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第一次做是真的疼,而這一次薄衿初徹底體會了男女之事的絕妙,尤其是梁遠朝總有辦法能讓她興奮。她恨不得梁遠朝是個「昏君」,同她夜夜笙歌。

  薄衿初對摟著她的男人說:「聽說事後一支煙很爽?你怎麼不來一根?」

  梁遠朝掐了下她的臀,「能比你還讓我爽?」

  薄衿初背過身去,和他面對面,「早知道你這麼好騙,當年我就不應該對你手軟,直接把你搞到床上,然後榨乾你。」

  梁遠朝雙手背在腦後,笑著聽她繼續說:「真想把你現在這副欲求不滿的樣子拍下來發給陳雅怡,讓她氣的原地爆炸。」

  他笑了一聲。

  薄衿初不爽,狠狠的擰了一把男人精壯的腰,「你這公狗腰練了多久?」

  男人瞧她一眼,「沒專門練過。」

  「喲,老天賞飯吃啊。」薄衿初那玉蔥細指在男人的腹肌上打轉。

  梁遠朝把她手拿開,「賞的是誰,誰心裡沒數嗎?」

  薄衿初擒住他的手往自己胸口帶,「哥哥,我的大還是陳雅怡的大?」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薄衿初不依不饒,「哥哥,我的軟還是她的軟?」

  「你的。」

  薄衿初瞬間變臉,騎到他身上,掐著他的脖子,「你還看過她的?」

  梁遠朝扶著她的腰,「沒有。」

  「你是不是和她睡過?」

  沈修作為梁遠朝的神助攻,早在此前就替梁遠朝辯的乾乾淨淨,但薄衿初就是要聽他自己說。

  他從鼻子發出一聲冷嘲,「我和晏寔不同,我對精神的契合度要求很高。」

  「吃醋了?」薄衿初從他身上翻下來,撐著腦袋問他。

  梁遠朝斜了她一眼,「不屑吃他的醋。」

  「喲,梁總口氣不小。啊——你幹嘛!」

  他壓上來,單手把她兩隻手腕扣到頭頂,男人低頭在那兩團雪白之間親了一下,「不是說我欲求不滿?那再滿足我一次?」

  -

  次日清晨,窗簾被梁遠朝拉開一層,薄光灑在女人白皙的肩頭。薄衿初醒來的時候梁遠朝在穿衣服,「要去公司了?」

  「嗯,早飯給你煮了粥,一會兒起來喝。」梁遠朝發現薄衿初一直盯著她看,「怎麼了?」

  「比起喝粥,我更想要一個早安吻。」

  梁遠朝剛把領帶掛到脖子上,聽到這話,笑著朝她勾了勾手指。

  女人一絲不掛下了床,接過他的領帶開始系,系好後用力往下一拉,「這一次再敢拔吊無情,我殺了你。」

  她主動親上去,梁遠朝撬開她的齒關長驅直入,兩人唾液交換的聲音比空調的運作聲還明顯,薄衿初被親的腿軟,發出若有似無的呻/吟。

  他忽然停下來,拎起外套,逗了逗她的下巴,「走了。」

  女人含著春水的眼眸不滿的盯著他,「梁遠朝,你他媽玩我?」

  「縱慾過度不利於身體健康。」

  「......」

  薄衿初氣的回籠覺也睡不著了,回到自己家換了件衣服,去物業處接月亮。

  物業今天值班的是小王,薄衿初來的時候他正好抱著月亮在看監控,還貼心的給月亮當講解員。

  「誒,薄小姐,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有點事情。」

  小王把貓遞給她,薄衿初一臉嫌棄,「放地上吧,它自己會走。」

  「喵——」

  薄衿初無視它,跟小王打商量,「你是不是很喜歡貓啊?要不你把它帶回去吧,反正我也不想養,我可以把貓砂貓糧都送給你,起碼這一個月你不用為了它額外花錢。」

  「喵喵喵——」月亮瘋狂的叫著,還咬她的褲腿。

  小王忙擺手,「不了不了,喜歡是喜歡,但我媽貓毛過敏,我等會兒還得把自己處理處理才能回去。」

  貓一聽小王拒絕了,立馬不叫了。

  「就這麼點出息,」薄衿初看不起它。

  她帶它去寵物店洗了個澡,回家往它食盆里倒了一把貓糧,自己像個二大爺榻在陽台的躺椅上。還在想早上的事,想了十分鐘,越想越氣,自己光著身子站在他面前,他竟然還有心思去上班!

