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一較高下

  見朱由樺笑著將房門關上,趙青瑤心中不禁有些緊張,強笑道:「不知三王子有何要事,行事竟如此隱秘?」

  朱由樺笑道:「小弟仰慕兄長大名已久,今日一見,實是足慰平生啊。」說著竟興奮地搓了搓手。

  趙青瑤心中更是驚疑不定,心道四哥平日裡雖然喜歡吟詩作對,文采卻不甚高,更是屢試不第,又有何大名可言,這朱由樺到底意欲何為?當即強笑道:「三王子過獎了,在下著實愧不敢當。」

  朱由樺擺手笑道:「兄長又何必過謙,你獨力降服陳、李、王、謝、劉等五家公子的驚人事跡,在咱們的圈子裡早已是傳的沸沸揚揚,實不相瞞,小弟早就想與你一較高下了。」

  這番話只把趙青瑤聽得滿頭霧水,實在不明白自幼身體羸弱、未曾習武的四哥,又如何能是五個男子的對手?

  再者說來,即便四哥能以一敵五,也算不得甚麼太了不起的事,要知以大哥趙青松的身手,對付十個八個尋常大漢也是綽綽有餘,這點小事還至於傳到千里之外的朱由樺耳中?

  而且聽對方話中的意思,竟然還要和自己比試一番,當下趕忙含糊其辭地說道:「並非在下實力超群,而是那幾個人的本事太過不濟罷了,三王子少年英雄,身強力壯,在下自然不是你的對手,這番較量依我看來,實在大可不必。」

  朱由樺驚道:「兄長以一敵五竟還說對方不濟,當真了得!」頓了頓,又問道:「兄長以為,小弟的相貌如何,可還能入眼?」

  趙青瑤實是想不明白,這小子怎會忽然又將話題扯到了相貌上,但總算是避開了方才要比試的話題,便笑道:「三王子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相貌自然是極好的。」

  朱由樺頓時喜不自勝道:「好!好!兄長放心,小弟不但勇猛持久,而且會很溫柔的待你。」說著竟開始動手解起了衣帶。

  趙青瑤驚叫道:「你要做什麼!」不由嚇得向後連連退去……

  侍從一邊擦汗,一邊疾步走進了廳中,躬身道:「啟稟老爺,三王子不在軍中。」

  鄒文龍眉頭一皺,放下了手中的茶盞,不悅道:「樺兒向來行事穩重,這當口,他應是明白該當待在軍中才是。」說著又問道:「三王子去了何處?」

  那侍從躬身道:「小的已問過了,但軍中將領卻說不知。」

  鄒文龍重重地錘了一下桌子,怒道:「胡鬧!」瞥眼看到身旁的鄒城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悅道:「有甚麼話便說。」

  鄒城忙道:「老爺有所不知,三王子其實也有……也有……」

  鄒文龍正沒好氣,急道:「也有甚麼?你倒是說啊!」

  鄒城只得揮手屏退了左右,沉聲道:「三王子也有龍陽之好。」

  鄒文龍不由又驚又怒,斥道:「你怎地不早說!」

  鄒城苦著臉道:「知曉此事的人寥寥無幾,前日裡我也是無意間撞到了三王子正和一個俊俏後生……但三王子警告過,若將此事說出,定會要了小人的性命,方才小人本欲告知老爺,但您急著去見王爺,因此……」

  鄒文龍恍然道:「糟了,我知道樺兒此時所在何處了!」

  一記重拳打來,孫傳庭再次被擊倒在地,不僅雙眼的眼眶處高高腫起,嘴角也在不住地淌著鮮血,趙青瑤見了,忍不住落下眼淚來,取出錦帕要為他擦拭。孫傳庭卻還是掙扎著爬起,再次擋在了趙青瑤的身前。

  朱由樺冷笑道:「還算是條漢子,怪不得趙公子如此喜歡你。」

  原來,孫傳庭掛念著趙青瑤的安危,出去後便一直躲在門外偷聽著裡面的動靜,孫傳庭深諳世事,可不像趙青瑤那般對男男之事懵懂無知,通過二人的對話,他已隱約聽出了趙青瑤的四哥趙青柏的風流韻事,更是明白了朱由樺的不軌意圖。

  孫傳庭頓感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要知趙青瑤既然已扮做了趙青柏,就非但不能表明自己的女子身份,而且也必須有著斷袖之癖,方可得報性命,繼續執行計劃。因此孫傳庭聽到趙青瑤的驚叫後便靈機一動,破門而入,擋在了她的身前,喝道:「青柏是我的人,誰也不許碰他分毫!」

  朱由樺又重新打量了一番看起來頗有些粗獷的孫傳庭,不屑地問道:「趙公子,此人相貌平平,難道當真便是你的相好不成?」

  趙青瑤冰雪聰明,此時自然已明白自己扮做的這個四哥,有著不同於常人的取向,當下不由羞紅了臉頰,從後面輕輕拉住了孫傳庭的手臂,頷首道:「正是,然而天雄哥偉岸挺拔,可不是三王子所謂的相貌平平。」孫傳庭為了掩藏身份,化名為了趙府的侍從趙天雄。

