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恩握著電話,微咬唇,最終也沒再說什麼,把手機放下後看了毛姐,「你先出去吧,我一會兒就好。��
她頭髮到肩下邊,最近又長了,吹起來需要幾分鐘。
還有些潮濕,她就去換了衣服,怕南聿庭又挑刺說她出去晚了。
陳北開車進來接她的,載著她往別墅外開,遠遠的從車燈里看到了那邊站著的男人。
「他心情不好?」車子開過去之前,知恩問了陳北一句。
對此,陳北微挑眉,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
只道:「南總最近在和南起雲爭一個項目,很費心,可能有點煩。」
他可不敢說今天南總最在意的就是她的行蹤。
哦,她這會兒稍微想了想,的確發現最近沒見南起雲了,沒跟她索要之前那一千萬的回報,也沒再莫名其妙的聯繫她。
車子停了下來,陳北恭敬的下來幫她開了車門。
她皺了一下眉,南聿庭不回家麼?不是他上來,怎麼反倒是她下車?
不知道他要待在這兒或者是走著回去,知恩沒有穿外套,一下車就覺得冷了,抬手搓了搓手臂,朝他走過去。
男人站在馬路邊,面對著一片茂密黑暗的小山谷。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她搓手臂的聲音了,他急不可的側首,「冷?」
傅知恩柔唇淡淡,「還好。」
不過累是真的,她今天下午收拾房子給沈澈住,勞動量是最近好幾天加起來都比不上的。
她看南聿庭正在準備脫外套,想來也是要給她披上。
傅知恩率先開口:「不用,沒那麼冷。」
末了,又問:「不回去麼?」
南聿庭還是把外套脫了下來,然後撐開等著她自己走過來披上,因為看不到她在哪,也就不知道往哪兒披。
她略微抿唇,還是走了過去。
他的衣服相對於她嬌小的身體顯得很寬大,能清晰的聞到衣服上有著他的氣息。
就那麼站了會兒,她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不知道他有沒有花要說,他站著,她也就陪著。
他不說話,她也安靜著。
相比起以前她對他的殷勤,現在的確淡然了許多,他對她,好像變得可有可無了。
這種認知讓南聿庭眉峰略微緊了緊。
馬上深秋了,這個時候的風吹過來,鑽過傅知恩潮濕的長髮冷到了頭皮上,很不舒服。
加上長時間的彼此靜默,她站得都有些累。
「你不是說晚上不回來麼?」她打破了沉默。
男人沒有轉過來,依舊面對面前山谷的漆黑,聲調很低,尾音又微揚著,「你希望我夜不歸宿?」
不等她回答,他終於側首,略微俯低視線卻沒有焦距,「我回來讓你不舒服?」
傅知恩不知道他都想了些什麼,但明顯聽出了聲音里的不悅。
只聽他繼續著:「你以前不是盼望我.日落而歸,怎麼,現在是因為這份期盼有了別的寄託?」
聽起來,聲音低低沉沉,又不疾不徐的,但也聽得出其中的幾分冷漠。
她輕輕蹙眉,微仰臉看了他這意味不明的問話。
片刻,才柔唇清淡,「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很冷,沒事就回去吧,我站的累。」
南聿庭沒挪腳步。
陳北把車停在那邊,車燈一直開著,照在他們旁邊的位置。
所以知恩能看到他轉過身來,五官略微俯低,一直「看」著她,好久才薄唇微碰。
「我給你交朋友的自由,也不會過問你每天都見了誰、做了什麼,但你別忘了我們還是夫妻,至少你給我保持身體乾乾淨淨。」
她不知道南聿庭忽然會說這些,輕輕皺眉看向他。
他語調很沉,眉目微冷,顯然是帶著情緒的,只是不知道這情緒從何而來。
大概是沒聽到她回應,又看不到她的表情,他臉色沉了沉,「聽見了麼?」
傅知恩點頭,聲音里依舊是淡淡的,「知道。」
可他依舊眉峰微擰的對著她的防線,唇畔微掀,「不樂意?」
她也就坦然的看了他,身心疲憊,說話也就不那麼想著顧忌,只道:「我會做到法律規定的夫妻基本,不會出軌。但也僅此而已。」
以前對他的熱情,已經沒了。
末了,微抿唇,又道:「你這麼要求我,是因為大多時間會跟她在一起,怕我在背後不忠被媒體抓包丟你的臉?」
這麼想來,這個婚姻也真是挺可笑。
不就是彼此心知肚明,他在外面養了誰,或者她在外面跟誰一起,偏偏要假裝婚姻還正常,各自不拆穿。
「你是這樣要求我了,那你自己……」
「我自然也會做到!」她的話還沒說完,男人沉聲接了過去。
知恩依舊蹙著眉,表示懷疑,他會做到?
