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閉嘴吧。」
原本衝著岳川叭叭的小保安,聽見我這麼說,突然有些不可思議地把頭轉向我。
「你怎麼回事,沒罵你不舒服是麼,還自己往槍口上撞。」
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就算是岳川沒控制住,揍了這個小保安,也都是這個小保安活該的。
「哥們,我勸你最好安靜點,我這是在救你。」
我不說這句話還好,這句話說完,小保安差點要跳了起來。
「你特麼的救誰,我還用你……」
話還沒說完小保安的口袋裡就傳來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
但是小保安鬥志正盛根本沒有心情去接電話。
甚至都沒把電話拿出來,就直接把手伸進口袋裡掛斷。
「我跟你們說,就你們這樣的人我見多了,不……」
滋啦——滋啦——
「李苟定,李苟定……」
滋啦——
「李苟定,你怎麼不接電話。」
掛在小保安身上的對講機,先是響了幾聲雜音,然後就傳來了一個聲音渾厚的中年男人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的小保安一愣,然後什麼也顧不得,慌忙從口袋裡將電話掏出來。
誰知道電話剛拿到手裡,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
這一次小保安連忙接起電話,臉上對著諂媚的笑。
「經理,經理剛剛我在忙工作,沒有看到電話。」
「是,對,有,我已經把他們攔了下來,經理你放……」
「啊?」
不知道電話對面說了什麼,小保安的臉色大變,緊接著就有些唯唯諾諾地點頭稱是。
掛了電話以後的小保安臉上有一種要駕鶴西遊的氣質。
然後掏出了手中的電動鑰匙,將大門打開。
在大門打開的時候,小保安還朝著我們深鞠一躬。
不過在小保安低頭的時候,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四個字。
生無可戀。
路過小保安身邊的時候,我還頓了一步,搖了搖頭。
「早就告訴你安靜點,我是在救你。」
誰知道小保安嘆了口氣,還嘟囔了一句。
「你還不如不救我,讓我死得更痛快點。」
這句話等我們從小區裡面出來,我才明白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現在的這個小區,雖然比不上我們剛剛去的那個小區高檔。
但是也能看出來並不便宜。
先不說小區的位置,光就是小區的綠化,還有小區裡面的配套設施,就要甩一些普通小區好幾條街。
我現在是越來越相信岳川說的那句話了。
這年頭,神棍真賺錢。
我也要努力,一張平安符賣上八萬八。
岳川對照手機上的地址,我們找到了門牌號,這次倒是比上次要容易得多。
一梯兩戶。
電梯抵達七樓的時候,有一戶的門正打開著。
另外的一戶,門上貼了很多催費的單子,物業費,電費,水費,幾乎貼滿了整個門。
「哪戶?」
「雖然給我的信息上只是說七樓,並沒有具體到哪一戶。」
「但是……」
岳川看了看那個被催費單貼滿的門。
「我並不覺得,這張被各種催費單打了補丁的門,會是古孟仁徒弟的。」
我們四個人八隻眼睛,同時看向了那扇打開的大門。
現在我們幾個人的鼻腔里,還充滿了血腥味,所以根本分不清血腥味究竟是從眼前這扇門裡傳出來的。
還是說剛剛的味道始終都沒有從我們身上散去。
「你在這等著……」
「我想跟著一起進去。」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陳瓷打斷,見我愣了一下。
「岑放,我不是拖後腿的那個人,不需要躲在後面。」
陳瓷平靜地說出這句話,讓我忽然就想起來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從濃霧中走來的樣子。
還有壽衣店要增加業務的時候,她在門上貼的那幾個大字,然後笑著跟我說,捉鬼驅邪就算是我不行,她也是能頂起來的。
其實一開始,陳瓷比我強很多。
陳瓷也曾不止一次地救過我。
我從來都不覺得陳瓷是拖後腿的那個人,只不過是我自己的心境變了,總是想要下意識地將她護在身後。
「你從來都不是拖後腿的那個,進去的時候小心點。」
說著我還是先一步地邁進了屋子。
進門就是客廳,除了因為沒關窗子,窗台上落了一些灰塵以外,客廳還算乾淨,我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來一點。
岳川腦子裡緊繃的那根弦好像也鬆了下來,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又得那樣,不過這家裡怎麼不鎖門。」
「誒,有沒有人,家裡來人了……我擦……」
岳川先是敲了敲臥室的門,發現沒人應聲以後,直接自己推了開。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剛剛不是我們分不清血腥味。
因為現在岳川推開的那個臥室門上,貼了兩張符咒,將屋內的氣息隔絕起來。
現在岳川將臥室的門打開,那股味道比剛剛我們聞到的氣味,有過之而無不及。
岳川是一個看到臥室里情況的人,爆了句粗口就將臥室的門重新拉上。
皺著眉頭看著我,強忍著要吐的欲望,岳川憋得眼眶裡都有了眼淚。
「兄弟,情況和剛剛差不多,但是比剛剛還噁心。」
這一句話算是提前給我和楚翹打了一個預防針,但是推開門的時候,我和楚翹兩個人還是肩膀不可控制的抖了抖。
陳瓷給我的反映情況,和我預想的差不多。
幾乎是只看了一眼,就匆匆地逃到衛生間一頓乾嘔。
岳川看著陳瓷,眼中充滿了羨慕。
其實就算是岳川衝到衛生間乾嘔,我們也不會覺得怎麼樣,但是岳川自己的勝負欲不允許,那又怪的了誰。
楚翹經過剛剛的痛擊,現在整體閾值已經上來了。
只是捂了捂鼻子,皺了下眉頭。
竟然越過我將門徹底的推開,然後走了進去。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雖然屋裡的情況和剛剛差不多,但是牆上卻大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