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百密一疏

  上官淵眼中厲色閃過,猛地從椅上站起,可就當他準備上前動手之時,晴雪卻已轉過身子,背對著他而立。以上官淵的身份,自然不好意思當著眾人的面,對一個背對著自己站立的小姑娘動手,故而他狠狠地望了晴雪一眼,便又坐了回去。

  晴雪卻好似茫然不知,雙手將令牌捧到了陸天行面前,嫣然笑道:「少爺。」

  陸天行微笑著對她頷首示意,隨後接過令牌看了片刻,說道:「上官香主,你的令牌有問題。」

  上官淵語聲冰冷地問道:「你說甚麼?」

  陸天行舉起手中的令牌道:「這些時日裡,我已藉機看過青龍堂谷香主、朱雀堂完顏香主以及玄武堂萬香主的令牌,但上官香主的令牌,卻與他們三位的有所不同。」

  上官淵冷笑道:「這又有何問題,各堂令牌背後雕刻的神獸各不相同,當然會不一樣。」

  陸天行搖了搖頭,嘆道:「上官香主,你也當真算是工於心計之人,你仿製的這枚令牌,無論是背面的猛虎,還是正面的無常兩個大字,都沒有任何問題,但你終究還是百密一疏。」

  上官淵冷冷道:「你在胡說些甚麼,我聽不懂。」

  陸天行指著令牌道:「你仿製的這枚令牌,銀質太過新了。」說著手一揮,便將令牌拋還給了上官淵。

  待上官淵伸手接過,陸天行又從懷中取出了一枚令牌,續道:「這枚白虎堂香主的令牌,便是楚大哥那日從行兇者腰間所割下的,上面的顏色已有些發黑,我細細比對過,與其餘三位香主令牌的變色程度一般無異。」

  林勝天戟指喝道:「上官淵!枉費冥神平日裡待你不薄,想不到你卻狼子野心,竟然做出加害冥神之事來!」

  上官淵道:「眾所周知,各堂令牌背後神獸的模具,皆在林堂主那裡,而正面刻有無常兩個字的印章,則更是由冥神親自掌管,我又怎麼可能偽造這枚令牌?」

  林勝天道:「在你執行這次刺殺任務之前,曾在家中宴請我等,想來定是你趁著老夫酒醉之時,暗自用了我身上的模具。」說到這裡,林勝天狠狠地瞪視著上官淵,怒道:「至於冥神身上的印章,枉你還有臉說,定是你行刺冥神後,將他老人家身上的印章偷去了!」

  上官淵搖了搖頭,皺眉道:「這些都只是你的推測而已,我不曾背叛冥神,令牌想必是被人暗中偷換了。」

  林勝天道:「憑你的武功,難道還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偷換你的令牌不成?」

  葉塵拱手道:「上官兄弟雖然寡言少語,不喜與人交往,但對冥神卻忠心無比,葉某擔保,他絕不會做出背叛冥神之事,再者說來,少爺也不能只憑一枚令牌,便認定上官兄弟是行兇者。」

  陸天行嘆了口氣,問道:「葉堂主,我知道你與上官淵情若兄弟,但我想問葉堂主一句,在無常門中,是否有人能在上官淵毫不知情的情形下,偷換他的令牌?」

  葉塵皺眉道:「門中恐怕除了冥神之外,再無旁人能有這個本事,只是……」

  林勝天道:「多說無益,拿下!」隨即手一揮,門外立即衝進來四名手持利刃的青龍堂精銳,將上官淵圍在了中心。

  上官淵緩緩將手搭在了劍柄上,面上的神情也變得愈發冷酷。

  眼見雙方爭鬥將要一觸即發,葉塵忽然問道:「以上官兄弟的本事,想必早已聽出屋頂、後院以及院外都已布下了好手吧?」

  上官淵道:「是,不過還是多謝葉兄提醒。」

  葉塵道:「憑上官兄弟的本事,或許能夠衝殺出去,只是如此一來,可就坐實了你的罪名。」

  上官淵問道:「莫非葉兄已有高見?」

  葉塵對陸天行拱了拱手,道:「依我之見,少爺並非糊塗之人,上官兄弟莫不如束手就擒,等候少爺明察。」

  陸天行頷首道:「葉堂主說的是,只要上官香主不反抗,我保證絕不會加害於你,定會將父親遇刺之事查清後再做定奪。」

  上官淵閉目思量許久,終於將手從劍柄上移開。

  林勝天下令道:「點了穴道,押下去綁了。」

  然而還不待幾人回答,陸天行便道:「不可。」

  林勝天道:「少爺,上官淵武功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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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天行頷首道:「我明白,只是上官香主為本門立功無數,我不想折辱他。」說完從懷中摸出一枚藥丸,說道:「我的三夫人,江湖人稱花顏藥王,這是她所配置的酥筋軟骨丸,吃下後於身體無礙,只是會暫時失去武功,上官香主服下後,無需綁縛,也不必押入大牢,只需留在自己房中,林堂主著人在門外看顧也就是了。」

  上官淵聞言重又握緊了劍柄,但望見葉塵對自己暗暗搖了搖頭,方才嘆了口氣,道:「多謝少爺。」說完,上官淵從晴雪手中接過藥丸,仰頭吞了下去,沒過片刻,他的身子便不由連退兩步,險些站立不住,青龍堂的兩名好手連忙伸手將其扶住。

  這時,葉塵忽然起身站起,拱手問道:「不知少爺是否還有這酥筋軟骨丸?」

  陸天行先是一怔,隨即點了點頭,道:「還有。」

  葉塵昂首道:「上官兄弟既是我的下屬,又是我的好友,他既然被懷疑刺殺冥神,那葉塵想必也脫不了嫌疑,因此我願同上官兄弟一同接受徹查。」

  陸天行猶豫了片刻,還是頷首道:「如此也好,那便暫且先委屈葉堂主了。」

  待葉塵服下酥筋軟骨丸,同上官淵一起被帶下去後,陸天行道:「父親遇襲之事,我定會繼續徹查,今日沒有旁的事了,林堂主請留下,其餘各位請回吧。」

  幾個堂主、香主走後,林勝天上前關上了房門,問道:「不知少爺打算如何徹查?」

  陸天行笑道:「林伯怎地糊塗了,今日之事已是再明顯不過,還需要徹查甚麼,刺殺父親的兇手必是上官淵無疑,葉塵也多半參與了此事,說不定還是幕後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