一時間咕嘎的怪叫聲不絕於耳。
蟾蜍們吃痛發怒,放棄了將小船拖回河心的打算,黑褐色的身軀蛇一般沒入了水中,一瞬消失不見。
「它們……這就跑了?」船上有人訥訥問了一句。
「不要掉以輕心!」滄源眼底一片冷凝:「那些怪物絕對不會就此放棄!」
似乎為了印證他的猜測,在他話音剛落的當口,水面忽而翻滾出驚天的巨浪,數條巨大黑影破水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