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哼道,「你們這些狗奴才,你們主子都磕頭了,你們還不磕?那邊幾個打手,對,就說你們呢,過來磕響一點!頭破血流也得磕!聽見了沒有!」
「咳咳咳——咳咳——」姚瑤捂著嘴兒,看著一大片的人都在朝她朝拜,可心窩那口惡氣就是消不下去。閱讀
「夫人。」秦翼瀾輕聲喚道,就想問問她有沒有消氣,可瞥見她厭惡的眼神就知道了。
沒轍。
「哼——」姚瑤第三次打斷他遞來的手,扭頭被夢桃攙扶著離去,獨自一人上了馬車,都不帶他和子墨。
子墨拍了拍手,走到秦翼瀾身邊輕聲道,「師父。師娘這次真的難哄了。」
「閉嘴,先去辦正事兒。」
子墨嘆了口氣,「是。」
秦翼瀾回府,被攔在門外還是小事,更嚇人的是,他給她的藥罐子都被摔了出來,藥包藥碗,全撒了一地。
連夢桃都攔不住,更別說別人了。
夢桃哭紅著臉喊道,「侯爺您別來添亂了,您回去吧!我家小姐這會兒在氣頭上呢!」
秦翼瀾忙道,「你叫她給我個機會啊。」
屋裡的女人聽見了,嘶吼道,「你還需要什麼機會?當初求你放過他,我跪地懇求,機會已經給過你了!你珍惜了嗎?你滾——馬上滾——」
秦翼瀾暗暗咬牙,「瑤兒,你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但最起碼,在此期間,你別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藥罐子別摔,藥得喝,你身子不好。」
「不用你管——咳咳咳——」
秦翼瀾頭快裂開了,他自己的氣還沒發泄完呢,滿腔鬱悶卻得忙著哄她。
秦翼瀾側身對夢桃說道,「盯著她喝藥,我出門幾日。」
夢桃委屈巴拉地嘀咕,「從小到大還沒見過大小姐發這麼大的脾氣呢!我哪裡哄得了她啊?」
秦翼瀾急聲道,「哄不了也得哄。」
說完,他急急忙忙揮袖離去。
秦翼瀾走後,姚瑤也沒怎麼鬧騰了,就靠著床榻,有氣無力的咳嗽。
飯也不吃,藥也不喝,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大圈。
夢桃嘟著嘴兒說道,「大小姐真的沒必要,一個奴才而已,事情都過去了,您何必非得和侯爺鬧成這樣?您和侯爺鬧也就罷了,您和自己過不去做什麼呢?」
姚瑤輕聲道,「我原本以為侯爺是個性情中人,能知人冷暖,曉我心扉。可終究還是我把他想得太過完美。男人本性,殘暴至此,絕非女子完美託付。咳咳咳……」
夢桃急哭了,「我聽不懂大小姐說的啥意思,我只知道您得吃飯啊!就算沒胃口吃飯,藥總要喝的呀。」
姚瑤撇頭,「他的藥,我才不喝。」
「那我給您配以前的藥方。」
夢桃急急忙忙去廚房改藥方,剛煮好藥回來,正好撞見秦翼瀾回府。
她眼睛一亮,忙追過去大嚷,「侯爺您總算回來了。」
秦翼瀾焦慮問,「她人呢?」
「在屋裡呢,一夜未眠,滴水未進。」
秦翼瀾腦瓜子炸得嗡嗡作響,「這女人脾氣怎麼這麼絕。子墨,你去喊她出來。」
子墨嘀咕,「為何我去?侯爺您自己去嘛。」
「我進得去還需要喊你?我怕我開口沒說半個字就被她打出來!你去吧。」
子墨嘆了一大口氣,「好好好,知道了。」
子墨敲門進屋,見姚瑤朝他丟了個白眼,「滾出去。」
子墨嬉皮笑臉道,「夫人別生氣,那個凌宇,被救回來了。」
姚瑤眯眼看向他,「誰?」
「何二小姐的夫婿凌宇,被救回來了。」
姚瑤猛然起身,身子太虛,搖晃了一下,「被誰救回來的?」
「神醫穀穀主。」
姚瑤欣喜一笑,「你沒騙我?」
「哪敢騙您啊?人在城外深山裡養著呢。不信等會兒就讓侯爺帶您去山裡看望他。」子墨嬉笑道,「咱侯爺也不是兇惡之人,他覺得那新郎官在何家太委屈他了,就決定讓他置之死地而後生,人被打得差一口氣,只要沒死絕,到了神醫穀穀主手裡,照樣能被救回來。」
「咳咳咳……那為什麼當時不和我說?」
子墨羞澀一笑,「當時跟您說,怕您也不信,人沒被救回來,侯爺也不敢跟你誇海口,不然人救不活,丟了人怎麼辦?」
姚瑤急忙起身,被夢桃攙扶著出了房門,站在房門口,看見門口站著的落寞身影,心窩微微酥了一下,三步兩步撲去他懷裡輕聲道,「對不起,侯爺,我錯怪你了。」
秦翼瀾沉沉嘆了口氣,圈住她的身子,無力道,「你瞧瞧,腰都瘦了一大圈。」
姚瑤輕笑一聲,「誰讓侯爺當初那般狠心,我苦口婆心勸你別殺人,你偏不聽我的。我心裡難受。」
「所以你就折騰你自己的身子?你就想看我難受是不是?」
「咳咳咳……侯爺有什麼好難受的?我這身子本來就這樣,養不好的。侯爺不需要為我身子擔憂,該去的時候就讓我安安靜靜地去。」
「……」
「咳咳咳……」
「藥呢?」秦翼瀾忙問。
夢桃呼道,「哦哦,在在在,我剛熬好。」
「端過來。」
「是。」
秦翼瀾接過藥碗,遞到姚瑤嘴邊,「來,我餵你。」
「嗯。」
姚瑤剛要就口喝的時候,秦翼瀾突然發現藥的顏色不對,他急忙把藥碗往地上一丟,「這不是我給你配的藥。」
夢桃啞然無語,「侯爺,之前大小姐不是生你的氣嘛,她說不喝你給她配的藥,所以我用了原來的方子。」
秦翼瀾臉色僵住,「誰讓你肆意更換藥方的?之前的藥方是那些庸醫開的,不適合你家小姐的疾病,喝了反而加重她的咳疾。」
「啊?」夢桃咬咬唇,「那我家小姐喝了這麼多年的藥,難不成她的身子就是被那些藥給拖垮的嘛?」
秦翼瀾默認支吾,「嗯。」
姚瑤奇怪看向秦翼瀾,「侯爺?」
「什麼?」
「你是如何知曉藥碗裡的藥不對?」
若別人分辨的話,看藥碗裡的顏色就能分辨得出,可是……侯爺不是瞎子嗎?
關於這個問題,她真的有一絲絲懷疑,之前在宴會上也是如此,一瞬間的舉止,她總覺得他眼睛根本沒問題。
秦翼瀾尷尬清了清嗓子,「我鼻子靈敏,藥味從我鼻尖竄過就能知道它是什麼藥材。」
「啊?」
姚瑤無語道,「還有這能耐?」
子墨瞥見秦翼瀾投來眼神,忙開口道,「是的,夫人,我家侯爺鼻子比狗鼻子還靈。」
「……」
「……」
好吧。秦翼瀾確實精通醫術,可能某些人在某些東西上面確實有這種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