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翼瀾從兜里掏出一盒膏脂遞上,「夫人,你瞧,我又買了一個……這個是石榴果香味,聞上去可甜可甜了。閱讀要不今晚……」
姚瑤無語的看著他手裡的小盒子。
這男人怎麼在膏脂這個事情讓,如此較勁呢?
完了,這盒膏脂她要拿去送誰啊?
慌神之際,人已經被他拖去床榻,床帳都掀了下來。寬鬆的衣襟剛被褪下一半,姚瑤急忙抓住領口,急切咳嗽,「咳咳咳……侯爺……咳咳……我好像感冒了,不宜受風,衣服不能亂脫的。」
秦翼瀾的手僵在半空中。
她這藉口是真的讓他無從反駁啊!
雖然這咳嗽聲太假太乾巴,可他愣是沒能力戳穿她。
姚瑤捧著膏脂盒子往枕頭下一塞,「這香味聞著確實香甜,就讓它當香薰吧,說不定還能助我安眠。」
「……」
姚瑤急忙躺下,蓋好被子拍拍隔壁枕頭,「侯爺,夜深了,趕緊歇息。」
「……」
秦翼瀾無力躺下,揉著她髮絲輕聲叮嚀,「身子快些好起來,藥記得準時喝,一頓也不能落下,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姚瑤敷衍一笑,往他懷裡躲去。
奮鬥了三天,刺繡差不多繡好了,還差一些金絲線,去鎮上採購一些。
剛進從絲線店走出來,迎面撞見一輛馬車。
「侯夫人。」
姚瑤側頭望去,「何大小姐。」
何蕭憐急忙下馬車問道,「侯夫人,那日我妹婚宴,你為何匆匆離去?」
姚瑤臉色瞬間凝固起來。
何嵐語還真是守口如瓶,連自家姐妹都沒提起?
姚瑤輕語道,「何大小姐還是把精力放在自家家妹身上吧,剛新婚就成了寡婦,你也不去安慰安慰她?」
何蕭憐笑道,「新郎說到底,不過是個奴才罷了,而且我妹也不喜歡她。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姚瑤眉頭又深深擰了一下,心裡更不是滋味。
何蕭憐旁敲側擊問道,「我就是好奇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惹得夫人如此生氣?我生怕夫人又要怪罪何家,所以特意尋來跟您道個歉。」
姚瑤冷不丁的笑出聲來,「我倒是很想同你說,可是那日,你妹妹對我又是磕頭又是巴拉著淚水,扯我衣裙求我封口,求我求到這份上,我實在不好意思說給別人聽。」
何蕭憐一聽這話,心知不對勁。
她妹妹額頭上確實有磕破頭的痕跡。想她妹妹行事莽撞,估計她又得罪了侯夫人才搞成這樣。
若是以前,她問她妹妹,她妹妹肯定會把內幕告知於她,但今時不同往日,她知道,自己和妹妹之間的感情生出了嫌隙,她妹妹不說的話,她根本套不出半點內幕。
而且她妹妹有點問題,不知道是不是腦子被磕壞了,新婚夜,打殺了自己的新郎,卻叫了好幾個僕從進屋伺候。府內那些丫鬟各個都傳得繪聲繪色,說何嵐語要了一整夜都不罷休,那三個僕從直接被榨乾丟出新房。
父親知道這件事後,又偷偷打殺了一些奴僕,這才封鎖住消息。
何嵐語剛成親就死了丈夫已經夠晦氣的了,若她這放蕩無恥的污穢事,沒她爹爹給她擋著,就怕她的名聲要響遍整個京城了。
有個放浪寡婦小妹,消息傳出去,她這個做姐姐的也沒面子。看樣子這事兒只能讓它石沉大海,刨根問底,對她自己也不利。
想到這兒,何蕭憐忙賠笑道,「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吧,想必侯夫人也已經釋懷,不再責怪家妹了吧。畢竟她剛成親就成了寡婦,也實實在在受到了教訓。」
教訓?
她看未必吧!這對姐妹花是一個比一個心機深沉加毒辣!
就這兩個貨色,還妄想嫁入侯府禍害侯爺?
凌宇之事,她可以忍一口氣,得過且過,但這筆帳,扎紮實實要給她們倆姐妹記上一筆才行。
姚瑤對何蕭憐禮道,「貴妃娘娘生辰快要到了,我還要回府給娘娘準備禮物,這就不招呼了。告辭。」
「恭送侯夫人。」
何蕭憐目送她遠去的背影后,連忙對丫鬟說道,「快去打聽打聽,侯夫人給貴妃娘娘準備了什麼生辰禮。」
「夫人,看著像是刺繡呢。」
「我知道是刺繡,但我需要知道她繡了什麼。花多少銀兩都得給我打聽出來。」
「是。」
回了侯府,姚瑤又躲進屋裡忙著刺繡。
屋外,夢桃張羅著瑣事,進進出出。
紅洛看似也在忙碌,但她心不在焉,四處找機會偷懶,然後趁別人不注意,一溜煙就不見了人影。
張惠儀尋來,對著紅洛嗤了兩聲。
兩個女人慣例躲去假山後對話。
張惠儀忙道,「你家大小姐是不是給貴妃娘娘準備生辰禮?」
「對啊,怎麼了?」
「是刺繡嗎?」
「嗯。」
「繡了什麼?」
張惠儀這麼一問,紅洛就用狐疑的眼神掃她兩眼,「幹嘛?」
張惠儀微微一笑,從兜里掏出一大把銀袋子遞給她,「我就問問,不幹嘛。」
紅洛美滋滋的把袋子塞進衣兜,貼耳說道,「是百鳥朝鳳的屏風。」
「有刺繡的樣板嗎?」
「有是有……」
「幫個忙,我需要樣板。」
紅洛佯裝為難的樣子。
張惠儀又給她塞了一包銀袋。
紅洛笑得開懷,「等晚上。」
「好的,謝了。」
兩人美滋滋的,一個拿到了信息,一個拿了銀兩,各自干各自的活去。
秦翼瀾回家看見姚瑤還在揉眼睛弄刺繡,真是氣酥了心,「弄個藥材多方便……」
姚瑤偷笑嘀咕,「知道知道,侯爺快些去睡,早點把東西弄好,還要聯繫木匠呢。」
秦翼瀾哪肯獨自去睡,端了椅子過來,挨著她一起,燭火太遠就給她端在手裡,一直陪她到半夜。
「以後送禮別這麼複雜,花錢能擺平的東西就別勞心勞神。」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姚瑤從沒想到,原來男人囉嗦起來也是沒完沒了的。
之前見他的時候,感覺他不像是個多舌的男人呀,怎麼嫁給他後,性子變了這麼多?
貴妃生辰宴當日。
姚瑤早早起床梳妝打扮,秦翼瀾在門外靜候。
當她推開房門踏出屋子的剎那,在陽光照射下,紅潤的臉蛋洋溢著精靈般的氣息。
秦翼瀾偷偷撇了一眼,差點露餡兒,這根本移不開目光的節奏啊。
可是不能直視,只能偷偷看。
偷偷看偷偷看,真的不過癮怎麼辦?
他有種感覺,好像瞬間餓得慌,就想張口一吞,把她整個人都吞進腹中。
可惜他吃不了,碰不得,那濃郁的飢餓感真真要把他逼瘋。
不能怪她身子不爭氣,只能怪她沒有早點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