  薄衿初打開微信,二十多條未讀信息,最新的一條是陸沉發來的,【教授讓你十二點過來,一起去吃個飯。】

  【知道了。】

  剩下的幾乎全是昨天晚上的。

  祁封:

  【人我都送回去了。】

  姑:

  【今天可欣也說了,他們家人都有病的,不用和他們一般見識。】

  【今天那個男的是你男朋友嗎?改天帶回來給姑姑看看。】

  媽:

  【睡了嗎?】

  【今天那個是你男朋友?】

  【人長得是很帥,但我跟你說過的,長得帥的要小心。】

  【他長得帥,就會有很多女人惦記著他,這種男人一般也很難定心的。】

  李可欣:

  【姐,對不起。】

  沈修是今天早上發的信息:

  【姐,你們怎麼回去了?】

  【???】

  薄衿初回他,【臨時有事,你幫我把東西帶回來。】

  薄衿初讀完消息,點了祁封的對話框,彈了個語音通話。對面人很快接起,「餵?」

  「你在哪?」

  「我在外面談事情啊。」

  「你是不是跟糖妹妹在一起了?」

  祁封懵了一瞬,嘴裡的半口茶咽下去,「我靠,你怎麼知道啊?」

  他們兩確定關係到今天正好兩個星期,祁封本來打算過幾天帶舒糖糖和她一起吃飯再說的。

  「女人的第六感。」

  這第六感是飛彈嗎?那麼精準。

  祁封:「那中午一起吃飯?」

  對面懶洋洋的丟了兩個字,「沒空。」

  包廂里,坐在祁封對面的男人也聽見了。

  「那你打電話給我幹嘛?」

  「有個問題想諮詢你,先確認下你有沒有戀愛,不然我怕你的經驗不足以應對我的問題。」

  祁封頭上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什麼問題?」

  薄衿初的語氣仿佛在討論一個很嚴肅的科研專題,「假如你和糖妹妹睡了,第二天清晨,面對糖妹妹的引誘,你還能控制住自己嗎?」

  祁封剛想說這他媽是什麼問題,轉念看到面前氣定神閒喝著普洱的男人,頓時反應過來。

  他指指梁遠朝,又指指電話,用唇形問梁遠朝,「怎麼說?」

  梁遠朝給了一個隨便的眼神。

  「當然不能,是個正常男人都控制不住好嗎?」祁封如實道。特別是如果晨/勃,那就更加控制不住了。

  薄衿初走到全身鏡前,凹了個性感的姿勢,她身材保持的相當好,前凸後翹,一雙長腿是個男人見了都會想入非非。大街上隨便拎個二十歲的小姑娘,分分鐘被她吊打。就這種令人噴鼻血的曼妙身姿,梁遠朝竟然不留戀。

  祁封壯著膽子,當著本尊的面問:「睡完梁遠朝,感覺怎麼樣?」

  薄衿初翹著二郎腿,伸了個懶腰,頓時通體舒暢,說了句欠扁的話,「還行吧,也就那樣。」

  祁封憋著笑,「你牛。」

  薄衿初見他不急,問:「你和誰談事情?」

  「你未來先生。」祁封只能這麼找補了。

  躺椅發出吱呀的聲音,薄衿初站起來,「你他媽不早說!」

  「他要是早說,我可就聽不到你對我的真實評價了,豈不是很可惜。」梁遠朝不羞不惱的聲音混在滋滋的電流中。

  薄衿初怔了一秒,「我這個人嘴裡就沒幾句真話,你知道的。」

  「我聽著感覺你說的還挺誠懇,起碼比那句和祁封在一起了要誠懇的多。」

  被點名的祁封冷不丁打了個寒戰。

  薄衿初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句,語音通話已結束。

  媽的!

