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妄捂臉,不太想看自家師兄的啥樣。
明明以前挺古板的一個人,自從接手玄清觀……跟受了刺激一樣。
不過也好,活潑了許多。
嗯,對……活潑!
「我可以投胎嗎?」張讓顫抖著聲音問。
他都快忘記,自己留在老張身邊多少年了。
本來一開始,他只是放心不下對方一個人,想看一看。
後來……他被莫天抓住,強行束縛在了人間。
無法投胎,也無法離開。
只能看著老張一步錯,步步錯。
他其實很想告訴老張,他並不需要復活。
只要對方好好的,他就很滿足了。
「誰告訴你不能投胎了?」葉簡淡淡看著張讓。
葉琛好奇的抬手頭。
葉簡揉了揉他的腦袋,說:「這是你今天學的第一課。」
葉琛不明所以。
代妄和厲洐紛紛看向葉簡,眼神裡帶著別樣的色彩。
想當年,玄清也是這樣教他們。
只不過……
兩人默默垂下了頭。
「為惡者,除,為人清白者,信之,則可幫,不信,且看個人造化。」
葉簡說完這句,對上葉琛懵懂的眼神,她點人道:「厲洐,你來解釋。」
厲洐:「……」
怎麼有一種被抽考的既視感。
他乾咳一聲:「你師父的意思是,我們要有自己的是非觀念,對於惡人,惡鬼,我們不要助紂為虐,更要肩負起責任……」
等他說完,葉拍了拍葉琛的小腦瓜:「明白了嗎?」
葉琛想了想說:「像小胖那樣的人,我可以不救嗎?」
「不可以!」代妄率先插話,「身為天師,性命同等,如果是惡鬼作惡,我們必須救。」
葉琛眼裡划過失落,他不解道:「他都那麼壞了,救了不是害更多的人嗎?」
代妄皺了皺眉:「那可以交給法律來審判。」
葉簡看了他一眼,蹲下身直視葉琛的眼睛:「他說的不全對。」
「嗯?」葉琛疑惑。
「首先,你救他需要保證自身安全。」葉簡輕輕捏了捏他的臉,「但如果他危害到你,咱們可以報警,讓警察蜀黍來處理。」
霍行濯看了葉簡一眼,目光落在小羅卜頭身上,「你師父的意思,不想救,但不能落人口舌,更不能無視法律。」
這兩人教出來的崽……真的會是好人嗎?
它現在很懷疑。
景諶覺得兩人思想不對,但聯想到葉琛的遭遇,又閉上了嘴。
他不是葉琛,沒體會過他的絕望,沒資格用自己的觀念,去強迫他。
代妄皺了皺眉,這跟師父教給他的相駁。
作為道士,責任不是……
「我覺得有道理。」厲洐打斷了他的思緒,並且貼臉開大,「你看你救莫天,有好下場了嗎?」
代妄:「……」
好的,他閉嘴。
葉琛舉一反三:「也就是說,只要我不違法犯罪,我可以自己決定對嗎?」
他一臉期待的看著葉簡,眼睛裡閃爍著光芒。
葉簡點點頭:「對!」
不管是道士,還是天師,最終也是人。
雖然有責任和義務,但也是有命的前提。
又問葉簡:「那如果別人欺負我呢?就像他一樣。」
葉琛指了指飄在空中的張讓。
「你當你師父是死的嗎?」葉簡挑眉。
敢欺負她的人,也要看她答不答應。
系統扶額:完了完了,小孩子一定歪了。
霍行濯總覺得葉簡這些話耳熟,話里的意思也熟悉。
景諶打斷道:「好了,現在是怎麼出去。」
他一個正直的人,聽不得這些「歪門邪道」的話。
好歹他還在呢。
能不能給他的身份一點面子。
「我先斬斷你身上的因果。」葉簡伸手朝向厲洐,「我的包。」
厲洐嚇了一跳,連忙將帆布包還給了葉簡。
她先是畫了一道符,隨後貼在了張讓身上:「它可以暫時護住你的魂魄,過程有點疼。」
畢竟要投一個好胎,少不了霍行濯身上的紫氣。
畢竟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擁有紫氣,何況還是已經變成鬼的張讓。
他點點頭。
其實他有想過不再投胎,可想到看向死前還在為他博一個機會,他又放棄不了。
為了他愛的父親,他也要重新再來一世。
「厲洐,你和代妄看看誰超度,我負責引紫氣。」葉簡不由分說安排道。
代妄主動道:「我來超度。」
厲洐鬆了一口氣。
其實自從他吸收了所有功法後,就不太能超度成功。
好在代妄接了過去。
兩人分工合作,霍行濯主動道:「怎麼給你紫氣?」
「親密接觸都可以。」葉簡本意是牽手就行,誰知霍行濯忽然親了過來。
葉琛被厲洐捂住了眼睛:「小孩子不能看。」
景諶:「……」
大可不必。
葉簡:「……」
夠了!
看來系統最近欠收拾。
算了,都當面親了,不拿紫氣也說不過去。
她快速吸了一股,並不需要太多,只需要一點點。
「張讓,有點疼。」葉簡再次提醒道,緊接著將紫氣送入了張讓身上。
紫氣沾染上的瞬間,一股黑氣滋滋作響。
張讓肉眼可見臉白,但有葉簡的符紙保護著,魂魄沒有消散。
他疼的發出悶哼,只見黑氣被吞噬乾淨,他身上散發出白光。
葉簡又畫了一個符紋,將紫氣和魂體結合。
張讓只覺得疼痛過後,是渾身的舒爽。
有任督二脈被打通的感覺。
恰好這時,代妄超度的道場已經好了。
「過去吧。」葉簡手指一動,張讓身上的符紙化為灰燼。
「去吧,下一世好好活著。」代妄說完,已經念起了往生咒。
只見空中被撕裂開,張讓飄在空中,他露出一個感激的笑,隨後被吸入了縫隙。
一切歸於平靜。
然而夢境並沒有破碎,相反,沒了張讓的身影,只留下老張奔波的畫面。
代妄皺了皺眉:「難道真要我們報仇?」
殺人不僅犯法,還會沾染因果,影響他們的後半身。
葉簡眯了眯眼,看來執念還真可怕。
道尊真該死啊。
霍行濯問葉簡:「有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