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英國巫師界唯一的火車

  第二天早上,斯圖爾特教授只咬了幾口麵包就匆匆離開了家,他要先把那瓶奇特液體送去弗羅斯特莊園。閱讀

  埃爾文自己暫時是不能回原本的家,迪普告訴他說所有麻瓜出身小巫師都是魔法部的重點關注對象,甚至會為此任命專員,這並不是某種歧視,而是因為相比巫師家庭的孩子,麻瓜小巫師更容易惹出亂子來。

  不過這種關注只局限於小巫師本身,魔法部不是軍情六處,他們對普通人沒興趣。

  話雖如此,埃爾文還是挺疑心魔法部的行政能力,畢竟從上次他故意惹出的事來看,所謂的魔法部更像是四處奔波的救火隊,各種突發事故就已經夠他們忙的了,不過自己終究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

  繼續練習書上的魔咒,他愈發覺得之前的感覺是正確的,釋放魔法的根本要素是思維、意志與魔力。至於咒語和手勢,應該有一定作用,但更主要的可能是讓巫師相信他釋放的魔法能夠產生對應的效果。

  畢竟《標準咒語》在序言中就寫了,無咒施法才是開始,代表巫師對一種魔咒完全的掌控。

  基礎的照明咒在埃爾文手裡可以釋放讓人短暫目眩的強光,切割咒的表現則更為神奇,這個初級咒語在埃爾文的魔力加強下,竟然能延展出五公分的無形之刃,邊緣有一圈微微的藍光,鋒利程度也從裁紙刀提升到了一般廚刀的程度。

  埃爾文中午用這個幫格蘭傑夫人切了肉排,這讓她頗為高興,「魔法果然很方便呢。」她說。

  埃爾文對此完全同意,算上點火咒,他現在已經有潛力成為全世界最好的燒烤師傅。

  不過他無法讓這切割咒形成的無形之刃再延展半分,說明其長度可能取決於他的魔力。話說回來,之他前翻遍了買的基本教材,也沒能找到一個對巫師魔力強度或是魔力總量進行準確評級的具體標準,似乎對這方面的研究還是一片空白。

  除了在霍格沃茨五年級和七年級的兩次巫師資格考試,英國魔法界竟然就再沒有對所有巫師進行的正規考核了。

  難道最終會由我來定義魔力的強度標準、確定魔力基本單位?然後用我的姓氏來給這個基本單位命名,就像牛頓、瓦特、焦耳那樣……

  剛踏足魔法世界的小巫師就有了登上學術頂峰的野望。

  下午一點鐘左右,電話響了,是費伍德打來的。

  「好消息,我親愛的侄子,我們有重大發現。」

  埃爾文立刻就精神起來了,「關於那種液體?」

  「是的,迪普先生喝了差不多一毫升……」

  「喝了?」埃爾文目瞪口呆。

  這也太扯淡了,要知道這個世界是存在幾微克就置人於死地的物質,而且種類還不少。

  「是的,他主動要求的,說是感覺和之前他喝過的某種高級藥水很像。」

  「那他現在怎麼樣?」埃爾文強壓住怒氣。

  「他說非常好,能感覺到非常充盈的魔力。庫爾曼醫生給他做了下檢查,你猜怎麼著?這傢伙雙臂的骨折已近乎痊癒。」

  費伍德興致勃勃,「醫生的下巴都快驚掉了,他當即就給他的助手也餵了一滴。」

  「然後呢?」

  「那倒霉的小伙子已經已經因為急性敗血症被送進急救室。」

  埃爾文沉默了一會兒,「你馬上就把剩餘的給我送來。」

  「我就知道。」電話那頭的費伍德嘿嘿一笑。

  半個小時之後,一輛郵車緩緩經過門口,留下了一個包裹,費伍德很精明,用了這種最不引人注目的運送方式。

  埃爾文將包裹拿進屋內,拆開裹了三層的紙殼,取出了玻璃瓶,裡面的粘稠液體少了些,只剩下三毫升左右。

  埃爾文想了想,先倒了一大杯水,然後用滴管從玻璃瓶中取了一滴,大約三分之一毫升,加進了水杯中。

  攪拌均約,埃爾文喝了一口,然後微微皺了下眉頭。

  似乎……有點變化?

