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嬸她怎麼會答應……唔!」
「你會片魚……唔!」
霍銘征一口接一口地餵付胭吃粥,只要她一張嘴,一口粥就塞進嘴裡,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直到餵了半碗,霍銘征停下來怕她受不住等會兒又吐了。
這會兒拿餐巾擦拭她的嘴角。
片刻後,他才淡淡地開口:「不是找她學的。」
付胭想問他在哪學的,味道這么正宗,可霍銘征的臉又冷又臭,看樣子是不會回答她這個問題。
只是她不明白,霍銘征為什麼要學煮砂鍋粥?
他這樣身份的人怎麼會紆尊降貴請教別人?
是因為黎……
「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霍銘征打斷了她的思緒,給她擦拭嘴角的動作也變得粗魯了起來。
付胭猛地對上他的目光,發現他的臉色比剛才更冷沉了。
霍銘征丟開餐巾,「吃飽了就去睡一覺,晚上等我回來。」
她下意識脫口而出,「你去哪?」
可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她這麼激動問霍銘征去哪裡,以霍銘征的心思肯定能猜到她關心他去哪,是為了更方便離開。
果不其然,霍銘征重新坐了下來,將碗擱在一邊。
付胭本能地往後縮了一下,霍銘征大手一伸,把她抱起來放在腿上,手指緊貼著她的腰腹,目光凝著她的眼睛,「關心我?」
他抬起她的下巴不讓她躲開,「嗯?」
「你裝什麼!」付胭惱火拍開他的手!
他明明猜到她心裡在想什麼,還要她親口承認不可。
霍銘征情緒不明的笑了笑,拇指摩挲著她的唇,之前被他粗魯的動作擦得通紅,像嬌嫩的玫瑰花瓣,他意味深長地說:「還挺老實。」
付胭感受到他溫熱乾燥的手掌從腰腹緩緩撫上她的小腹,背脊發麻,整個人像觸電了一般。
其實昨晚,她感受到霍銘征的手貼著她的小腹,夜很深了,她困極了沒聽清楚他講了一句什麼話。
霍銘征手指勾開衣服下擺,鑽了進去,毫無阻礙地貼上她平坦的小腹,輕輕摩挲著。
「我不允許你再帶著我的孩子離開,也別想讓季臨和傅寒霖把你帶走,尤其是傅寒霖。」
「我不想你再和他有任何關係,既然從他公司辭職了,以後也沒有再見面的必要了。」
他想到曹原從那個房子帶回來的照片,是她和傅寒霖在花園,傅寒霖手裡拿著一朵玫瑰花遞給她,她眉眼低垂地接過,陽光在兩人身後撒了一地,唯美得好像一幅油畫。
他當場撕碎了照片,下令將傅寒霖的房子給砸了。
如果,他沒有找到她,她是不是就要和傅寒霖共度一生了?
想到這個,霍銘征如今對她僅有的理智都快蕩然無存了。
付胭倔強的臉上充滿了抗議,「你憑什麼剝奪我社交的權利!」
「憑你是我孩子的母親。」霍銘征的語氣不容置喙。
付胭覺得一股撲面而來的窒息感,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眨了一下酸澀的眼睛,說出那句她自認為最難堪的話。
「這麼說的話,你還是我孩子的父親,如果我說你不要和黎沁結婚呢?」
霍銘征眼底掠過一線流光,但很快就被黑暗吞噬了,半點蹤跡都找不到。
他鬆開付胭,將她放回到沙發上坐好,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說:「你睡一覺。」
付胭坐著,卻又覺得整個人是虛浮的。
他又是這樣,從來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也許是沒必要回答,他的答案已經昭然若揭了。
就在剛才,霍銘征餵她喝粥的瞬間,她還以為霍銘征其實對她……
但現在看來,是她自作多情了,霍銘征在乎的是她肚子裡的孩子。
霍家的血脈。
陽光從窗台慢慢移走,徒留一室的昏暗。
……
秦恆過來時,意外地看到霍銘征坐在沙發上看書,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有閒情逸緻看書?
可一走近,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是孕期指南。
誰能想到,南城最頂尖的權貴霍家的當家人,霍銘征,在異國他鄉的醫院裡,看孕期指南!
秦恆小聲吐槽,「但凡你長了一張嘴……」
「孕吐怎麼緩解?」霍銘征忽然抬頭看他。
秦恆的話到嘴邊咽了回去,嘀咕道:「我也沒接觸過婦產科,女人懷孕這種事我不在行,不過我可以幫你問問。」
「付胭吐得很厲害?」他問道。
霍銘征繼續翻動手裡的書,「不敢怎麼吃東西,瘦了。」
秦恆若有所思地說:「不過我好像知道一點,現在胎兒還很小,大概才三個月,付胭吃很少也夠胎兒吸收的了,影響不是很大。」
「我沒說孩子,」霍銘征的眼帘微微一抬,「我只關心她的身體狀況。」
秦恆的表情也認真了下來,「我還以為你更在乎這個孩子。」
畢竟之前霍銘征問過他避孕藥的事,估計是盯著付胭不讓她吃,這樣的後果是什麼,他很清楚,霍銘征也很清楚。
就是懷孕。
他看了一眼霍銘征諱莫如深的樣子,腦海里電光一閃,明白嘞。
「你之前想讓付胭懷孕,就是想利用母親捨不得拋下孩子,把她永遠留在你身邊?」
「你是不是算準了她會離開你?」
饒是好兄弟一場,秦恆都忍不住要罵一聲,太卑鄙了!
「你替我看好她。」霍銘征合上書,沒多解釋什麼,他起身接過曹方遞過來的藍寶石袖扣戴上,「我要去赴凱文的約,晚上才回來。」
秦恆將剛才那個話題暫時先拋諸腦後,跟上去,「昨晚化裝舞會不是沒參加了嗎?」
「沒參加不代表事情就結束了,我們的合同還沒簽訂,他要和我重新劃分比例,要向我獅子大開口了。」
霍銘征套上西裝外套,目光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緊閉的病房門,「你幫我看好她,陪她說話解悶,不過不能給她手機。」
秦恆蹙眉,「你要軟禁她?」
霍銘征的唇瓣抿了一下,下頜線冷峻,低沉道:「是。」
秦恆倒抽一口氣,臉色都變了,「你瘋了!」
「我可不就是瘋了。」霍銘征拿起大衣,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