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齊人之福

  宋帝等人也紛紛勸道:「還請少爺息怒,饒過轉輪。」

  陸天行點了點頭,嘆道:「原來是這樣,罷了,對付惡人,確是不必心慈手軟。」待十殿閻王道了謝後,又轉頭道:「夫人,隨我去拜見你結義的兄長去吧。」說完,便拉起游秀妍的手,朝著顏星寒走了過去。

  顏星寒儘管沒有認出改扮後的陸天行,然而他還是一眼就發現了那個令其日夜牽掛的人,顫聲道:「二妹,你還……還好麼?」

  游秀妍嫣然一笑,頷首道:「承蒙大哥掛懷,我很好。」隨即便和陸天行一齊行禮道:「見過大哥。」

  顏星寒見她神色尚好,且又感念陸天行的救命之恩,正要回禮並說些答謝的話,卻瞥眼看見一個做婦人打扮的秀美少女,俏立於夫妻倆身後,想來就是新入侯府的那位趙家千金,於是淡淡道:「侯爺不必如此客氣,星寒乃山野村夫,受不起您這般大禮。」

  陸天行只道他還在為顏悅曦之事責怪自己,當下也不生氣,拱手笑道:「大哥這是說的哪裡話,你是秀妍的結義兄長,自然也就是我的大哥。」

  顏星寒冷笑道:「侯爺大婚不到半年,便又納了吏部尚書的愛女入府,還真是會享受齊人之福啊。」

  聽到齊人之福四個字,陸天行頓時面上一熱,不由得回頭望去,只見趙青瑤白皙透亮的面頰上也早已湧上了淡淡的紅暈。於是略顯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此事……」

  不料,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聽得秦廣喝道:「哪裡逃!」說著就躍上前去,分別踢在了褚人屠和褚安的三陰交穴上,父子倆悶哼一聲,便再也站立不住,摔倒在地。

  原來,趁著眾人敘話之際,褚人屠父子倆便悄悄地朝著路邊退去,以求脫身。

  見此良機,想要岔開話題的陸天行,快步走上前去,暗暗對秦廣使了個眼色。

  秦廣會意,喝問道:「爾等為何要謀害顏公子!」

  褚人屠卻不理他,轉眼望向了陸天行,問道:「老夫若說了,閣下可否放我父子倆一條生路?」

  陸天行搖頭道:「除惡務需盡,不能。」

  褚人屠哈哈笑道:「好!想不到你還是個爽快人!」說完便閉起了眼睛,再也懶得理會在場的旁人,其意更是十分明顯:要殺就殺,要剮就剮,不必再囉嗦了。

  秦廣冷笑道:「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手段硬。」於是潛運內力,伸掌拍向了褚人屠腰間的腎俞穴,此穴乃人體大穴,被擊中後,輕則破血傷氣,重則導致截癱。

  不料,陸天行卻道:「且慢。」隨即又問道:「褚老先生,你在江湖上的仇家不少吧?」

  褚人屠睜開了眼睛,昂首笑道:「老夫縱橫江湖半世,自是殺了許多看著不順眼的人。」

  陸天行笑道:「也罷,老先生若執意不肯說,我也不傷你性命,只會命人挑斷你父子二人的手筋腳筋,隨後自會放你們走。」

  饒是褚人屠這等兇悍無比的惡漢,聽了這話也不由得身子一顫,要知一旦被挑斷手筋腳筋,也就成了連文弱書生都不如的廢人,褚人屠在江湖上的仇家又著實不少,日後等待他們父子的將是何等殘酷的境遇?到時候不要說求生無望,恐怕就算想尋死,都將會是一種奢望……想到這裡,褚人屠咽了口吐沫,問道:「你想怎樣?」

  陸天行收起了笑容,正色道:「你將所知之事盡數說出,我保證會給你們父子倆一個痛快。」

  褚人屠苦笑道:「想不到有朝一日,能幹脆利落的死,對於我褚人屠來說都成了一種獎賞……」說著轉頭望向了顏星寒,問道:「顏公子,我父子三人與你素無恩怨,公子可知我等今日為何要設計殺你?」

  顏星寒搖頭道:「不知。」

  褚人屠嘆道:「說來慚愧,老夫在江湖上的仇家眾多,卻依舊能安然無恙地活到這把年紀,全因我從不敢殺害名門子弟或是武林世家中人。」原來,褚人屠雖是江湖中的惡人,但他卻十分清楚,什麼人可以殺,什麼人卻萬萬得罪不得。

  顏星寒冷笑道:「原來如此。」

  褚人屠望了褚安一眼,無奈道:「誰知我褚人屠倒霉,竟然生了這麼一個不成器的兒子。」眾人聽了不由面面相覷,想不明白褚人屠為何忽然數落起自己的兒子來。

  原文在六#9@書/吧看!

  褚安羞愧地垂下了頭,說道:「約莫兩個月前,我父子三人途經西安府,晚間喝了些酒後便各自回房睡了。在入城之時,我就聽人說當地的萬花樓甚是有名,於是入夜後我便獨自溜了出去。」說到這裡,褚安嘆了口氣,這才繼續說道:「萬花樓的花魁喚作雲溪,按照規矩,誰出的銀子多,當晚她便會陪誰過夜……」

  府中女眷在此,陸天行不耐煩聽他說些污言穢語,皺眉問道:「沒來由的你說這些作甚?」

  褚安嘆道:「就要說完了。」隨即又道:「那夜大家紛紛叫價,到了後來卻只剩下了我和一個眉清目秀的書生,而當我出到三千兩銀子時,那書生終於不再叫價了,於是我付了銀子,便要領走雲溪,可誰知那書生卻帶著兩個腰懸長劍的漢子走了過來,面色不善地說了幾句當地的話,我儘管不大聽得懂,卻也知道定然不會是甚麼好話,可就在我要發作之時,雲溪卻暗暗拉住了我,並不住地對那公子含笑賠罪,我只道對方定是官宦子弟,於是也不想生事。豈料那公子竟突然抽出長劍,在雲溪的臉上劃了長長的一道。」

  聽到這裡,就連游秀妍都忍不住驚呼道:「他怎能隨便毀人家的容貌!」

  褚安點頭道:「夫人說的是,這一來,雲溪今後怕是想活下去都難了,於是在盛怒之下,我也顧不得對方是不是官宦子弟,便和他們動起手來。那三個人武功雖然不高,但用的卻是華山派的劍法,唉,也怪我當時酒醉之時,沒有多想,否則也不會惹出這天大的禍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