  -

  這個二人局是昨天在醫院定下的。

  梁遠朝很早就想和祁封聊了,上次被祁封躲掉,這次是祁封約的他。

  祁封這次約梁遠朝見面的目的很明確,做一回薄大小姐的嘴巴,「你昨天應該也聽到一些了。當年,她爸媽為了躲賭債跑了,所以她才搬去了姑姑家。」

  梁遠朝心一沉。

  「她有寫日記的習慣。她說搬去姑姑家以前,日記本里寫的都是你,自從寄人籬下的生活開始後,她寫的每一個字都是在描述苟延殘喘的生活。」

  姑姑家一共七個人,薄芳一家四口,她公婆,再加一個薄矜初。白天薄芳和老公出去上班,老太婆就開始各種找茬,讓薄矜初不痛快,甚至教唆李皓樂一起把薄芳逼走。

  那時薄矜初睡在李皓樂的小書房裡,老太婆當著她的面跟小孩說,讓他告訴媽媽,不喜歡姐姐住在那裡。雖然李皓樂年紀小,但他喜歡薄矜初,所以對奶奶的話向來置之不理。

  薄矜初除了吃飯睡覺儘量不呆在家裡,就算在家也只在書房和廁所活動。客廳的水果她一個都不會動;書房裡永遠乾淨整潔;她碰的東西都會歸回原位;吃飯的時候永遠坐在角落,咀嚼的時候儘量不會發出聲音。

  她以為小心翼翼的做一團空氣就可以相安無事了。

  結果是她從書房搬到了斜頂的狹小閣樓里。

  老太婆經常罵她,罵她是一條寄生蟲,好吃懶做,不打掃衛生,罵她爸媽沒出息,讓她滾去奶奶家。老太婆把她曬在陽台的衣服收下來剪碎,當成抹布擦地。

  最後她只好跑去祁封家吃飯,當然這樣還不夠,老太婆讓老頭子去找兒子和媳婦談,說如果薄矜初仍然住在這裡,他們以後不會再幫忙帶孫子。

  意思很清楚,要她滾。

  快樂兩個字杳如黃鶴,夜晚被淚水侵占。

  祁封繼續說:「有句話我這輩子都忘不了,她寫的是『我薄矜初那麼高傲的一個人,竟然活的連條看門狗都不如』。」

  梁遠朝他的心被揪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祁封說:「她最受不得委屈了,那一年我聽她說的最多的話就是,要是梁遠朝在就好了。」

  「她為什麼不告訴我?」

  「以前不說一是陳雅怡從中作梗,二是怕耽誤你,她知道你填復讀申請表的時候都快瘋了,你們都是沒有對方會死的人,我這個旁觀者實在看不下去了。」

  「陳雅怡?」

  祁封只記得個七七八八。

  梁遠朝喝乾了一壺茶,「她給你的店鋪投資了?」

  「嗯。」

  「店鋪地址你選在哪?」梁遠朝摩挲著杯壁問。

  「文化宮對面。」文化宮在隔壁區,到市中心不堵車差不多三十分鐘,早晚高峰堵車的話說不定要三四個小時。

  梁遠朝說:「我給你投一千萬,把花店挪到市中心來,不夠再找我。」

  祁封:「?」

  「不然她上班太遠了,這件事不要告訴她。」

  祁封點了點頭,跟著喝乾一蠱茶,糾結了很久,最後說:「還有一件事,她可能不想讓你知道,但是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她得過抑鬱症,說嚴重不嚴重,說輕不輕,反正對旁人不會有影響,但她自己會很痛苦。」

  梁遠朝低著頭,祁封沒注意到,他的眼睛紅的像個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