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東不甘心道:「將軍,你壓根,沒必要和他單打獨鬥。」
「組織眼下,給你放權這麼多。」
「整個蒼狼小組,都在你的控制下。」
「小組的成員,只需要出來十個,足以殺這叛徒無數次。」
歐陽深寒冷冷道:「我做事,不需要你來教。」
「還有,蒼狼小組,是我這十年的心血,是組織的財產。」
「我不會因為是他們的長官,就下令他們幫我報私仇,乃至送命。」
「最後一點,衛東,我給你交待過無數次了。」
「小看任何人,你都不應該,小看林塵。」
「記住,這個人,可恨,但是,他同樣可敬。」
「茫茫的黑夜中,不知道潛伏著多少頭獨狼。」
「而林塵這頭獨狼,絕對是其中,最可怕的猛獸。」
衛東嘴硬道:「他強,我承認。」
「但是,他和他老爹林敗天,都是叛徒。」
「是帝京望族的恥辱,是我們軍人的敗類。」
歐陽深寒呵呵一笑,充滿嘲諷:「衛東,很多時候,你看到的,聽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上面的人,想要你看什麼,聽什麼,他們就只傳達什麼。」
「林塵剛才,只有一瞬間的動怒。」
「那就是你,膽敢侮辱他父親的時候。」
「如果當時他殺你,我不會管,你知道為什麼嗎?」
衛東臉色慘白,冷汗層層而下,乾笑道:「屬下不知。」
歐陽深寒咬牙道:「因為你這個蠢材,膽大妄為。」
「林塵的父親,林敗天將軍,或許被冠上了叛徒的名號!」
「但是你記住,他曾是組織,永遠的一號長官。」
「而你,現在經我的引薦,也加入了組織,見證了它的宏偉和神秘,知道了它的神聖。」
「那麼你更不該,更不配,去對這個組織的締造者之一,亂嚼舌根!」
「所以,林塵當時想殺你,是合情合理的。因為你個白痴,有些話,豈是你能隨便說的?」
衛東張了張嘴,語氣弱了下去。
「林敗天將軍,我知道是組織的締造者,是最高長官之一。」
「可是,他的叛逃,也是上面下的判決,這知道的人都知道。」
「好吧,我不敢多說了。他們那個層次的人,孰對孰錯,只有他們知道。」
「我就是小蝦米,跟著將軍你混就行。」
歐陽深寒淡淡道:「走吧,回營地。」
「接下來三個月,我會前往毛子國,潛心恢復身體,將武道進一步提純。」
「林塵回來了,我和他,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衛東趕緊道:「那一定是將軍你。」
歐陽深寒沒說話,邁出的步子,又一次停下。
頭也不回,滿是無奈道:「師妹,你偷聽這麼久了。」
「出來吧,我知道你滿肚子都是疑問,肯定是不追問不罷休的。」
跑道旁邊的建築下面,獨孤月出現,一臉訕笑。
「師兄,被你發現了,這多不好意思!」
歐陽深寒轉過頭來:「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了!」
「你在那後面,偷聽半小時還多了。」
「而且,你也知道,我知道你在偷聽,這會兒還給我裝。」
獨孤月一笑:「那師兄,我可否,請教你幾個問題。」
歐陽深寒擺手:「腓烈怒將軍,是我們的共同老師。」
「但是小月,我們隸屬的組織,卻是不同的。」
「你我都是少將,都有一樣的軍銜,都是軍人。」
「但你應該清楚,我們的組織不一樣。」
「如果你和之前一樣,還想打聽我的單位。」
「那麼對不起,我還是不能告訴你。」
獨孤月蹙眉:「事到如今,你到底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我也知道,林塵原本,也是這個組織的,對不對?」
「這些年來,功課我可沒少做。」
「可為什麼,一旦提到這個組織,你們都諱莫如深,如同踩踏禁忌一樣。」
歐陽深寒笑道:「你做的功課,當然不少。」
「甚至,偷偷盜取老師的電腦資料,千方百計,想要滿足心頭的好奇心。」
