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牆上濺了很多血液。
如果稍微離遠點仔細看的話,會發現看似雜亂無章的噴濺,其實是形成了一個有規律的咒。
楚翹換了幾個角度,反覆的觀察牆上的符咒,臉上的表情始終都糾結在了一起。
「翹姐,這……」
搖了搖頭,楚翹有些無力的說道,「我看不出來到底這是什麼東西,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肯定是什麼符咒。」
「你看,符頭和符膽還在這裡,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咒。」
說著楚翹伸手在牆上比畫了兩下。
沉思了片刻,楚翹拿出了電話。
「你們到現場沒有?」
「注意一下現場周圍有沒有什麼符咒。」
「可能不會在明面上……」
楚翹舉著電話等了大概有兩三分鐘的樣子,才又重新開口。
「把照片發到我手機上。」
電話掛斷以後也就十秒鐘左右的時間。
叮——
叮叮——
楚翹的手機,連著響了幾條微信消息。
「岑放,你過來看看。」
楚翹看了一眼以後,就將手機遞給了我。
拍照片的地方,是我們剛剛離開的那個屋子。
只見地板上同樣用血跡畫著跟眼前這面牆上畫的同樣的符咒。
就連一點一捺都一模一樣。
「翹姐,這都是一樣的,但是我們剛剛怎麼沒有發現?」
「我的人是在沙發底下發現的,如果要不是我提醒他們,估計他們也沒想到要把沙發搬開看一看。」
既然兩個兇案現場都出現了同樣的符咒,那麼就絕對不是巧合。
「能判斷出是他殺還是……」
「還是自殺?」
「不是,我的意思是,能判斷出來是人為,還是屍化麼?」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他都這樣了,怎麼可能會是自殺。」
楚翹一邊拍著自己的胸口,一邊假裝鬆了口氣說道。
「現在還不好說,是人為的,還是除了人以外的其他的東西。」
「但屍化應該不會,我沒有感覺到屍氣。」
「現在房間裡的陰氣,都是他的,還沒成氣候。」
楚翹朝著床上看了一眼說道。
這個時候,陳瓷已經從衛生間出來,又站到了臥室的門口。
我連忙向臥室門口走了兩步,迎了上去。
「好些沒有,讓岳川陪你去樓下透透氣?」
我看著陳瓷糟糕的臉色,皺著眉問道。
「沒事,就是冷不丁一下,有些不適應。」
「正常的,剛剛翹姐看見的時候,也去衛生間吐了好久。」
誰知道我這句安慰陳瓷的話,惹得楚翹一陣乾咳。
「咳咳,岑放,你想哄女孩子我沒有什麼意見,但是我不想當你們play的一環,可以麼?」
我轉過頭才看見楚翹斜著眼睛看著我和陳瓷。
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低頭偷偷看了陳瓷一眼。
可沒想到,陳瓷壓根沒有把楚翹這句戲謔的話放在心上,眼睛一直看著牆上的血跡出神。
我將頭轉過去,又看了看牆上的血跡。
「你,認識牆上的符咒?」
陳瓷抿著唇,半晌沒有說話,但是我知道,她一定知道點什麼。
又等了幾秒鐘,陳瓷才開口,小聲的說道,「伏魔訣。」
「伏魔訣?」
「伏魔訣!」
楚翹的反應和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回頭看了看楚翹,只見她有些不可思議的又盯著牆上看了看。
「這伏魔訣是啥?」
「字面意思,伏魔。」
我:「…………」
別說楚翹的話中充滿了敷衍,就連眼神都沒在我身上停留片刻,直接投向了陳瓷。
「能確定是伏魔訣麼?」
我看著陳瓷的牙齒緊緊地咬住了下唇,滲出了一絲血跡,最後沉重的點了點頭。
「確定,我不可能認錯,就是伏魔訣。」
陳瓷的話說的很輕,但是卻異常的肯定。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現在世間能畫出伏魔訣的人,應該不超過三個,入世的也就只有……」
楚翹頓了頓,後半句話卻讓陳瓷接了過去。
「入世的就只有我師父了。」
「你師父不是已經……」
我愣住了。
想起當初第一次見楚翹的時候,就是我和陳瓷一起去了亂葬崗,給陳瓷師父下葬。
然後楚翹過來告訴我們,陳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著的那具屍體,其實不是她師父。
陳瓷當初和我回到壽衣店,也是為了能夠找找關於她師父的消息。
但是沒有想到,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發生,始終我們都沒有去找陳瓷師父的消息。
卻沒想到在這裡得到了消息。
「那,那也不能說明這個事情就和陳瓷的師父有關係啊。」
「而且不過是個伏魔訣,會畫了誰都能學。」
我先是看了看楚翹,楚翹沒有說話。
我又回頭看了看陳瓷,陳瓷卻是泛著苦笑地搖了搖頭,指著牆上的伏魔訣。
「這個伏魔訣,確實是人人都可以學,但是卻不是人人都能畫。」
說著就陳瓷就咬破了自己的指尖。
「誒,你幹嘛。」
殷殷的鮮血從陳瓷的指尖流了出來,陳瓷沒有管我,徑直地走到牆邊,找了一處相對空白的地方。
用自己的血畫出了一個縮小版的伏魔訣。
和牆上的那個放大版,一模一樣。
「你看,這不是只要會畫,就能……你……」
就在我說話的這個功夫,陳瓷得畫的這個伏魔訣,顏色越來越淡,最後剩下的幾抹血色也都流動起來,形成了一片斑駁,根本看不清楚是什麼東西。
「你看到了吧,伏魔訣誰都可以學,但是誰都能畫。」
「否則就會像我畫的這個伏魔訣一樣,根本留不住。」
「師父曾經教過我二十八道咒,十六道訣,我能夠熟練地畫出每一道,但是一個都留不住。」
「不過那時候師父只是告訴我,還不到時候。」
陳瓷的眼中透著哀傷,不知道是因為想起來她師父了,還是說眼前的這件事情隱約的和她師父有關係。
「那,不是說有三個,也不能就肯定是你師父。」
深吸了一口氣,陳瓷看了看我,「岑放,如果這件事情,一定和這三個會畫伏魔訣的人有關係,那麼也一定是我師父。」
我皺著眉頭有些不解。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