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淵冷眼睨過，看見他這副爛慫樣，眼神輕蔑，轉身看了身後的葉舒晚一眼，拉著她的手朝門外走。
「你不能帶走她！」皇后匆匆下了台階，身後宮女忙不迭送地跟隨拖著衣尾，步履如飛。
凌淵聽聲冷笑，「孤做什麼還輪得到你來准許嗎？」完全不給她面子，半個眼神都不曾遞過去。
葉舒晚低垂著頭，默默跟在男人身後，當一個透明人，聞言嘴巴微微張成一個橢圓，餘光偷偷瞟上凌淵那張人神共憤，囂張跋扈的面容。
「太子，難道你真的要與整個凌國作對嗎？葉舒晚做為凰星犧牲拯救百姓就是她的宿命！誰都不能改！」皇后字字過猛，眉眼間的溫婉恍若夢中迷霧斑斕破散。
她幾句話上升到了道德的制高點，將凌淵壓迫在國家存亡的抉擇之下。
他若是不同意，依舊我行我素，就是與天下作對，不配為一國未來君主，天下人的唾沫就可以淹死他。
不過，皇后還是低估了他內心的強大，鐵矛不催，堅如磐石，凌淵可不畏懼這些，對他來說這些虛無縹緲，不足為慮的小把戲，甚至還會覺得無聊。
凌淵低頭，唇角笑容輕蔑，「娘娘與其在這裡徒費口舌，倒不如想想怎麼找到下一位凰星，畢竟留給娘娘的日子不多了。」
「你！凌淵，你別太得意，到時候鄰國面臨天災，皇上是絕對不會允許你胡作非為的！」
凌淵恍然大悟般，輕點了點頭，「哦，對哦，皇上會出手的，所以娘娘何必這麼急呢？」
皇后氣急，她恨不得撲上去，撕破他這張裝傻充愣，虛假的麵皮。
歷代的凰星不過都是恰好擁有和皇后有相似命格的貴女，代替皇后去死的替代品，相似的命格還是不受重視的貴女哪那麼好找？
葉舒晚還是因為她收買了欽天監，聯合蕭天澤，葉舒月趁她毫無防備硬生生給她安上去，又借著凌禾公主的生辰宴不留給她反應時間立即傳揚出去的，耗費了她不少的心力。
每個凰星至少要提前三個月尋得，眼見臨近開春，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她上哪再去找一個貴女替代，如若辦不成，沒有人會等待她，只會逼迫著她親自上。
家族的適齡女子層層冒出，自然不會對她多有耐性，只會棄之如履，連個眼神都不會施捨。
葉舒晚目睹皇后臉色由紅變白再到青的過程，不禁暗暗感慨凌淵這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明明知道皇后著急是怕來不及死的人變成她，但皇上那油瓶倒了都不服的窩囊勁兒肯定是不會管，到時候要是凌淵護著她，她她孤立寡與，就真是必死無疑了。
她能理解她焦急慌亂的心情，但不代表她會聖母的選擇替她去死，而且是去幫助一個屢屢想要害死她的人。
葉舒晚從凌淵的身後探出一顆頭，出聲道，「皇后娘娘，臣女不自量力給您指條明路。」
她突然出聲，到了皇后的眼裡就變成仗著凌淵的勢赤裸裸的挑釁，「你別在這兒假惺惺的，本宮遲早會勸動皇上，到時候你就是你的死期！」
得了，沒救，好心沒好報。
葉舒晚眼睫眨了眨，倏地一下躲回凌淵身後，嗓音夾的雞皮疙瘩落一地，「哇，好可怕啊殿下～」她扯了扯他的袖子，晃了晃。
知道她是裝的，凌淵睨她，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髮，嗓音不自然的僵硬安撫，「沒事，她不敢。」低沉磁性的嗓音飄飄墜入葉舒晚的耳蝸。
蒼天啊，這是什麼特權爽感，她覺得自己的靈魂長著翅膀飛走了。
凌淵嘴唇幾次想要開合，最終在她飄飄欲仙，醉生夢死的表情下決定還是不說了。
說了也是白費口舌。
「我們走。」凌淵拽著她的手忽視掉周旁所有人，一如看不見的空氣。
這回沒有人敢再去攔截，兩位主子都被恐嚇了，他們這些小嘍嘍就更不敢吱聲了。
待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院子，一盞茶杯砰的一聲磕碰木桌腿腳，滑落碎裂。
「都給我滾出去！」皇后面紅耳赤，眼中的憤怒快要化作怒火射出。
豈有此理！凌淵竟然這麼在乎那個毛都沒長齊的賤人！
她還真是低估了葉舒晚的狐媚勁兒，好幾個男人都被她迷的團團轉轉，現在就連一向冷血的凌淵都這樣，她到底有什麼好！
論身材容貌她不遜色於她，論家事權力她碾壓的徹底，凌淵究竟到底為什麼看上她！
「啊！」她跌跌撞撞跑出鳳儀殿，步履伶俐攀上院內台階閣樓，十指摳握護欄，衝著幾米高空大聲嘶吼，失心抓狂。
鋒利的指甲沒入掌心，一縷鮮血纖瘦白皙的手腕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