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仙公主聽了嘉元帝的話,簡直喜不自勝。
她眼下的目標,就是除去趙連娍和李行馭。她堂堂公主,在這兩個人手中吃了太多的虧了,不殺了他們難以泄憤。
「只是,李行馭在朝中權傾朝野,已經這麼多年,這些關係盤根錯節,根深蒂固。」嘉元帝停住了擦藥的動作:「想要對付他,可不容易啊!朕也一直在猶豫呢。」
「父皇可不能猶豫。」樂仙公主了無心機,當即便道:「其實,我早聽福王說了,福王是在替父皇分憂。
福王辦事的時候,都是帶著女兒的。」
「那這次也是?」嘉元帝不由得問。
樂仙公主解釋道:「這次,我給趙連娍下了麻痹藥,趙連娍半分也反抗不得。
原本是想讓李行馭看到趙連娍和別的男人鬼混,讓他們夫婦二人自相殘殺的。
只是李行馭發現的太早了,導致事情沒有能辦成。
還有我府里的那個侍衛,也是個靠不住的,當即就將我給招出來了。
李行馭將他刺殺了,隨後就對我和葉明霞動了手。」
「葉明霞是什麼人?」嘉元帝拿過紗布,一點一點給樂仙公主包紮傷口。
樂仙公主感動的眼淚都快出來了,竹筒倒豆一般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葉明霞是葉太傅嫡親的孫女。」她和嘉元帝解釋:「就是福王如今正在議親的姑娘。」
「哦。」嘉元帝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那要是照這麼說,你和福王還有葉家就綁在一起了?」
樂仙公主這才察覺到這麼說有些不妥,想了想改口道:「我們都有共同的目標,就是除掉李行馭夫婦,幫助父皇分憂。
等李行馭夫婦得到應有的下場之後,我們就不會圍在福王身邊了。」
她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方才只顧著感動了,忘了自己的父皇是個什麼樣的人?
嘉元帝其人疑心病極重,最痛恨的就是拉幫結派。她真想給自己一巴掌,居然把他們私底下拉幫結派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朕還能信不過你們嗎?」嘉元帝替她綁好傷口,放下衣袖:「福王那裡,朕早就叮囑過了,讓他儘量的幫朕。
你們姐弟二人能齊心協力,朕看在心裡也欣慰。」
「多謝父皇信任。」樂仙公主鬆了口氣。
「怎麼樣,還疼嗎?」嘉元帝詢問樂仙公主。
樂仙公主感覺了一下,睜大了眼睛:「一點都不覺得疼了,跟平時的感覺一樣,真是神奇。
父皇這藥一定要放好了,以備不時之需。」
「嗯。」嘉元帝點點頭:「方才,我和李行馭說了秋獵的事,下個月朕帶你們一起去,先到行宮去住幾天,再去獵場。
這齣了宮,沿途的好地方可不少,你去和福王還有葉太傅好好商量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對策。」
樂仙公主愣了一下,才算明白過來,這是示意他們對李行馭動手嗎?
她連忙點點頭:「是,父皇,兒臣一定將話帶到。」
「朕能指望的,也只有你們了。」嘉元帝擺擺手:「都去吧。」
大太監德恭見樂仙公主走了出去,這才上前提醒道:「陛下,樂仙公主和福王殿下他們人雖然多,但武功上和武德司根本沒有辦法比。
除非是鎮國公帶的人少,否則,公主殿下他們的人肯定是有多少損多少的。」
「他們也不會把人全部帶過去。」嘉元帝眼中閃爍著精明的光芒:「李行馭的武德司可怕,但他們幾個抱成團,威脅也不見得比李行馭小。」
「但是,鎮國公畢竟更難對付……」德恭還是不放心。
「無妨。」嘉元帝站起身來:「李行馭目前還在我的掌握之中。
現在,讓他們彼此相鬥,也是權衡之術,他們鬥著,就顧不上來搶朕的皇位了。」
「陛下英明。」德恭連忙拱手讚嘆。
*
「主子。」
李行馭才踏進鎮國公府的大門,十四便策馬追了上來。
李行馭回身看他:「怎麼樣?可是叫我猜著了?」
他出了宮,上了馬車往回走的時候,遇見了樂仙公主府的馬車。
樂仙公主本該氣呼呼的回家,又回頭做什麼?
