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少校，你退下吧！」

  這時，一直不吭聲的歐陽深寒發話了。

  聲音沙啞，明顯的中氣不足。

  衛東一臉憤懣：「是，長官。」

  「不過，屬下依然有話要說。」

  「這個人，他不配回到帝京來。」

  「他和他老爹，都是叛徒，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他的存在，對於這個國家，還有他曾經所在的組織，就是玷污。」

  歐陽深寒，一步步走到前方來，淡淡道：「我不喜歡，將命令重複第二次。」

  「衛東，退下，什麼都不用你來多說。」

  衛東眼皮一跳，知道歐陽深寒，動了怒氣。

  於是，立刻乖乖站開。

  林塵挑了挑眉，笑道：「看來，十年的時間，你做了很多。」

  「像這種廢物，都被你訓練得，令行禁止，充滿家國榮譽。」

  「看來，他多多少少，有些男人的樣子，也不是那麼沒用！」

  歐陽深寒眼神平淡，定定盯著林塵。

  過了許久，才搖了搖頭：「林塵，說實在的，你讓我很失望！」

  林塵哦了一聲，依然笑著：「哦？讓你歐陽大天才失望，洗耳恭聽。」

  歐陽深寒看向別處，眼神中一片死寂：「我此刻，身上至少有三處致命傷。」

  「如果和你動手，我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將你擊殺。」

  「但同樣，我也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會直接死。」

  「外界都傳聞，我歐陽深寒，是個武瘋子，為了變強，為了追逐虛無縹緲的人體極限，已經成了不折不扣的機器。」

  「但其實，這些庸才，百無一用的垃圾，又怎麼會懂我。」

  「十年來，我歐陽深寒，做的任何一件事。聽好，是任何。」

  「都只有一個目標，無關乎榮耀，無關乎我的家族，更無關乎這個國家。」

  「只關乎一個人，那就是你。」

  「我要證明給所有人看，當年組織選擇你，將你當做未來的領袖培養，接手組織的第三任權柄。」

  「還要讓你，同時掌控四大神秘部門，成為這個國都的無冕之王。」

  「呵呵，這一切，我都要證明，是多麼的可笑，荒謬。」

  「因為我歐陽深寒，才是那個，最合適的人選。」

  說到最後，歐陽深寒的語氣，充滿了無盡森寒。

  他眼中，似乎有浪潮翻湧，盯著林塵。

  「十年了，你還是回來了。」

  「我想要一個，十年前就想要的答案。」

  「為什麼，當年組織選擇的會是你。」

  「我知道，你不會給我答案，組織里的那些老不死，同樣不會給。」

  「他們看著我墮落，看著我痛苦，看著我走上不歸路，依然坐視不理。」

  「但至少，我可以做一件事，來報復，來反抗，來表達我的不滿。」

  「那就是，將你碾碎成肉泥！」

  說完，歐陽深寒獰笑。

  嘴角，鮮血無聲滑落。

  衛東大驚失色：「將軍，您不能再透支身體了。」

  歐陽深寒咧嘴，嘶吼從喉嚨中擠出：「滾......開，別管老子的事。」

  「林塵，出手吧。」立即發布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一定要證明，我歐陽深寒，不比你差。」

  林塵聳了聳肩：「我說老兄，你命都消耗一半了，還這麼拼。」

  「就因為我回來了，你看不慣，所以要殺我？」

  歐陽深寒漠然：「我沒有看不慣你，只是，一山不容二虎。」

  「你離開組織了，以背叛的形式，活該千刀萬剮！」

  「但是呢，你居然還活著，還正大光明的，回到了帝京。」

  「我不信什麼天命，不信什麼漏網之魚。」

  「一切的一切，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老東西們，偏愛你，一直都把賭注和信任。留給你。」

