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行暗自嘆了口氣,轉身坐回床邊,細心地服侍游秀妍用藥,關切地問道:「秀妍,你的病情如何了?」
游秀妍嬌俏地一笑,說道:「想是前日裡受了些風寒,體質不佳,以至未能抵受住毒質,天哥放心,我早已無礙。」
陸天行聽完,將藥碗輕輕地放在桌上,起身去將門窗依次關好後,才又走了回來,不悅道:「凝香是怎麼服侍你的,竟如此不用心。」
游秀妍雙手環住了他的左臂,撒嬌道:「天哥,秀妍又不是小孩子了,難道還不會照顧自己嗎,不關凝香的事。」
見了佳人嬌美的模樣,陸天行心中一動,扳起臉道:「罷了,不過既然不關凝香的事,我便要懲罰你了。」
游秀妍知道心上人待自己極好,因此絲毫不懼,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望著陸天行,微笑著問道:「天哥要如何懲罰我?」
陸天行將她攬在懷裡,故作惡狠狠地道:「那就要讓我親個夠!」說完便貪婪地吻了過去。
游秀妍毫不抵抗,乖巧地任其予取予求,可突然卻忍不住咳嗽起來,面色更是蒼白的嚇人。
陸天行大驚,忙將她放開,急道:「秀妍……」
游秀妍擺了擺手,笑道:「不礙事,只是身子還有些虛弱。」
甚感愧疚的陸天行,忙扶著她躺下,並細心地為其蓋好被角。
游秀妍甜甜地一笑,問道:「天哥此行可還順遂?」
陸天行握著她有些冰涼的小手,強笑道:「放心吧,一切盡在天哥的掌握中。」
游秀妍點了點頭,秀眉微蹙道:「天哥不在的這些時日,瑤妹妹對我照料的甚是周到,雖說咱們情意相投,但瑤妹妹的心意,我又如何不知?可你方才卻連半句體己話也捨不得對她說,人家要走你也不留,好不容易將人家叫住,卻說了那麼一句話。」說完輕輕擰了一下陸天行的手,以示懲罰。
陸天行苦笑道:「秀妍,我的心意,你難道還不知曉麼?」
游秀妍溫柔地笑了笑,道:「我當然知道,只是……」
陸天行打斷了她的話:「不要胡思亂想,你體內的毒,總是會有法子祛除的。」
游秀妍笑道:「好吧,即便如此,男人三妻四妾也事屬尋常。」說到這裡,苦澀的一笑,又道:「何況就算有法子將毒素祛盡,我身子也已然受損,不知還能否為陸家傳宗接代,總是需要人……」
陸天行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掌,正色道:「秀妍,無論你能否延續香火,我陸天行都會娶你為妻,永不相負。」
游秀妍頷首笑道:「我自然相信天哥的話,可瑤妹妹人品秀雅,對天哥也是一往情深,你當真對她沒有半分情義嗎?」
陸天行嘆道:「秀妍,我不能騙你,趙小姐待我如此,我豈能絲毫不為所動,但陸天行心中,早已有了妻子的人選,絕不再做她選,而趙小姐乃是名門閨秀,日後自會再尋得良配。」
游秀妍問道:「若是瑤妹妹願意委身和我一起侍奉天哥呢?」
聽游秀妍的口風,她似乎有二女共侍一夫之意,而趙青瑤更是為了自己,願意委身為妾,陸天行心中不由一動,但瞥眼看到游秀妍毫無血色的臉龐,忙將心神收攏,聞言道:「秀妍,不要再胡思亂想,好生休養才是。」
游秀妍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陸天行問道:「唐先生呢?他帶回的藥可還有效?」
游秀妍道:「唐先生和顏公子方才在後廚敘話,那赤色何首烏還未來得及入藥。」
陸天行奇道:「後廚?那不是下人們燒水做飯之地嗎?」
游秀妍笑道:「男女有別,顏公子若不是在為我診脈治病之時,怎能在我房中停留?我本欲請他到廳中歇息,但顏公子堅持要親自煎藥,因此唐先生便只得去後廚尋他了。」
陸天行心下暗贊:顏星寒雖然對秀妍心存愛戀,關愛備至,但卻也不失君子之態,當下便想前去向其詢問游秀妍的病情,遂道:「說了這許久話,秀妍也該歇歇了,我去見見顏公子。」
游秀妍乖巧地點了點頭,道:「好,天哥連日勞累,也要早些安歇才是。」
陸天行從房中出來後,又囑咐凝香定要悉心照料,這才朝著後廚走去。
其實,與其說是後廚,還不如說是藥房:裡面的雜物早已被清理乾淨,屋內的木桌上,擺滿了各色藥材,散發著陣陣藥氣,一個身著書生服的青年男子,正輕搖蒲扇,耐心地煎著湯藥。
陸天行輕咳一聲,叫了聲:「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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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正是「百毒書生」顏星寒,他回首看時,見是陸天行,微微頷首示意,便繼續搖扇煎藥,竟不答話。
陸天行並不以為意,環目四顧,不見唐天磊的身影,想是回宮向皇帝復命了,便問道:「林姑娘的病情可有起色,還望顏公子見告。」
顏星寒冷哼一聲,道:「起色?陸大人說得好不輕巧。」
陸天行儘管心中不快,然而感念對方為游秀妍盡心竭力地診治,便強壓怒氣,說道:「林姑娘說她患了風寒,體質虛弱,無法與蛇毒相抗……」
顏星寒又加了兩根柴火進爐子,道:「她並未染過甚麼風寒。」
陸天行驚道:「你說甚麼!」
顏星寒道:「林姑娘體質本就羸弱,那日為了救你,又失血過多,精血虧虛,更是無法與猛烈的蛇毒相抗。」說著嘆了口氣又道:「感染風寒之說,不過是為了寬慰你。」
陸天行心中一沉,顫聲問道:「可……可還有救?」
顏星寒瞥了陸天行一眼,淡淡道:「赤色何首烏珍貴無比,雖有補益精血之神效,但解毒之效甚微,因此林姑娘的性命還不能說是救下了。」
陸天行聽出了一線生機,忙拱手道:「既然此藥可以補益精血,還請公子將其調製入藥,也可助她暫抗蛇毒。」
顏星寒嘆道:「在下善於製毒解毒,至於配藥救人之事,還是舍妹更加擅長。」
其實百毒書生儘管以用毒著稱,然而其醫術也已遠非尋常醫者所能比擬,他之所以這麼說,實是極度愛惜游秀妍的性命,竟不惜在情敵面前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