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呂蒙正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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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些都同趙德昭沒關係,他樂得作壁上觀,瞧這一出熱鬧,當然,這僅限於他自個兒的想法。

  很快,他便沒那麼高興了。

  散了朝的趙德昭剛到內廷局,便見曹璨在他東作坊等著,手邊還擺著一封信。

  「你猜是誰送來的?」曹璨笑著問道。

  趙德昭「嘿」了一聲,直接搶了信打開,「你多大啊,還玩你問我猜,我可沒你這麼閒。」

  「殿下要是覺得我閒,給我些事做做唄,西作坊如今可不用我日日盯著。」曹璨嘆了一聲,這一天天的,簡直是在浪費生命!

  曹璨說著,卻沒有聽到趙德昭的聲音,轉頭看去,卻見他微微蹙了眉頭。

  「怎麼了?聖功有事?」

  這封信,便是呂蒙正通過官驛送來的,信中說的,便是呂龜圖怕是活不長了。

  自然,呂龜圖這種拋妻棄子之人要死,趙德昭只會拍手稱快,只不過他一死,呂蒙正怕是得丁憂守孝,守孝三年,連婚期都得耽誤。

  真是活著害人,死了還要害人!

  「呂龜圖要死了?哈?竟然是真的?」曹璨怪笑一聲。

  「怎麼?你知道?」趙德昭收起信,奇怪得看向曹璨。

  「也是聽別人說的,殿下您也知道,當初呂龜圖因為寵妾滅妻被官家責罰,他那姓薛的小妾被王繼勛給要走,嘿,王繼勛,想也知道那小妾下場如何...」

  趙德昭自然知道,那小妾想必是被吞吃入腹,不是隱喻,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吞—吃—入—腹!

  「呂龜圖本就是欺軟怕硬之輩,被這麼一嚇,就病了,一病不起,府里什麼事都是呂夫人做主。」

  呂夫人為了呂蒙正仕途,自然不會讓呂龜圖就這麼死了,請了大夫醫治,沒用最好的藥,就吊著他一口氣。

  今年冬日嚴寒,呂龜圖受了風,病情加重,眼看一日比一日不好,洛陽那邊這才命人送信給呂蒙正,呂蒙正第一時間便將此事告知趙德昭,也便有了這封信。

  「我去趟政事堂!」趙德昭覺得,還是得同薛居正說一聲,看他有什麼想法。

  看著風風火火離開的趙德昭,曹璨長嘆一聲,只覺得自己是開封最無所事事之人。

  「還是回西作坊去吧!」曹璨起身朝外走去,不想又見步履匆匆的王承衍,忙緊走幾步上前,摟著肩膀問道:「希甫這是要去哪兒?你東作坊最近又研究了什麼好東西?」

  王承衍見是曹璨,將他胳膊扒拉下來,繼續朝院外走去,說道:「黃虎同幾個新來的道士在搗鼓竹管,不知是做什麼的,我婚期將近,府中還有不少事要安排,昨日已是同殿下告假!」

  王承衍一連聲說完,人也出了內廷局大門,曹璨恨恨瞪著他背影,一甩衣袖走了回去。

  罷了罷了,今日諸事不利,回屋休息去。

  趙德昭走進政事堂,呂餘慶正同薛居正說著話,見他來,呂餘慶行禮後便藉故離開,留他們師徒二人說話。

  「趙相呢?」趙德昭想起今日朝堂上那一出,不由好奇,「他可同老師說什麼了?」

  薛居正瞪了趙德昭一眼,正色道:「背後不可說人言,此事未知真假,不好隨意揣測。」

  說完,見趙德昭悻悻之色,又補道:「他並未出宮,想來是同官家解釋此事去了,你來是尋趙相?」

  趙德昭順著台階下,先是拱手認了錯,遂即拿出呂蒙正的信遞給薛居正,「我來尋老師,這是聖功的信,呂龜圖怕是時日不久,想來問問老師怎麼看?」

  薛居正聽聞這個消息也是驚了片刻,不過他並未去深究為何呂龜圖會時日不久,略想了想,便讓人去戶部請沈義倫。

  趙德昭便明白了薛居正的想法,若沈家同意,婚期當要提前才好,省得蹉跎。

  「老師,呂龜圖要死了,聖功他,可要奪情?」趙德昭問道。

  「聖功他不過是通判,一地治理並不是非他不可,雖說是狀元,但也不到非奪情不可的地步...」薛居正輕嘆一聲,他心中也覺得惋惜,自己的學生考中了狀元,仕途才剛剛起步,不過一年,便要去職守孝,當真不順。

  趙德昭聞言心中有數,若他同趙匡胤請求,皇帝親自下旨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傳出去,於呂蒙正名聲不好。

  就像薛居正說的,呂蒙正不是朝廷要員,非他不可,一州通判罷了,奪什麼情呢?

  要真是奪了,怕也要背上個「貪戀權勢」、「不孝」的名頭。

  二人一時都沉默下來,趙德昭見薛居正手邊還有公文要處理,坐在一旁也不再出聲,兀自想著呂蒙正的事。

  「殿下,今日朝堂上...」

  「朝堂上怎麼了?」趙德昭下意識應了,倏地反應過來說的是趙普私販木料一事,轉頭看向薛居正,見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隱有擔憂,還夾雜著些指責,立即明白了什麼。

  「老師不會以為,此事是我授意吧!」

  「不是?」薛居正見趙德昭這反應不是作偽,心中鬆了一口氣,面上擔憂卻仍在,「只是,他人未必會信殿下你。」

  趙德昭輕哂,「他們愛信不信,同我有何干係?」

  「能入垂拱殿的,哪個沒有七竅玲瓏心,今日朝堂上之事,他們心中自會盤算,就算他們相信此事同殿下無關,可那些見風使舵,亦或是蠅營狗苟之輩,豈不是望風而來?」

  「來唄...」趙德昭哼道:「正好也讓我瞧瞧都是些什麼人!」

  薛居正嘆了一聲,「殿下,朝堂紛亂、黨羽紛爭,於朝政不利,官家也不希望看到此等情景,眼下要事,可是收歸南方,這關頭,可不能出亂子。」

  「老師,可趙相的確做了違反大宋律例之事,柳御史說的並沒有錯,難道就因為他是宰相,所以便可以逃過懲處?」趙德昭不滿道。

  「自然不是,」薛居正挺直身軀,正色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趙相違反律令,自該受到懲處,可不該拿此作為黨爭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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