昨天不是還跟她說布桐剛出獄身體不好,受不了他每天的需求才折騰她的麼?
說的就是他跟布桐糾纏過一樣,怎麼這會兒又信誓旦旦了?
想到這裡,她也就想到了昨晚在他辦公室的事,柔眉緊了緊,卻聽他冷聲:「不用質疑我!我比你有分寸。」
知恩微仰臉,「我沒分寸麼?」
「你有?」男人幾乎瞬間就接了過去。
她看出來了,他今晚確實心情很不好!
站在那兒,知恩好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必須承認,她想過的,既然他有了別人,也不在乎這個婚姻,最多兩年總要離的,那她也沒必要特意堅持,有些事順其自然。
總不能,她心裡想的,他都能洞悉麼?
否則怎麼偏偏今晚莫名其妙的找她在這種地方談話?
好一會兒,還是他冷聲啟唇,「明天我要出差,回去休息。」
知恩點了點頭,自顧轉身。
卻發現他還站在那兒,於是皺眉,「你不在家睡?」
南聿庭原本是不打算回維也納的,但聽她這麼問,順口一句:「難道要我自己走回去?」
說著竟然還往路邊,山谷的方向邁了一步。
傅知恩嚇了一跳,一下子到了他身邊,「不是那邊!」
她的手已經握了他的手臂,南聿庭能感覺到她緊緊抓著的力道,眉宇間也好看了點,由著她領路回車上。
上了車,她就把他的外套脫了下來,本想直接還給他,想了想還是算了,反正進了門他也是隨手扔給她。
陳北載著他們又開了幾分鐘,車子停下,她去幫他開的門,繼續挽著他手臂往家裡走。
毛姐在門口放好了鞋,他倒是精準的穿進去了。
兩人直接上了樓,知恩把他送到主臥,剛要轉身,聽到他要求:「今晚睡這兒。」
她腳步頓了一下,「不用,我習慣睡側臥了。」
「我說睡這兒。」男人嗓音沉了沉。
知恩略微深呼吸,知道他心情不好,那就順著點吧,大臥室總比小臥室好。
所以走過去幫他把外套放洗衣籃,放下之前習慣的幫他檢查了一下上衣兜,他喜歡在那兒放打火機之類的小東西。
但是這次兜里沒有搜出東西,她的視線卻落在了銀灰色的西裝衣領處。
口紅印實在是太明顯,完完整整的一個唇形。
就算她最近再怎麼調整不要太在意他對她的態度,心裡也堵了一塊石頭,站在那兒沒有動。
這明擺著就是給她看的,唇印不像蹭上去的,倒像直接故意抿上去的。
其實南聿庭已經忘了這回事,直到見她站在那兒發呆,眉峰才略微擰了一下。
他中午就知道葉敏做了什麼,卻當做沒發現,也沒讓陳北把衣服處理掉,回來的時候心裡頭裝著事,索性就忘了,直接把衣服穿了回來。
「我去洗澡。」他朝向她的那邊,視線沒有焦距,等著她過來幫忙更衣。
傅知恩回神,遠遠的朝他看了過去。
頓了頓,還是走過去了。
她替他摘領帶,幫他把襯衫紐扣解開,但是解到第三粒的時候停了下來,胸口越發沉甸甸的難受。
終於仰起臉看了他,「出差帶誰嗎?」
他說:「葉敏。」
知恩手上的動作完全停了下來,從他襯衫上落下。
只依舊仰臉看著他,他難道真的打算又來一個葉敏?
