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那四個女子離開之後,李行馭一直笑看著趙連娍。
「你笑什麼?」趙連娍不解。
李行馭道:「我是覺得你越來越有主意了,如今這事辦的也是越發的漂亮。」
看到趙連娍如此,他是真的歡喜。以後,他要是有什麼事不在,趙連娍應當能有足夠的能力自保。
但想想,又有些不甘心。趙連娍越厲害,就越不需要依靠他。
他心裡的危機感又多了幾分。
「回去吧。」趙連娍辦完這件事,心情甚好,主動招呼他。
「你身上感覺怎麼樣?」李行馭跟上去問:「還有沒有哪裡不適?」
「沒什麼問題了。」趙連娍道:「真難受,我吃不了那麼多東西的。」
「也是。」李行馭點頭。
翌日。
早朝過後,嘉元帝留下李行馭在紫宸殿議事。
李行馭正和嘉元帝說著話,外面小太監來報:「陛下,樂仙公主求見。」
「有什麼事?」嘉元帝偏頭問了一句。
李行馭也轉頭看過去。
那小太監回道:「奴才不知,奴才只看到了仙公主手臂上似乎受了傷,捂著傷口來的。」
「受了傷?怎麼回事?」嘉元帝皺起眉頭:「讓她進來,朕看看。」
樂仙公主很快便進來了,原本一臉的委屈,在看到李行馭也在之後,頓時消散了。
她上前行禮:「兒臣拜見父皇。」
「樂仙,你這傷是怎麼弄的?」嘉元帝看她果然受傷了,不由問了一句。
李行馭轉過漆黑的眸子,含笑看著樂仙公主。
他料定樂仙公主不敢提他半個字。
平日,樂仙就不敢惹他,何況昨日的事,是樂仙有錯在先?
樂仙要是想說,那他也不攔著,樂意之至。
樂仙公主看著李行馭肆無忌憚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可昨日的事情,她確實理虧,真不敢對嘉元帝說出實話來。
她原本想拐彎抹角說點李行馭的壞話,但是,李行馭在這裡,她也不敢了。
只能幫著李行馭遮掩道:「我想學著練劍,自己不小心,刺傷了自己。」
「還有這樣的?」嘉元帝道:「我看你也不是習武的材料,以後就別再碰這些東西了。
你受傷了,不去找太醫,反而跑到朕這裡來,朕又不會看傷。」
「不是的,父皇。」樂仙公主回道:「兒臣已經找太醫看過了,太醫也給開了藥,但傷口還是很疼,兒臣昨日疼的一夜都沒睡著。
兒臣想起來,父皇這裡不是有南詔上供的傷藥嗎?兒臣聽說,那種傷藥止痛特別見效,就想來跟父皇討一盒回去。」
嘉元帝正要說話。
李行馭忽然提醒道:「陛下,那種傷藥裡面的數十種藥材,都是極其稀有的。
南詔那一整個地方,三年才能做出那麼一小盒,敬獻給陛下。
那傷藥止痛止血的效果乃唯臣生平僅見,是極為難得的好東西。
重要的是,這種傷藥陛下那裡應該只有一盒,而南詔三年才會進貢一次。
陛下要是將傷藥給了樂仙公主,不是臣詛咒陛下,那麼必須要用的時候呢?到哪裡去有?
臣懇請陛下慎重。」
樂仙公主眼看著嘉元帝就要答應了,沒想到李行馭居然橫插一槓,攔住了嘉元帝。
她氣得臉色鐵青,轉頭對著李行馭道:「鎮國公,你就是故意的對吧?針對我,不想讓我好是吧?」
「公主殿下誤會了。」李行馭朝她欠了欠身子:「公主殿下如何,我沒有考慮。
我我只考慮到陛下。
公主殿下要這麼說我,那麼我也有話說公主殿下。」
「你要說我什麼?」樂仙公主恨不得把他撕碎了。
這個該死的李行馭,怎麼就沒人治治他,把他抓起來殺了?
