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不如替她挨幾刀

  「好你個溫雅琴,外人都說你是菩薩心腸,我也以為你是什麼好人,原來你在這裡等著我呢。」聶靜嫻指著她高聲指責:「騙我對趙連娍下手,結果你反過來拿我討好國公爺。

  你以為你那點心思我不知道?你討好邀功國公爺就能看上你嗎?

  要真是這樣,國公爺又怎會在你送上門的時候,都不肯多看你一眼呢!」

  「你胡說八道什麼?」溫雅琴臉色漲紅:「聶靜嫻,我勸你說話積點口德,考慮考慮自家父母兄弟,別給他們丟臉!」

  該死的趙連娍,竟然將那件事傳出去了,這賤人,就該死!

  她現在恨不得拿針線,將聶靜嫻的嘴給縫上。

  她這話,聽著像是氣不過,實則是在威脅聶靜嫻,拿聶靜嫻的父母家人說事。

  十三不由看向自家主子,他都能看出來的事,主子必然能看出來。

  但見他家主子臉色都沒變一點,還是維持著方才的樣子,他就明白,主子不會怪罪大夫人的。

  因為主子兄長的緣故,主子自來對溫雅琴包容,這要是換個人,怕早已經死了八次了。

  「我父母……」聶靜嫻正要反駁,忽然啞了一般,說不出話來。

  要說起來,她並不是帝京本土人氏,是李行馭有一回出去帝京城外面的小郡縣公幹,恰好遇上她在集市買東西,便將她帶回來了。

  前些日子,溫雅琴說心疼她長久不與親人相見,替她接了父母來,也好叫兩位老人家享享福,看看帝京城的繁華,沒想到竟然是為了威脅她。

  可笑的是,她因為這件事對溫雅琴越發信任,處處都向著溫雅琴,才會在溫雅琴提出自己的憂慮時,想著幫溫雅琴解決趙連娍這個心腹大患。

  當然,她不否認,這裡面也有她對趙連娍的嫉妒。

  內間詭異的靜下來,人人都下意識看向李行馭。

  李行馭薄薄的眼皮微抬,寒涼的眼神落在聶靜嫻臉上:「怎麼不說了?」

  溫雅琴看他似乎起了疑心,忙道:「小叔,你別信她,她是被我戳破了惱羞成怒,含血噴人,我怎麼可能會做那樣的事?」

  李行馭不理會她,眼神依舊落在聶靜嫻臉上:「絕子藥是不是你下的?」

  聶靜嫻害怕極了,臉色煞白,胸口發悶,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而後眼睛一翻,忽然往後仰倒。

  離得近的兩個婢女連忙上前扶著她。

  十三伸手在聶靜嫻臉上試了試,朝著李行馭道:「主子,她昏厥過去了。」

  這聶靜嫻,真是敢做不敢當,主子不過問了一句,她便嚇暈了。既然這麼膽小,又何必做那膽大包天的事呢!

  「澆醒。」李行馭語氣冷漠,毫無憐惜。

  「是。」

  十三自然照做。

  「嘩啦——」

  一盆冰水下去,聶靜嫻睜開了眼睛。

  她迷茫地擦了擦臉,坐起身看見眼前的李行馭,頓時想起自己身處何處,立刻改坐為跪,對著李行馭磕頭:「國公爺饒命……」

  李行馭望著她,眸底波瀾不興:「再問你一次,絕子藥是不是你下的?」

  聶靜嫻臉上濕漉漉的往下滴水,也分不清是剛才澆的冰水,還是害怕的淚水,不敢說「是」,只是點頭。

  「背後有無人指使?」李行馭又問。

  溫雅琴聽到這一句,頭皮不由一陣發麻,李行馭一定是懷疑她了,不然又何必這麼問?

  她側頭看聶靜嫻,手死死揪著裙擺。

  聶靜嫻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她不過是賤命一條,死了也就死了,可不能連累了父母和家人。

  以李行馭對溫雅琴的態度,就算是她說出溫雅琴的所作所為,李行馭也不會對溫雅琴如何的。

  而事情過後,溫雅琴肯定會找她秋後算帳,將她趕出鎮國公府的大門。

  父母從小不看重女孩,她一個妾室,還被主家趕回去了,父母和家人不會接受她回去的,說出溫雅琴,其實也是死路一條。

  不過是早死與晚死罷了,事情確實是她做下的,那就死了吧。

  「很好。」李行馭坐直了身子,唇角微微勾了勾,漆黑的眸子毫無溫度:「拖出去,凌遲。」

  聶靜嫻聞言,一下軟倒在地上。

  一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甚至連一向穩重的十四都忍不住抬頭,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外頭人說李行馭喜怒無常、殘暴血腥、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草芥等等這些,其實都對。

  但唯一的一點,李行馭動手絕不含糊,從來都是乾脆利落,一招致命。

  他們追隨李行馭這麼久,從未見他折磨過任何一個要處死之人。更何況,聶靜嫻還是個女子。

  可見李行馭對這件事有多憤怒,自然也可窺見李行馭有多在意趙連娍。

  「那個……」溫雅琴戰戰兢兢地道:「小叔方才不是說,弟妹沒事嗎?」

  倒不是她想過問這件事,主要是她怕聶靜嫻受不住凌遲的折磨,把她說出來。

  她現在真切的體會到了,李行馭對她好只是因為她的亡夫,且這好不是完全沒有底線的,趙連娍好像就是李行馭的底線。

  眼下,聶靜嫻沒有指認她,她肯定是沒事的。

  但聶靜嫻要是斬釘截鐵的指認了,甚至拿出什麼證據來,李行馭會對她如何就不一定了。

  李行馭轉眼看向她,眸色冰寒凜冽。

  溫雅琴心中一凜,扯著僵硬的笑硬著頭皮道:「之前,你兄長在的時候常說,得饒人處且饒人。

  我看弟妹也沒事,聶姨娘……她確實做錯了,你打她一頓,給她點教訓也就是了,倒也不必下這樣的重手。

  她畢竟是你後院裡的人,看在從前的份兒上,也該講幾分情面。」

  聶靜嫻神色複雜地看溫雅琴,不明白溫雅琴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慫恿她、揭發她,現在又替她求情,這些都是溫雅琴一個人所為,她不懂溫雅琴到底在圖什麼?

  李行馭輕笑了一聲,偏頭看著溫雅琴:「大嫂可憐她?」

  溫雅琴不知他是何意,只順著他的話點頭:「是怪可憐的。

  小叔也知道我,平日裡跟著婆母信佛,連殺魚殺雞都是不敢看的,聶姨娘這畢竟是一條人命……」

  「嗯。」李行馭點頭贊同:「大嫂說的是。」

  「那就罰她二十杖吧?」溫雅琴喜出望外,想替他做決定。

  聶靜嫻是個蠢貨,打完了她再去安撫一番,這棋子以後還能用。

  李行馭含笑看著她:「杖責多沒意思?

  大嫂既然如此心疼她,不如就替她挨幾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