  他心一橫,直接一口氣喝下半杯,幾秒鐘之後他就真切地感受到迪普所說的那種魔力的充盈感,這種感覺就像是滾燙的液體一般從他的心臟湧向四肢百骸。

  他之前已經消耗了不少魔力,現在確實得到了補充。

  下意識地再次使用了加強切割術,埃爾文發現延展出去的無形之刃竟然變長了兩公分,也就是說不只是他的魔力存量得到了補充,就連輸出功率也被增強了。

  他立刻咕嘟咕嘟喝下了剩下的水,無形之刃竟然又再度延長了兩寸,直到那種充盈之感完全消失才恢復到原本的長度。

  相比之前釋放的火球,這種無形之刃能更直觀地反應他的魔力變化。

  埃爾文又釋放了幾個閃光咒,接著繞著屋子跑了兩圈,確定在喝下那滴液體之後並沒有什麼負面作用或是後遺症。

  他再度撥通了弗羅斯特莊園的電話,「讓迪普跟我講話。」

  一陣雜音之後,傳來了迪普的聲音,他語調輕快,顯然這幾天的小日子過得不錯,

  「這種同時有療傷和補充並增強魔力的物質是不是很常見?」

  「常見?怎麼可能,一瓶最基礎的魔力補充藥劑都要賣十五加隆,還是單純地補充魔力而已……你那瓶東西從哪裡得來的?對角巷的藥店級竟然被許可賣這種級別的東西?」

  埃爾文沉默了一會兒,「也就是說你其實不認識這種物質?」

  「一時間想不起來了,但給我的感覺很熟悉……」

  「我在對角巷幫一個買龍肝的老婦人講了價,然後她就用這個玻璃瓶作為給我的答謝,我想她可能給錯東西了。」埃爾文眼都不眨地撒了個謊,「對了,等你傷好之後別忘了修改庫爾曼醫生和他那些助手關於你的記憶。」

  他掛斷了電話。

  有意思,看來可能大部分巫師都對金加隆中隱藏的秘密一無所知,這並不奇怪,正常人一般都不會產生奇思妙想去用王水去溶解貨真價實的金幣,埃爾文甚至懷疑英國巫師當中都沒幾個人知道黃金可以被溶解。

  過了一會兒,他再次撥號,「斯圖爾特教授,得麻煩你回來一趟。」他沉聲說:「準備一個大一點的箱子,我要你把一千……不,兩千加隆,把兩千加隆帶去實驗室進行溶解提取。」

  ……

  時間飛逝,轉眼已是九月一日。

  埃爾文收拾自己的行李箱,帶上了所有可能的需要用到的東西,占用了行李箱大約三分之一的容量。

  錢箱裡還剩六百多加隆,以他的花錢速度或許再過半年就會身無分文,必須儘快找個生財之道。

  最底下的那個儲物隔間裡墊了四層絨布,放著一個不大的玻璃器皿,裝著滿滿的一瓶泛著微光的粘稠溶液,由於其表現出的特性,埃爾文暫時將其命名為威能之泉。

  這一瓶威能之泉可是足足燒掉了兩千加隆的產物。

  「埃爾文!」赫敏在樓下喊道。

  他們該去國王十字車站了。

  埃爾文其實有些不太理解為什麼要坐火車去一所魔法學校,也許是為了方便集合管理?

  提著行李箱下樓,拿起雕鴞薩比的籠子,這傢伙體型太大以至於裝它的籠子相當沉,埃爾文都有點拿不動。

  「你們要不要吃點東西再去?」格蘭傑夫人提議道。

  「不用了媽媽,現在才九點鐘。」赫敏搶先答道。

  格蘭傑先生昨天就從曼徹斯特趕了過來。他開車載著他們到達國王十字車站,一行人穿過擁擠的人流,來了車票傷寫的地點,第九站台和第十站台之間。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埃爾文看著兩個站台之間那面牆壁沉思,「為什麼不是九二分之一呢?」

  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黑頭髮男孩和一個紅頭髮男孩推著車衝進牆,很好,埃爾文和赫敏也只需要這樣做就可以了。

  赫敏在和她的父母道別,離別是感傷的,因為這應該是赫敏第一次長時間離開父母,並且直到聖誕節假期才能再見面,格蘭傑太太眼眶發紅,給了女兒一個擁抱。

  另一邊,埃爾文則和斯圖爾特教授低聲交談,「我們應該還能夠保持聯繫,只不過只能靠寫信了,魔法部不至於沒有考慮到麻瓜出身的學生和父母的通信需求,即便真沒有,薩比也應該記得家在哪。」

  雕鴞在籠子裡以響亮叫聲作為回應。

  車票上明確建議普通人不要進入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因而格蘭傑夫婦和斯圖爾特教授只能在此止步。埃爾文看出赫敏有些不安的樣子,便直接上前,向著那面牆壁走去。

  他穿過牆壁,沒有碰到任何東西,顯然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幻術,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台漆著黑色與紅色的老式火車,旁邊的站台牌子上寫著九又四分之三。

  原來國王十字車站一直隱藏著這樣一條線路。

  赫敏出現在她身後,她看向周圍,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群,沒有人在意他們的到來,她的父母在她身後,但卻仿佛隔了一個世界。一股濃郁的孤獨感突然湧上海狸鼠小姐的心頭,以至於她下意識地向埃爾文靠了靠。

  埃爾文完全沒體會到赫敏的情緒,他很有目的性地直奔火車頭,繞著轉了兩圈,甚至還進駕駛室看了看。

  「竟然是真的是一輛蒸汽火車,燃料都還是煤炭,這至少有一百五十年的歷史吧。」埃爾文覺得頗為有趣,「讓我猜猜,應該是一百多年前魔法部或是霍格沃茨設法從國王十字車站分離出一輛火車和一條鐵路作為運輸學生的交通工具,然後就這樣一成不變一直到現在?哪怕車站擴建了好幾次、出現了更先進的火車這裡也沒有對這裡造成任何影響?」

  從這點看,巫師社會的整體發展著實有些緩慢,並且似乎有點排斥變化。

  「你猜對了。」列車管理員聳了聳肩,「不過小子,如果我是你,現在就會回車廂找個好位子,再晚點你們就要不得不和其他人擠在一個小隔間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