「我要說,樂仙公主身為陛下的女兒,卻不知道孝順陛下,不知道一切要以陛下的龍體為第一。」李行馭立刻道:「卻反而處處為自己著想,自私自利。
我一個臣子,尚且能想到這傷藥對陛下來說有多重要,公主殿下作為一個女兒,卻還沒有我考慮的周到。
公主殿下難道不應該感到慚愧嗎?」
「你……」
樂仙公主被他氣到七竅生煙,可偏偏他說的話句句有理,樂仙公主半分也反駁不得。
她沒想到,李行馭殺人如麻也就罷了,嘴皮子居然還這麼利索。
「不錯。」嘉元帝點頭,朝著樂仙公主道:「你是朕的女兒,這還不如鎮國公關心朕。」
「父皇。」樂仙公主還不甘心,朝著嘉元帝道:「女兒不求所有的傷藥,只要父皇分一些給女兒就可。父皇也是知道的,女兒從小最怕疼,這傷口實在疼的厲害,要不是受不住,女兒也不會來宮裡開這種口。」
李行馭搖頭惋惜:「陛下,樂仙公主真是死不悔改,臣的話已經說到了這種地步,她居然還在盯著陛下的東西。」
「放肆!」嘉元帝一巴掌拍在桌上,呵斥道:「樂仙,朕一向疼愛你,你卻不將朕放在眼裡。
給朕滾出去,不經傳喚不要再進宮來了。」
「父皇……」樂仙公主眼裡蓄滿了淚水,看著嘉元帝。
「滾出去!」嘉元帝絲毫不留情面。
樂仙公主哭著跑了出去。
「陛下倒也不必如此生氣,只需說一說,管教管教樂仙公主也就好了。」李行馭此時恰到好處的開口勸慰。
「成稷啊。」嘉元帝嘆了口氣:「朕的這些孩子,女兒不懂事,兒子呢為了皇位,斗得你死我活,一個都不肯消停。
朕面前靠心的人,也就剩下你這一個了。」
「臣必然不會辜負陛下對臣的信任。」李行馭拱手道:「只要陛下用得上臣,臣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朕最喜歡用的,也就是你了。」嘉元帝抬抬手:「下個月秋獵,你去安排一下,把東西都準備好了,選個日子動身。
朕打算在行宮住上幾日,再去獵場。」
「臣遵命。」
李行馭應下了。
待李行馭出去,嘉元帝立刻吩咐身邊的大太監:「去將樂仙公主給朕追回來。」
「是。」
大太監連忙跑了出去。
嘉元帝又吩咐門口的小太監:「去庫房,將南詔進貢的傷藥拿過來。」
「父皇。」
樂仙公主去而復返,看到嘉元帝不由委屈的哭起來。
「剛才李行馭在,朕只好假意順從他,假裝信任他,這樣才能讓它降低警惕性。」嘉元帝朝她招招手:「你過來,朕看看你的傷口。」
「兒臣就知道,父皇不會那樣對待兒臣的,父皇從小就疼愛兒臣。」樂仙公主走上前去,感動不已。
「你是朕的親生女兒,朕雖然是皇帝,但也是一個父親,父親怎麼會不疼自己的女兒?」
嘉元帝一邊解了樂仙公主胳膊上的傷來看,一邊慈和的開口。
樂仙公主心怦怦直跳,她長這麼大,父皇雖然疼她,但也沒有這麼疼愛過,居然親自給她上藥。
「你這傷,到底是怎麼來的?」嘉元帝話問的隨意,但語氣里卻是不容迴避。
樂仙公主沒什麼腦子,這會兒感動極了,便將實話說了出來:「回父皇,這是李行馭用劍刺的!」
「李行馭做的?」嘉元帝頓時變了臉色:「那你方才為何不和朕說?」
「李行馭囂張跋扈慣了,兒臣不想讓父皇為難。」樂仙公主看著他開口。
「他確實無法無天。」嘉元帝道:「不過,這權力是朕給他的,朕既然能給他,也能收回來。」
聽到這話,樂仙公主的眼睛頓時亮了:「父皇是說,您要開始收拾李行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