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那你怕什麼呢,過來

  最終敖辛沒剪爛那新鞋,也沒拿去丟了,而是準備收回放進柜子里。閱讀這兩雙送不出去的鞋,就讓它們繼續躺在柜子里吧。

  可扶渠這時又道:「二少爺還說,小姐白天給他送過去,總比晚上給他送過去的強。」

  一句話成功地讓敖辛身子僵了僵。

  扶渠道:「奴婢覺得,二少爺這是主動想與小姐重修舊好的,想想去年小姐想緩和與二少爺的兄妹關係,也是這樣子送鞋過去的,這是一個好兆頭啊。」

  敖辛悶聲道:「好兆頭個屁。」

  他不是想重修舊好,他只是想……

  扶渠卻是開始發表她的意見了:「雖然不知道小姐為什麼和二少爺鬧彆扭,但是奴婢感覺得到,二少爺十分關心小姐。以前小姐受傷什麼的,二少爺多著急這些就不說了,近來二少爺每每出門回來,都會給小姐帶禮物呢。」

  敖辛道:「一點小恩小惠就把你給收買了嗎?」

  扶渠道:「奴婢的心可一直在小姐這裡的。可二少爺是練武的啊,又是帶兵的,除了侯爺,整個徽州就是他最厲害了。小姐將來可不得要二少爺罩著啊,所以搞好兄妹關係最重要了。」

  以前敖辛也是這樣想的,可是她現在不這麼想了。

  她把敖闕當哥哥,敖闕可沒把她當妹妹呢。

  扶渠還道:「雖然二少爺嘴上不說,可若是小姐將來受了半點委屈,就二少爺那脾氣,他定是要把欺負小姐的人大卸八塊的。」

  扶渠到現在可還記得,當初敖闕牽著狼犬把大夫人身邊的嬤嬤的腿啃個精光的場景呢。

  可怕是可怕了些,可是有這樣一個人護著,心裡也會覺得倍加安全吧。

  敖辛聽到扶渠說這些,不由自主卻想到了敖闕鞭打溫月初時的光景。他除了對自己百般遷就,對其他所有人都是心狠手辣的。

  最後扶渠把鞋又塞到敖辛懷裡,勸道:「小姐,你就給二少爺送去吧,他想你送去呢。奴婢方才發現,他腳上穿的那雙鞋已經磨得很厲害了,因是小姐送他的,他都沒捨得換。」

  常在外奔走的男人哪會在意這些,只是敖辛聽後心裡仍是止不住微微一動。

  最終她還是出了宴春苑,親自去給敖闕送鞋。

  敖闕已經出言提醒了她,她就是白天不去,晚上也是得去的。

  倒不如白天去,大白天的只要她不進他的屋子,料想他也不能把自己怎樣。

  敖辛想著,把鞋給他,自己再要了千色引,就立刻回來。

  今日敖闕很閒,敖辛過來時,他依然還坐在池邊迴廊上,翻著手裡的書。

  只不過一本書已經快看到了尾聲。

  敖辛看見他靠著廊柱的背影,瘦削有力,衣角垂落。那屋檐上和廊邊外,徒留著一捧白雪,襯得他輪廓清寂。

  一會兒他手上便響起清風翻動書頁的聲音。

  去年此時,她也是這般來到他的院落里,給他送新鞋的時候,看見他在坐在廊下看書。

  敖辛在屋檐外站了一會兒,也就是之前扶渠站的那個安全距離,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等敖闕看完了整本書,把書合上以後,方才抬頭來看她,眼神落在她手裡的鞋子上,道:「你捨得親自給我送來了?」

  敖辛沉默地打算把鞋放在他屋檐下的走廊上,結果還來不及放下,敖闕便語氣強硬道:「拿過來給我。」

  敖辛不小心撞上他的眼神,顫了顫。

  這些日他氣色和精神都好轉了些,想來是沒有再碰那千色引的緣故。

  可能是他的眼神又凶又霸道,敖辛有些腿軟。

  但敖闕顯然十分有耐心,一直看著她,等著她朝自己一步步靠近。

  最終敖辛站在他面前,把鞋遞給他,緊著嗓音道:「做都做好了,扔了也可惜,你……你將就穿吧。」

  敖闕道:「這難道不是專門做給我的?你要是敢扔,我便讓你再給我做十雙。」

  敖闕剛一伸手來接,敖辛就受驚似的撒手。她害怕碰到他的手,一觸碰到他手上的溫度,就會讓她膽戰心驚。

  敖辛看見敖闕把新鞋整齊地放在一邊,她趕緊後退一步,道:「我來也來了……你說的,我來也一次,你就給我一顆。藥呢?」

  敖闕看她道:「這麼急迫,弄得好像是你急需那藥去救命似的。」

  說來有些諷刺。

  明明她要那藥,不是去治病也不是去救人,她只是不想讓敖闕吃。

  她自己的這份心意,她自己看不透罷了。

  敖闕讓她過來坐,敖辛僵在原地不敢過去。

  敖闕便道:「還是說,你更喜歡進我的屋裡?」

  敖辛眼神顫顫地看著他,囁喏道:「現在是大白天。」

  敖闕點點頭,道:「我知道是大白天,那你怕什麼呢,過來。」

  可……可第一次他把她壓房裡牆上,強吻她的時候,也是在大白天。

  見敖辛腳下遲疑,敖闕一邊等著她自己過來,一邊嘴上道:「敖辛,我不是很有耐性。你若是覺得你每一次來,我就必須得欺負你一次,那我不介意現在就拉你進我房裡。」

  敖辛抿了抿唇,最終走到他身邊,緩緩坐下。

  要是就這樣回去的話,沒要到千色引,她不甘心。

  現在只是在外面陪他坐一坐,總比要去他房裡好太多。

  敖辛不去看他,盯著池裡的鯉魚,不是很有底氣道:「你要是在這裡對我……我會大聲叫的。」

  敖闕道:「你要叫,早幹什麼去了。」

  敖辛默然。

  是的,她不會叫的。她要叫早就叫了。

  她不想讓爹娘失望,不想看他身體不好,更不想……讓他被人詬病。

  「之前不是老想著要來這裡幫我餵魚。」

  敖辛一愣,就見敖闕塞了一碟魚餌在她手上。扶渠從他這裡走後,他是知道她會來,所以就叫人備著。

  要說之前,之前她是很喜歡和敖闕處在一起的。她很喜歡靠著他,很喜歡這般親近地和他說話,幫他餵魚。

  可是現在,他的氣息一籠罩上來,敖辛不爭氣地僵著身子,手軟到險些打翻碟子裡的魚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