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磊笑道:「我打探消息的速度,自然要比勢力雄厚的趙家慢一些,不過趙姑娘救了公子後不久,唐某也已找到了你,並且在暗中保護,後來官府派兵衛護,唐某便繼續悄悄相隨,直到方才一貧道人發難,唐某才不得已出手。」
趙青瑤聞言不禁俏臉一紅,暗暗垂下了頭:唐天磊話雖說的隱晦,甚麼暗中保護,實際上是因為不願打擾自己與陸天行獨處的時光,如此說來,自己途中與心上人的小曖昧,想來也都被他看在了眼裡……
陸天行卻故作不知地拱手道:「有勞先生了。」說著拉過一張椅子,笑道:「快來用些酒飯。」
用罷酒飯後,眾人便馬不停蹄地趕回了京城。行至十王府外,趙青瑤依依不捨地說道:「天行,我……我要回去了。」
陸天行點了點頭,並對其報以溫柔的一笑。
望著趙青瑤離去的倩影,陸天行暗自嘆了口氣,遂與唐天磊相偕進了王府,由於方才一路疾行,兩人竟趕在通報的人前邊到了朱由檢的書房外。
見曹如正在裡面匯報著京中動態,陸天行便也駐足在門外傾聽。
「聖上今日已咳出血來,恐怕……恐怕難以挨過這幾日了。」曹如躬身說道。
朱由檢緩緩搖了搖頭,問道:「太醫們當真沒有法子了麼?」
曹如道:「多半是回天乏術了……」隨即又勸道:「王爺,還要早做打算啊。」
朱由檢嘆了口氣,吩咐道:「傳令給洪承疇,命其召集好人手,並日夜盯緊朱由崧,務必要確保京中平安,絕不可在這時出任何亂子。」
曹如頷首稱是,問道:「宮中的防衛又當如何,王爺當真要將自身安危交在魏忠賢手上麼?」
朱由檢苦笑道:「不然又能如何?宮中防務皆在魏閹的掌握之中,本王手裡只有駱養性可用,然而此人剛剛提拔上任不久,根基不穩。」
曹如道:「王爺說的是,可朱由崧近來頻繁出入於魏府,如果魏忠賢臨陣倒戈……」
朱由檢擺了擺手,嘆道:「盡人事,聽天命吧。」
「王爺難道忘了,您還有東林黨人可用。」推門而入的陸天行,面帶微笑地說道。
朱由檢先是一怔,隨後難以言說的喜悅之情,就浮現在了其青澀的面龐上,只見他三兩步就衝到了門口,雙手搭在陸天行的肩上,聲音竟也有些顫抖:「兄長回來了,小弟聽聞你受傷,可好些了?」
陸天行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道:「我無事,王爺不必擔憂。」
朱由檢點了點頭,道:「我這裡的事不急,兄長還是先去看看游姑娘吧。」
聽了這話,陸天行不由面色微變,驚問道:「游姑娘如何了?」
朱由檢道:「昨夜,趙姑娘的人便傳回了兄長平安的消息,我等皆是歡喜不已,然而游姑娘已五日水米不進,乍聞喜訊竟暈厥了過去,太醫診治後,說其體質本就柔弱,這幾日身子更是損耗嚴重,需精心調養多日方可安好。」
陸天行頷首道:「既是如此,我且先去看望她,稍後再來同王爺敘話。」說完拱了拱手,便一路狂奔向了游秀妍的小院。
站在游秀妍的臥房外的青蘭、綠竹,見陸天行奔了過來,俱感歡喜,展顏道:「公子……」
陸天行對二女頷首示意,便足不停步地走入了房中。
面向內里,側臥在榻上的游秀妍,本就纖細的背影,此時變得更加柔弱。
凝香站在床榻邊,端著藥碗正要服侍其用藥,卻瞥眼看見陸天行輕手輕腳地走了過來,頓時面露喜色。
陸天行微笑著示意她不要出聲,並將藥碗接了過來。
坐到床邊後,陸天行舀起一勺湯藥,輕輕吹了吹,溫言道:「秀妍,該吃藥了。」
驟然間聽到這熟悉無比的聲音,游秀妍不由嬌軀一震,當下連忙轉過身子,只見日思夜想的那個人,正深情無限的望著自己……游秀妍頓感驚喜交集,顫聲道:「天哥……」
陸天行頷首笑道:「是我。」說著將湯匙送到佳人唇邊,又道:「來,先把藥吃了,有甚麼話,一會兒再慢慢說也不遲。」
游秀妍乖巧地點了點頭,一碗本來苦澀的湯藥,此時卻變成了最美味的蜜汁,不知不覺間就已喝完。
待她用完藥,陸天行把碗遞給了凝香,板起臉來說道:「我才走了幾日,你便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難道不知道我會心疼麼?」
游秀妍面含愧色,又略帶一絲委屈地垂下了頭,歉然道:「秀妍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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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勸道:「公子莫要氣惱,你不在的這幾日,小姐日日為你祈禱,為表心誠才不進水米……」
陸天行皺眉道:「小姐胡鬧,你竟然也不好好勸解!」
凝香剛想要解釋,看到陸天行的慍色,也嚇得低下了頭。
游秀妍垂首道:「不要責怪凝香,都是我不好。」說著拉住了陸天行的手,怯生生地說道:「秀妍以後再也不敢如此了,天哥不要生氣了。」
陸天行何嘗不知秀妍對自己的一片真心,看著其嬌怯的模樣,心中早已軟了,於是假意為難地點了點頭,裝腔作勢地說道:「罷了,僅此一次,下次再犯,決不輕饒。」
游秀妍立即抬起了頭,笑顏如花地說道:「是,天哥!」
見其變化竟如此之大,陸天行不禁啞然失笑。
凝香甚是識趣,見二人郎情妾意,便緩緩退了下去,並帶好了房門。陸天行心中一動,暗道:你這小丫頭倒是思慮得周全。
「看來這位趙大人的勢力,也是不容小覷啊,難怪方才兄長說可以藉助東林黨人的勢力。」聽完唐天磊的敘說後,朱由檢不禁感嘆道。
曹如道:「要想在朝中站住腳,如何能不扶植自己的勢力,王爺對此不必在意。」
唐天磊也勸道:「曹公公言之有理,如果趙大人當真只是個不諳世事的腐儒,王爺又要他何用?」
朱由檢點了點頭,嘆道:「本王明白,閹黨當道,即便是為了自保,也該當如此。」說完微微一笑,問道:「兄長那邊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