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媳婦當然不能怪,顧思危在心裡默默地給九開記了一筆。
雲鳳鸞看著執書迷惑的臉龐,更加用力地點了點頭,等雲鳳鸞泡完澡的時候,執書說要出去幫她找一身乾淨的衣服。
剛泡了一個熱水澡,這會身上的傷口又疼又麻,雲鳳鸞趴在羅漢床上,有些想睡覺。
「吱呀。」一聲耳邊傳來了門的響聲。
雲鳳鸞閉著眼睛,「執書,我想睡了,你快點把藥給我上了。」
顧思危走了過去,把一身乾淨的衣服放在了床榻邊,燭火下,雲鳳鸞的背軟嫩白皙,可在這白皙的背部卻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
她當時該有多疼?顧思危忍不住自責,都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她,如果當時自己能跟著她,鸞兒肯定不會受這麼多傷。
「執書?」雲鳳鸞又閉著眼睛呢喃了一聲,示意執書快一點,她是真的很困。
顧思危本來是想送完衣服就走的,可看著眼前的女子,終究是坐了下來,他打開藥瓶,把藥膏在掌心搓熱,均勻地塗抹在了雲鳳鸞的背上。
感覺手感不太對,雲鳳鸞一扭頭便對上了顧思危的眼睛,這一下,頓時困意全消。
慌忙地扯過被子蓋住自己,雲鳳鸞的臉有些微微泛紅,「你,什麼時間過來的?」
顧思危還在盯著自己看,雲鳳鸞覺得臉都要燒起來了,她頭髮還未乾,上面還帶著些水汽。
「鸞兒還害羞了?」顧思危拿了一旁一條乾淨的帕子,輕輕替雲鳳鸞擦著頭髮。
「本來只打算給你送衣服,但看你一身傷,就突然不想走了,鸞兒我怕了。」顧思危在她耳邊低聲說。
「你也許不明白,當我在懸崖底撿到你衣衫的碎布時,那一刻,我就想毀了這天地,我當時就在想,如果你出了事,我該怎麼辦?」
顧思危的語氣突然鄭重了起來,他的眼底似乎有鉤子,能把人鉤進去!
「南蠻兒的事,是我處理不夠妥當,當時就該直接殺了的。」顧思危語氣中閃過了一抹狠意!
「人,現在在我手裡,我把她交給你,鸞兒,你想怎麼處置都隨你。」
雲鳳鸞聽出了顧思危語氣中的自責之意,她抬手握住了他的手,男子的手掌很寬,手指勁瘦修長,雲鳳鸞與他十指相扣。
「你別自責,這和你無關,你也不會料到南蠻兒會突然回來。」
「不過,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南蠻兒怎麼會知道我的行蹤?同時又剛巧出現在那裡刺殺我?」
「她嘴很嚴,目前什麼都問不出來。我也不覺得是巧合。」顧思危替雲鳳鸞掖了掖被角,他最不相信的就是巧合!
「破廟的幕後之人找到沒,我總覺得他和這次的事,是有聯繫的。」
「鸞兒,你放心這個世界上還沒有撬不開的嘴。」顧思危冷冷道。
「南蠻兒呢?」
「在外面,十開親自看著不會出一點岔子,鸞兒你先睡,等明日身上傷好點了我們再回去。」
雲鳳鸞其實很想說她沒問題,可以趕路的,但看著顧思危渾身流露出的倦意,突然就把到嘴邊的話改了口。
「那你也去休息,明日一早我們回去。」
然天還未亮,外面就傳來了喧鬧之聲,雲鳳鸞被吵醒,仔細聽好像是蕭弈的聲音。
外間,蕭弈一聲風塵,臉上還帶著濃濃的擔憂之色。
他面色陰沉地看著眼前的人,「顧思危,你憑什麼不讓我進去看鸞兒?」
「一是鸞兒還在休息,二是男女有別,你有什麼資格進去?」顧思危站在竹屋前,上下打量了一眼蕭弈。
「讓開,別以為我不敢和你動手。」蕭弈的最後一絲耐心,也在等待中耗盡,他看著顧思危冷冷地說道。
「我會怕你?」顧思危從鼻腔發出一聲嗤笑。
「皇兄,顧大人,這裡是我的地方,還請兩位給我一個薄面。」蕭魄坐在輪椅上,被人推了過來。
「皇兄,我撿到雲六小姐時,她渾身是傷,想必現在還在熟睡,皇兄不如現在這休息,等六小姐醒來後,再去看她。」蕭魄緩緩地說道。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雲鳳鸞已經穿著整齊地走了出來。
「鸞兒。」蕭弈立刻上前,前後把雲鳳鸞打量了一番,才放心。
「弈表哥,放心吧我已無大礙。」
「下次再出門,身邊一定要多帶人,上次我就說顧思危的人靠不住,等回去我給你挑兩個好的。」蕭弈說完轉身看向蕭魄,「六弟,你的人情我記下了。」
「一個自身都難保的人,說記下別人的人情。」顧思危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但裡面嘲諷的意味卻是十足。
這兩個人簡直就是天生屬貓狗的,雲鳳鸞不由覺得一陣頭大。
「賤人!雲鳳鸞你個賤人!」伴隨著鐵鏈的摩擦聲,遠處傳來了一陣陣的叫罵。
是南蠻兒。
雲鳳鸞走到了南蠻兒的面前,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
南蠻兒癱在地上,雙手雙腳都被鐵鏈捆著,她如同一灘爛肉般,渾身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她腿上還爬著兩隻蠍子,不斷地啃噬著她的皮肉。
南蠻兒看見雲鳳鸞的那一刻,情緒突然變得十分激動,她不斷地咒罵著,好像這樣才能減輕她心中的痛苦。
「只要你說出是誰和你串通的,我就放了你。」雲鳳鸞淡聲說道。
「放了我?」南蠻兒好像聽到了一個十分可笑的笑話一樣,「你會那麼心善?」
「可你現在除了相信我,別無選擇,從一開始就是你主動挑釁我,你如今這樣難道不是自食惡果?」
「我自食惡果?」南蠻兒發出尖厲的叫聲,接著她發出了古怪的笑聲,那笑聲如同夜間嚎叫的烏鴉一般,聽得人心生寒意。
「你們不敢殺我,我知道我皇兄不會在意我的死活,但是我母妃和父皇會,我已經派人送信回西楚,我父皇會讓人來救我的!」
「到時間本公主要把你們一個個剁成肉泥!」
「把人帶上來。」身後傳來了顧思危的聲音。
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被丟到了南蠻兒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