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瑤輕聲道,「侯爺,我要去山裡看看那僕從。證明侯爺真的沒有騙我,我才好安心。回頭我一定給侯爺好好賠不是。」
秦翼瀾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不信我的代價可是很嚴重的哦。怕你回府後哄不好我。」
姚瑤嘀咕道,「用心哄肯定能哄得好。咳咳……」
「那從現在開始,你得聽我的話才行。」
「我聽,我肯定聽。」
「先喝粥,喝好粥喝藥。然後帶你去山裡探望他。」
「好。」
姚瑤想要落定事實,哪怕連夜也要進山探望那男子。
推門入屋就見凌宇臥在病床上,後背鮮血淋漓,邊上有兩個侍婢和一個大夫守候著。
凌宇迷迷糊糊間抬起眸子,看見姚瑤,虛弱呼道,「侯夫人……夫人……對不起……」
姚瑤忙搖頭,「無需和我說抱歉,我也從未怪罪過你。」
「不止如此。夫人……除了抱歉,奴才還欠您一句謝謝。您為我求情討饒,我都看在眼裡,聽在心裡。大恩大德真的無以為報。日後夫人有難,只要夫人一句話,奴才一定願意為您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姚瑤欣笑一聲,「離開何家後就歸隱了吧,沒必要再回到那個豺狼虎穴。」
「是的,何家二小姐我高攀不起。在他們眼裡,我命如草菅。我是不可能再回去認他們為主的。」
姚瑤點了點頭,「見你安好我便心寬了,你好好休息。」
「恕奴才無法相送。」
「嗯。」
姚瑤離開屋子,走去秦翼瀾身邊輕聲道,「侯爺。」
「可以回府了?」
「嗯。」
姚瑤貼身問道,「侯爺,那僕從雖然被你救了回來,可我還是想不通,明明你只要一句話就能把人救下,免他一頓毒打,為何非要做到這地步?」
秦翼瀾板著臉哼哧,「他看了你的身子,這我能忍?該挨打就得挨打,反正我能穩他不死。他該慶幸,我沒把他眼珠子挖出來……」
話還沒說完,他突然瞥見姚瑤的臉拉了下來。
真是奇怪,明明看似如此溫柔的女人,可這臉一拉,就跟母老虎似得。
被她斜眼一瞪,後面的話他也不敢再往下說,好不容易把她哄好,哪能讓她再生氣?
「嗯哼……」秦翼瀾立馬轉口道,「那新郎官明顯是被何家老二設計陷害的,當時就算我救下了他,但我們轉身離開後,你覺得何家還能容得下他嗎?」
「呃……這……」
「讓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死去,我還能知道什麼時候能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若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死去,那就真的只剩一具屍體了。」
聽到這兒,姚瑤終於笑開顏,「侯爺真是良苦用心,只怪妾身愚笨,看不透侯爺精明的計謀,還冤枉了你。」
「你還吼我。」
姚瑤低頭道,「是是,不該吼您,妾身知錯了。」
「你還打我的手。」
「是是,妾身錯了。」
秦翼瀾靠前半步,手伸過去嘀咕,「手疼……」
「啊?」姚瑤驚訝抬眸,都還沒看清他的臉,他就把手往她嘴邊擱來。
「不吹吹?」
有這麼嚴重嗎?這皮糙肉厚的手掌,被打兩下就需要吹吹?
姚瑤四下看看。
沒人,丫鬟僕從都躲遠遠的。
還好,不丟人。吹就吹吧。
「呼——侯爺可還滿意。」
秦翼瀾急切的摟住她腰肢,往上狠狠一提,激動道,「自然是不滿意的。夫人,你氣是消了,可我還一肚子氣沒地方發泄呢。我想親你吻你……可……」
姚瑤嚇得立馬捂嘴說話,「我……我咳疾沒好咳咳咳……」
最後這三道咳嗽聲,聽著有點假。
秦翼瀾嘆氣道,「算了算了。先回府。」
馬車上,秦翼瀾摟著姚瑤,自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瑤兒你瞧,這是我給你新買的膏脂。」
「啊?」他竟然沒忘這事兒?
他忙著救人的這幾天竟然還有空去買膏脂?
秦翼瀾貼耳說道,「回府我給你塗?」
說完還不甘心的補充一句,「塗全身。」
全身兩個字,讓姚瑤瞬間漲紅了臉,頭頂都快冒煙了似得。
她狀似忙碌著打開蓋子,岔開話題,「嗯,這膏脂真香,味道和上次的不一樣?」
「對,這是桃花味,香味和你很襯。顏色也很好看,粉色的……」
姚瑤一愣,抬頭問,「侯爺怎麼知道它是粉色的?」
秦翼瀾嚇得差點噎氣,「呃、賣膏脂的老闆娘告訴我的。她說這款膏脂很紅火。」
「哦。」也是。她好像有點疑神疑鬼了,打從前日宴會撒酒事件,她為什麼老是懷疑他眼睛沒毛病?
這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信任,她好像對他不太信任的樣子,這樣真的不好。她得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好好改改才對。
只是這膏脂,晚上回家真的要塗嗎?
她自己塗不行?非得讓他幫忙?
姚瑤偷偷瞄了男人一眼,見他滿臉期待的表情,越想就越害怕。
憋了半晌後,姚瑤忽然眼睛放光,「對了侯爺。」
「嗯?」
「上次我把膏脂送給紅洛後,夢桃可委屈了呢。她們倆都是我的貼身侍婢,以前送她們東西,都是一人一份,從來沒有厚此薄彼。所以這次,紅洛拿了我的膏脂,夢桃卻沒有,那是不行的!正好,侯爺又送了我一盒,我想把這盒送給夢桃。剛巧,桃子味的膏脂,配夢桃,比我還搭襯。侯爺您覺得呢?」
秦翼瀾慢慢拉了臉,滿滿不爽。
「我真是娶了個仁慈的好夫人。當你的侍婢真是三生有福。」
聽聽,這口氣多酸吶!
姚瑤捂嘴偷笑,讚賞自己的聰明才智。
晚上回府,秦翼瀾也不和她鬧,安安靜靜梳洗好就摟著她入眠。
不是他不想鬧,實在是這丫頭折騰不起,半夜出城,一路顛簸成這樣她都能入眠,可見她這次真的累傷了身。
之後幾天他也忙碌了起來,貴妃娘娘生辰在即,宮裡大大小小打點了許多事情,皇上那邊也有諸多瑣事,雖然他派不上大用處,但能幫還是得進宮搭把手。
深夜回府,就看見姚瑤在掌燈刺繡,繡得眼睛又酸又疼。
秦翼瀾進屋問道,「這麼晚了為何還不睡?」
「這不在準備貴妃娘娘的禮物嘛,時間有點趕,熬幾夜應該能趕出來。正好順便等你回府一起歇息。」
秦翼瀾嘆氣道,「何必非要送蜀錦?宮裡多的是這東西。」
「禮不在貴,心意才是禮物的本質。難道要我學侯爺,每次送禮就只送名貴藥材?」
「呃、」確實說不過她,「禮物夫人準備就好,我聽你的。但你得顧著身子量力而為,不能把自己累壞了,知道嗎?」
「知道的。謝侯爺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