  朱由樺悻悻道:「甚麼偉岸挺拔,不過是個酒囊飯袋罷了,趙公子難道還指望他能保護你不成?」

  孫傳庭感到了趙青瑤溫軟的手掌傳來的陣陣熱氣,立感全身都充滿了力氣,只覺此時即便為她立刻死了,也是心甘情願,在所不惜,聽了朱由樺輕蔑的言語,上前一步,冷笑道:「不錯,我正是要保護青柏,你待如何?」

  於是,孫傳庭便一次又一次地被擊倒,然後再掙扎著爬去……

  趙青瑤悄然拭去了淚水,正色道:「三王子,我心中如今只有天雄哥一人,還請你勿要再為難我等。而且在下遠來是客,更是奉了父命前來給王爺呈送軍情,你若執意如此,恐怕在王爺和鄒大人那裡,都不大好交代吧?」

  望著眼前這個英俊小生楚楚可憐的模樣,朱由樺更感心癢難耐,但聽了趙青瑤這番話,卻也著實不敢再放肆,當下冷哼了一聲,便憤然轉身退了出去,可他方一走到門外,便看到了外祖父鄒文龍正陰沉著臉,從不遠處向這邊走來。

  朱由樺忙搶上前,躬身行禮道:「孩兒拜見外祖父。」

  鄒文龍眉頭緊皺,不悅道:「還不快速速趕回北大營。」說完便再也不看外孫一眼,徑直朝著趙青瑤房中走去。

  趙青瑤心中對孫傳庭的捨命相護也是頗為感動,當下取出了錦帕,愛憐無限地為他擦拭著面龐。

  孫傳庭立感受寵若驚,忙道:「我自己來便好。」

  趙青瑤悄聲道:「鄒文龍老謀深算,可不要被他看出破綻。」

  孫傳庭低聲應道:「是。」心中卻不禁頗有些失望。

  鄒文龍走到門口便停下了腳步,輕咳了一聲,待趙青瑤轉過身來,這才笑道:「世侄,老夫前來叨擾了。」

  趙青瑤拱了拱手,淡淡道:「世伯言重了,您若是能早些前來,才當真更好。」

  鄒文龍嘆了口氣,揮手屏退了侍從,只留下了鄒城一人,竟躬身拜道:「樺兒無禮,老夫代他向世侄賠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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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青瑤萬料不到鄒文龍竟會如此作為,微一遲疑,便上前將他扶起,黯然道:「世伯請起,小侄萬萬不敢當。」

  鄒文龍嘆道:「此事關乎到樺兒前程,因此絕不能為王爺知曉,還望世侄能看在老夫的薄面上,不要與他計較才好。」

  趙青瑤不置可否,卻轉過頭來,含情脈脈地望向了孫傳庭,柔聲道:「天雄哥,你以為如何?」

  孫傳庭微微一笑,溫言道:「你不要感到為難便好,我無事。」

  看著這兩個青年男子在面前你儂我儂,鄒文龍的雞皮疙瘩險些掉了一地,卻還是只得微笑著耐心等候。

  趙青瑤點了點頭,這才拱手道:「世伯且請放心,小侄在王爺面前,自會絕口不提此事。」

  鄒文龍甚喜,手一擺,鄒城便捧過來一個精緻的錦盒。

  趙青瑤謙謝道:「世伯何須如此客氣?」

  鄒文龍尷尬道:「世侄倉促前來,想來不及攜帶這些物事。」

  趙青瑤頗感詫異,卻也只得示意孫傳庭接了過來。

  鄒文龍這才笑道:「老夫當真是糊塗了,險些忘了正事,王爺已備下了宴席,特命老夫前來相邀,還望世侄勿要推辭。」

  趙青瑤道:「王爺設宴,小侄怎敢推辭,世伯且請稍待片刻,小侄稍作整頓,便隨您一同前往。」

  待鄒文龍等人退出了房門,趙青瑤從孫傳庭手中接過錦盒,關切地問道:「公子傷勢如何,可需要找個郎中來診治?」

  孫傳庭道:「些許皮外傷而已,並無大礙,勞煩小姐掛懷了。」

  趙青瑤展顏道:「公子且請在此稍歇,少頃我獨自前去赴宴便好,宴會上人多眼雜,公子又曾在京中任職,莫要被人認出才是。」說著就順手打開了鄒文龍送來的錦盒,孫傳庭急忙出言制止,卻已然不及。

  見了錦盒中的物事,趙青瑤立時羞紅了臉頰,只見裡面赫然陳列著一個精緻無比的玉質角先生,在其旁邊,竟然還立著一小瓶不明液體……

  「草民趙青柏,拜見福王殿下。」趙青瑤行禮道。

  福王笑著上前將其扶起,笑道:「甚麼草民不草民,本王在京城做皇子時,令尊可是父皇親自指派給本王的老師,若是如此算來,你我該當平輩論交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