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簡眸色複雜，對上霍行濯的視線，她沒開口。
現在了卻了老張的念，卻沒了卻他的怨恨。
執念深入骨髓，想要徹底清除，必須將他死前向道尊許的願望實現。
恰好這時，響起一道聲音：「葉簡，我很好奇，你要怎麼選擇。」
「是為了一條人命，讓自己被困，還是殺掉那個小孩，成為老張的願望……哈哈哈哈哈，我太好奇了。」
「祝你好運。」
道尊的聲音遠去，但語氣中包含著濃濃的嘲諷之意。
葉簡皺了皺眉，景諶歉疚道：「對不起，如果我早注意到他的異常，我們就不會被困在這裡……」
「就算你注意到，也來不及阻止。」葉簡用安慰的眼神看向他，「道尊這種人，想做的事，想方設法也會做，阻止不了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
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還執著於換身體的事。
景諶還想說什麼，霍行濯打斷道：「玄學上的事，你我都不懂。」
言外之意是，沒什麼還抱歉的。
不知者無罪。
景諶閉上了嘴。
代妄打量四周，忽然說：「就算我們想用小胖子成全老張的怨恨，也沒辦法。」
他們所在的地方，昏睡的人根本沒有進來。
也就是說，這個結界，道尊從一開始，就沒想過他們能夠出去。
「……」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說話。
「你覺得呢？」葉簡眯了眯眼。
道尊不可能只是困她在這裡，想到什麼，她目光凝重。
「景諶，你說沐斂毅什麼時候到？」
景諶愣了一下，如實回復道：「晚上才能到，怎麼了？」
葉簡皺眉，不對。
等沐斂毅到，小胖子已經被救走了。
霍行濯沉思兩秒，反應過來葉簡的意思，「你是怕道尊的目的，其實是你和沐斂毅兩人？」
代妄恍然大悟道：「他是想你和沐斂毅同時沾染惡果？」
只要兩人都沾染上人命，兩人的道心勢必會受其影響。
屆時生出心魔……
厲洐顯然也想到了，他冷汗直冒。
「應該不是。」葉簡搖了搖頭，「時間對不上。」
代妄和厲洐對視一眼，也是，沐斂毅要晚上才到。
霍行濯忽然提及：「菇希呢？」
厲洐回答道：「她說害怕，不敢來……」
「她跟你們到洞口了？」葉簡眉心一蹙，她在菇希身上的禁制，距離太遠恐怕沒辦法召喚。
厲洐點頭：「她說在洞口外等你。」
代妄顯然比厲洐知道的要多些，他猶豫道：「你是想矇混過關？」
一句話讓霍行濯和景諶同時看了過去。
代妄解釋道：「我知道一種禁術，可以讓魅扮成人的模樣，迷惑肉眼所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老張就是肉體凡胎。
所以魅的可行性很高。
霍行濯看了葉簡一眼，疑惑道：「要殺掉菇希？」
代妄點頭。
禁術上是這麼寫的，需要魅代替那個人去死。
魅不算人，更不會沾染惡果。
所有的目光落向葉簡，她挑了挑眉：「我試一下能不能召喚到她。」
魅可以迷惑人，也能穿透大部分法陣。
葉簡他們現在所在，顯然是針對人，所以菇希能進來的可能性很大。
葉簡豎起手指，默念咒語。
一串眾人聽不懂的呢喃，葉簡閉上的眼睛，猛地睜開。
「來！」
話音落下，他們跟前出現了一團白霧，下一秒，變成了菇希的模樣。
她一臉驚恐：「救命——」
話還沒說話，映入眼帘的是葉簡那張臉。
她身體一僵，不是他們口中那個壞人啊，她還以為自己要噶了呢。
她的小表情，一行人收在眼裡。
系統為她默哀道：【宿主，她要是知道你想殺她，她會不會瘋？】
葉簡：「……」
沒等她回復系統，葉琛率先扯了扯葉簡的衣角：「師父，你們說的魅是她嗎？」
葉簡點頭。
「為什麼明明是小胖該死，要她代替呢？」葉琛難過道。
召喚她來，是為了要她死？
她臉色煞白，一臉葉簡是渣女的模樣。
「我什麼時候說她要死了？」葉簡捏了捏葉琛的臉。
葉琛指了指代妄：「那個哥哥說的。」
代妄：「……」
「好啊，我幫你們忙，你還要我死！」菇希一臉憤怒。
代妄：「……」
他這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葉琛火上澆油道：「他說讓你變成小胖的模樣，了卻老張的怨恨。」
代妄憋屈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只是站出來說，有這個禁術……
他求救的看向葉簡。
後者一臉淡定：「他科普的禁術，有，但還有一種，只需要魅製造一場夢，夢裡如人所想，也可了願。」
「原來是這樣。」葉琛一臉崇拜，「師父你好厲害。」
沒看出來，還是小馬屁精。
霍行濯眯了眯眼，這小孩也不像表面那麼單純。
不過無傷大雅，有點心機也好，免得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世界被騙的褲衩都不剩。
菇希拍了拍了胸脯，說：「嚇我一跳。」
景諶和霍行濯對視一眼，前者：現在不是人的東西，情緒都這麼豐富？
後者：嗯。
厲洐乾咳一聲，幫代妄解釋道：「那個，我師弟，沒有其他意思。」
「小道士，以後當著小孩子的面，說話記得慎重。」菇希雙手叉腰，十分理直氣壯的教訓。
代妄：「……」
算了，越解釋越黑，他懶得解釋。
葉簡沖菇希道：「你想辦法出去看清楚小胖的模樣，再進來。」
菇希撇嘴：「奴隸奴家就算了，還要奴家自食其力……」
系統：【宿主，怎麼感覺這話怪怪的？】
葉簡：「……」
她深呼吸一口氣：「快去。」
「好吧，奴家這就去。」菇希說完，人已經消失。
代妄疑惑道：「魅製造夢，不是需要人活著嗎？」
現在老張的魂魄都不知道散成多少片了，還怎麼造夢？
厲洐和葉琛好奇的看向葉簡。
霍行濯一臉信任，葉簡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
他始終堅信這一點。
景諶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
「所以菇希回來前，我需要你們幫我找到老張的靈魂碎片。」葉簡見厲洐和代妄目露難色，她補充道，「一人收集一片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