「可我告訴你,有些事,知道了,其實並沒有什麼好處。」
「小月,這個世界有光明的一面,那麼相應的,就有陰暗的一面。」
獨孤月咬牙道:「好,我不問你們組織的名稱。」
「但是我知道,你們是和共濟會,羅馬教廷交手的存在。」
「軍部,並不全是表面的這些結構。她的暗面,便全由你們掌握!」
歐陽深寒沒說話,算是默認。
獨孤月沉默了一下,突然輕聲問道:「師兄,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非殺他不可?」
歐陽深寒冷笑:「他?你是說,林氏的龍子吧?」
「好吧,這個,還真沒什麼可隱瞞的。」
「我不告訴你,回頭,你肯定會去腓烈怒將軍那裡逼問。」
「正如你所知道的,林塵和我,都是這個組織的人。」
「甚至,我們是帝京年輕一輩中,同時期進入組織的。」
「但正因為如此,我們都落入了上面,一場精心的安排中。」
「在組織那種高壓,非人,暗無天日的訓練之中。」
「其餘的學員,同屬帝京,以及我們國家下面,各大地區的天才,死的死,神秘失蹤的失蹤。」
「最後,只有我們兩人存活下來。」
「而在這期間,我們的兄弟情誼,前所未有的好。」
「曾幾何時,我和林塵,是能放心,將後背交給對方的人。」
說到這裡,歐陽深寒,明顯停頓了許久。
獨孤月看著他臉色,似乎有追憶,有仇恨,有咬牙切齒,還有說不出的感傷。
「直到最後的考核到來,在非洲一個小國,我和他空降。」
「上頭傳達的唯一指令是,活下來,就算順利通過。」
「如果死,那麼萬事皆休。」
「當時,在那黑色的叢林之中,我承認,我害怕了。」
「但是,殘酷的訓練,讓我沒有輕易放棄。」
「但最終沒用,我還是落入了叛軍手中。」
獨孤月大吃一驚:「什麼?連師兄你,也有被俘虜的時候?」
在帝京的天才之中,歐陽深寒,絕對是獨一檔。
甚至獨孤月這麼驕傲的人,都心甘情願喊一聲師兄。
便是因為歐陽深寒,不止是歐陽門閥的未來,還是一個,真正的絕世天驕。
很多時候,歐陽深寒除了對武道,對自己的要求有些瘋癲,過分。
他本人,就是完美的代名詞。
「師妹,這個世界的戲劇性,就是如此。」
「你以為,你在最高層。其實,很多時候,你在底層。不,底層都不如,只是一介螻蟻。」
「當時扛過訓練的我,意氣風發,以為絕對,能從非洲活著回來。」
「你知道,那時候的榮譽感,有多強烈吧?」
「只是透露出的風口,我就知道,回來後,就是一名上校。」
「然後,將接受組織的武道洗禮,打通直達武尊的奇經八脈。」
「從此,一飛沖天,成為人中龍鳳。」
「而這些,都只是其一。」
「真正讓我著迷的,是組織的神聖,以及強大。」
「通過組織,我認識到了,這個世界的非凡。」
「很多人看不見的暗面,不知道的底層邏輯,全都暴露在我們的面前。」
「那種感覺,怎麼說呢,當時師兄我覺得,我是組織的人,那麼,我就是神。」
獨孤月點頭,一臉憧憬:「腓烈怒老師說過,師兄你是有機會,可以走到這個世界巔峰的人之一。」
「原因,便是你們所屬組織的強大和神秘!」
歐陽深寒點頭:「不錯,正是這樣。」
「但一切,都被那場最後的考核毀了。」
「我被俘虜,經受不住拷打,便想選擇投降,企圖保住小命。」
「最後一刻,我絕望了,因為我無比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失敗。」
「更痛恨自己,居然為了活命,選擇妥協。」
「可是上天,好像不願意看到我失敗。」
「林塵殺入叛軍之中,拼了半條命,將我救了出去。」
「我永遠都忘不掉,他咧嘴對我說:我們是兄弟,既然一起來,那麼就一起走。」
「如果一起走不了,那麼,他就陪我一起死。」
「當時他說完後,就暈倒了。而我,不為人知的,大哭了出來。那一刻,我發誓,我一定要保護好,這個弟弟。」
「是他,拯救了我,拯救了我的榮耀和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