他覺得不對勁,就讓十四跟著去,看看樂仙公主是不是回皇宮的。
他坐馬車慢,十四騎馬來得快,兩人竟然一前一後到了家門口。
「主子猜對了。」十四跳下馬兒,走上前道:「嘉元帝果然召了樂仙公主回去,還親自給樂仙公主上了藥,屬下在屋裡聽到嘉元帝另有所指的說,去秋葉的途中有很多好地方。
屬下猜測,嘉元帝是在暗示樂仙公主和福王等人,在秋獵的途中找准機會,對主子下手。」
「不錯。」李行馭笑著點點頭:「這一段路程,確實是下手的好機會。
你先下去吧,我去和娍兒商量一下。」
朱平煥成日裡跟個蒼蠅一樣,太煩人了,也是時候該除掉他了。
「小葫蘆。」
他進了主院,還沒進屋子,就高聲招呼。
他如今越發的喜歡從外面回家來了,家裡有妻子有孩子,他很貪戀這樣的場景。
而且,在這樣的環境裡待的越久,他就越不想離開。
有時候,他甚至開始想,等報完仇也不做什麼皇帝了,就帶著趙連娍和兩個孩子,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起來。
趙連娍照顧孩子,他要出去打獵種地養活一家,那種日子當真是給個神仙也不換。
「爹爹!」
小葫蘆聽到他的聲音,飛奔了出來。
小丫頭如今已經長大了,不是小時候邁著小短腿跌跌撞撞的樣子了,扎著兩個小啾啾,有點小姑娘的模樣了,眉宇之間更像了趙連娍幾分。
李行馭抱起她,在他的小臉上親了親:「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像你娘親呢?一點都不像爹爹。」
小葫蘆但凡和他長得像一些,他和趙連娍之間也不會有從前那麼多的誤會了。
那他就不會鑄成那麼多的錯誤,如今的日子可能也好過不少。
「因為,小葫蘆是阿娘生的女兒呀。」小葫蘆理所當然道:「等到了弟弟,就會像爹爹了。」
「但願吧。」李行馭笑起來,抱著她往屋子裡走:「你阿娘呢?」
「阿娘在屋子裡呢。」小葫蘆指了指屋子裡:「和奶娘說話。」
李行馭進了屋子,放下小葫蘆,走到趙連娍身旁,看了看兒子胖乎乎的小臉:「娍兒,你看小桃子像誰?」
「我看不出來。」趙連娍盯著兒子看了看。
這小胖臉,好像誰都不像。
「怎麼看不出來?」奶娘笑道:「少爺和姑娘一樣,也隨了夫人,看著眼睛這鼻子,幾乎一模一樣。
將來啊,也是個翩翩佳公子。」
小葫蘆聽得「咯咯」笑起來。
趙連娍捏了捏她的小臉:「小傢伙,你笑什麼?」
「爹爹剛才還說,我怎麼長得不像他。」小葫蘆笑得更厲害了:「現在,弟弟也不像他,爹爹可要失望死了。」
趙連娍輕笑了一聲。
小葫蘆又不是李行馭的孩子,怎麼可能像李行馭?
不過,現在大家好像都默認小葫蘆就是李行馭的孩子。小葫蘆和李行馭自己都是這麼認為的。
她也情願這樣,對小葫蘆是最好的,她也就不分辨了。
「小葫蘆帶著弟弟出去吧,爹爹有話和你阿娘說。」李行馭摸了摸兒子的小臉,吩咐了一句。
「好。」小葫蘆從小到大都很乖巧,當即轉頭招呼:「奶娘,我們帶著弟弟走吧。」
兩個奶娘和婢女們都走了出去,屋子裡只剩下趙連娍和李行馭兩人。
趙連娍問李行馭:「你要和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