  「可是我呢？我歐陽深寒呢？我從小就付出一萬倍的努力，我逼迫自己，甚至摧殘自己。」

  「事實證明，我不比誰差。」

  「當年帝京，夠資格進入組織的，就五個人。」

  「其餘人，要麼死，要麼隱姓埋名，待命在他們崗位上。」

  「唯有你我，可以走上領袖之路。」

  「我們都想，掌控這個可以左右世界命運的組織，我們都想，握住這份滔天的榮譽。」

  「可是最終，我輸了，輸得徹徹底底，一無所有。」

  「而贏家，卻是你。」

  「你知道從當時到現在，我的內心，一直都承受多少煎熬嗎？」

  「只要你死了，我想，我才能解脫。」

  林塵搖頭：「不，能讓你解脫的，並不是我的死活。」

  「而是你自己，放過你自己。」

  「歐陽深寒，還記得當年，我們同時期，進入組織吧？」

  「那時候，我們以兄弟相稱。」

  「你不知道我是林氏龍子，我卻知道，你是歐陽少閥主。」

  「你說，你會罩著我，讓我認你當大哥。」

  「你比我大五個月，所以我毫無架子的，就喊你大哥。」

  「可最後呢，你自己破壞了這份情誼。」

  「老傢伙們，玩了一場心理遊戲。」

  「他們讓你當大哥，讓你指揮我。」

  「可是暗地裡，卻讓我處處，都比你優秀。」

  「訓練超過你，每一項都是滿分。」

  「而你，每一項都是差一分，就是滿分。」

  「你難道不知道，這本身，就是殘酷選拔的一種嗎？」

  「他們玩弄我們的手足情誼，玩弄人心，以此達到磨鍊的目的。」

  「所以，我最終，脫離了組織，我覺得那地方，終究不適合我。」

  「而你，選擇留了下來，為此，你變得喪心病狂，扭曲自己的內心。只想證明，你依然是所有人的大哥。」

  「其實，你就算真的做了大哥，真的具有成為組織領袖的潛質，又如何？」

  「歐陽門閥，與我林塵有仇。」

  「但是你歐陽深寒，我從來沒將你，當做仇人。」

  「可你想殺我，那麼我也沒辦法，只能以廝殺回應你。」

  「我們一個訓練營出來的，你該知道，這是本能。」

  歐陽深寒獰笑：「林塵，你終於承認，你骨子裡，其實也想我死的想法了吧？」

  林塵臉色沉了下來：「夠了！」

  「歐陽深寒，大家都是男人，我想你死，還是你想殺我，其實都不重要。」

  「你今天來，無非是想除掉我，滅絕一切後患。」

  「那麼從此以後，組織別無選擇，只會選你當做下一任魁首。」

  「可是我得讓你知道，組織是組織，我是我。」

  「對那個地方，我不會再回去了，也就不存在和你競爭。」

  歐陽深寒嗤笑：「那你回來帝京，又是為了什麼？」

  「明明都逃出去了，你還挖空心思回來。」

  「林塵，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

  林塵一臉冰冷：「你信不信，我不關心。」

  「我回帝京來，只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回家！」

  「十年前，我和我爹，怎麼逃出帝京的。」

  「十年後，我會一一奉還。」

  「我林塵不欠誰的，但如果誰認為，我好拿捏，那麼我會讓他，看到自己的腦袋落地。」

  歐陽深寒冷笑：「你的猙獰，還是一層沒變。」

  「很好，我要的，就是你始終，和當年一樣如狼似虎。」

  「組織的目的，不就這樣嗎？群狼規則，狼群所有成員，混雜在一起廝殺，你死我活。」

  「最終，選出最後一頭獨狼，執掌整個組織的權柄。」

  「三個月後，我會向你挑戰，簽下生死狀。」

  「屆時，我身上的傷，應該會全部痊癒。」

  「到時候，請你做好準備，我不會留手。」

  林塵淡淡道：「隨時恭候！」

  一把推出，將面前的衛東，還有另外一個青年，給推了個踉蹌。

  不管兩人憤怒的視線，林塵帶著呂四娘，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