「怎麼?」男人筆直的站著,目不斜視,只是薄唇微動。
她臉上沒什麼表情,但話語裡有著情緒,「你要我潔身自好,但寬衣解帶這種事,卻也讓別人給你做?」
男人筆挺的身形,目不斜視的視線終於略微往下拉,不眨眼,瞳孔都沒動一下。
他知道她吃醋了。
卻道:「這就是讓你貼身進公司上班的原因,但出差在外很多時間,你難道不會分身乏術?」
那意思,總歸她有不在的時候,他怎麼也需要別人伺候的。
「陳北不能麼?」她正在較勁,忘了以後對他不要太在乎的事。
南聿庭薄唇清淡,「我沒有讓男人伺候的毛病。」
她以前沒發現他這麼花心,動不動就要換一個女人服侍,可能現在天天能見布桐,沒了新鮮感?所以換葉敏了,明天也可能是黃敏、白敏、周敏?
知恩閉了閉目,實在不想再幫他脫衣服甚至解腰帶,只低低的一句:「我去放水。」
可她剛轉身,男人精準的捉了她的手往回帶。
她下意識的一皺眉,很快速的把手抽了回來。
這樣的排斥反應卻讓南聿庭臉色沉了沉,「不願意讓我碰?」
她沒說話。
他強勢的上前,再一次將她整個人擄進懷裡,終於冷聲,「今天去哪了?」
也許這才是他一晚上想問的問題,只是站在路邊沒問出來。
她下意識的就回答了一句:「上班,你不是知道麼?」
他唇角微弄,「陪我吃了個午餐,就等於一整天都在公司上班了?」
傅知恩很想說他可以跟女職員曖昧,怎麼她就不能辦私事去了?但考慮到他現在的情緒,她作罷了。
只說:「下午出去了。」
「做什麼了?」
他追文得很緊,似乎對這件事很在意。
南聿庭當然在意,他等了一整個下午,整個傍晚,若是不知道她去哪了還好,但是直到她跟沈澈在一起,卻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會不在意?
見他這樣步步緊逼,知恩咬了咬唇,「幫他出院,安排住處。」
「你倒是會照顧人,親力親為。」他冷聲,沒什麼起伏。
可能是累了,她聽了忽然來氣,「從我出事到現在,哦不對,從他出事,你問過一句麼?他替我擋的,難道我不應該去照顧?」
男人臉色微變,「這麼聽來,你替你擋了你才滿意?」
他薄唇微微扯起,「就不怕你好容易嫁到的丈夫,不僅眼睛瞎了,最後連身體都癱了?」
果然,話又回到了她對他的虧欠。
以至於知恩好半天說不出話,只能再次抬手幫他解襯衫扣子。
一邊解著扣子,情緒一點點的擠壓,導致她的動作稍顯緊繃而僵硬,解開扣子的同時狠狠扯到了他的衣服。
他的衣服倒是好著,但是她指甲折了一下,疼得猛一擰眉。
南聿庭正垂著眼,看到她疼得一抽,眉峰也跟著緊了一下,去握她的手想檢查。
知恩把手往回抽,卻被他強勢的扼住。
指甲果然折了一半,三分之一的肉那兒折得都紅成了淤血,如果沒記錯,她下午給沈澈收拾東西的時候就折了一次。
他指腹微微划過淤血的地方,扯了衣服不至於這麼嚴重,必然是在之前就這樣了。
這才想起她剛剛不想讓他碰手。
胸口微疼,嘴上卻冷著,「也沒見照顧我這麼盡心盡力,怎麼不乾脆別回來了?」
「你能不能別說了!」知恩忽然抬頭,眼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紅了。
她最受不了他一遍又一遍的挖苦。
沈澈這件事本來她就已經很糾結,經濟、體力什麼都很有壓力,他是不打算讓她休息了是麼?
看她忽然如此,南聿庭頓了一下。
她索性轉身要往外走,他才反應過來忽然扣了她手腕,把她帶到懷裡不由分說的壓下薄唇。
知恩胸口憋著委屈,被他吻住更是覺得整個人像一隻氣球往外膨脹,抬手狠狠推他胸口。
三番兩次被她狠命的差點推著,男人終於被推得煩了索性扣著她的腦袋狠狠加深這個吻,舌尖撬開貝齒強勢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