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破局
記錄里寫的清清楚楚，六次成功的使用無一例外，都是在瘟疫肆虐了一段時間之後進行的。而且要在治療隊伍投入戰鬥之後才能生效。
很明顯的條件，但自己的注意力全被獻祭條件吸引過去了，以至沒注意到，幸虧黛安娜小姐及時指出，不然自己差點就漏掉這個大問題。
險些誤了大事。
貴族小姐提醒的不止是林奇，就算是娜塔莉，聽了黛安娜的話也意識到了問題：「那怎麼辦？難道我們只能等瘟疫爆發之後再使用嗎？」
「不，沒那麼悲觀。」林奇一掃剛才的情緒低落，一錘手心，精神十足的說道，「肯定有辦法解決，而且一定能找到不需要付出那麼大代價的方法。」
兩位女士看著一秒變臉突然神采飛揚的利維夫爵士，莫名有種想笑的感覺。這人此時已經把喜怒完全寫在臉上，毫無遮掩，卻只會讓娜塔莉和黛安娜兩人會心的一笑，只覺得意外的有點可愛，連瘟疫的壓力都沒那麼讓人喘不過氣來了。
至於南丁格爾女士，她也愣了愣，隨後露出老人特有的看透世情的笑容，輕輕拍了拍林奇的肩膀：「謝謝你了，孩子。」
「嘖，你們那是什麼表情，我可不是不接受現實，我是真覺得有辦法解決。」林奇嘴角抽了抽，叼著菸斗踱了幾步，沉聲道，「首先我們要確定一個問題，陰影聯盟在奇蹟之光上會付出那麼大代價，就是因為這東西『一定』會對他們的計劃造成影響。而在他們的計劃里，瘟疫之後還有其他步驟，因此他們製造瘟疫的目的只是製造恐慌，不是想憑著一場瘟疫滅世。所以如果奇蹟之光只能在瘟疫爆發一段時間之後生效，那對陰影聯盟的計劃完全沒有阻礙，反正恐慌早已生根發芽，是不是能治好其實無所謂，他們沒理由對奇蹟之光這麼費心，因此我才認為，它絕不止在瘟疫爆發之後才有用。」
黛安娜小姐反應最快，若有所思的說道：「確實有道理，但這幾條記錄不會騙人，如果真存在其他方法，應該會體現在記錄里才對。難道是教會的資料不全，要去其他教會借閱？」
「不，搜不到是因為我們在設置條件的時候犯了一個大錯誤。」林奇憤憤的揮了揮菸斗，自嘲的說道，「我們所有搜索目標都是圍繞著瘟疫這個前提進行的，那搜索出來的結果可不就是瘟疫爆發之後奇蹟之光生效的事例嗎，如果在瘟疫爆發之前就終止了，比如斯溫醫生那段經歷，哪還會有什麼瘟疫被記載下來？我們設置的條件就決定了我們只能搜索到這些結果。」
？？？
還真是這樣。
這下三人也明白過來了，現在要找的東西本來就是一個悖論，不存在的瘟疫怎麼可能在記錄里找到。
「另外你們看，第四紀697年，也就是唯一失敗的那次，最後也不是靠奇蹟之光終止的，就是說藥物或者其他手段也可以對抗神秘學瘟疫，我們不是差一點就成功了嗎？所以我才堅持認為，之前那幾次自我犧牲雖然很壯烈，但都是只能事後補救的唯一選擇，而我們現在一定有其他辦法。」
說著，林奇閉上眼睛沉默了許久，猛地睜開眼，深吸一口氣：
「書目女士，重新搜索，條件一，神秘學相關，條件二，危險疾病，條件三，世界範圍擴散，條件四，突然終止，條件六，奇物，條件七，苦難。」
「涉及神秘文件十五種，涉及信息七十四條。」
林奇皺了皺眉，還沒說什麼，書目女士就繼續說道：
「所有涉及信息大多來源於神秘學研究報告的相互引用，原始信息五篇，是否查詢？」
「當然要。」
這次老婦人都忍不住了，直接脫口而出，隨後幾份研究文獻就出現在四人的耳中。
林奇這才知道，這個世界比想像的更危險，真正的神秘學瘟疫遠不止記錄中的六次，就從第四紀開始算，三千年間也有幾百次，畢竟世上永遠不乏瘋狂的兇徒。
大多數都在初始階段就被及時扼殺了，但大約有二十次進行到了世界範圍內疾病爆發的階段，最終有九次轉化為瘟疫，另外十幾次被成功終止。
受限於關鍵詞，這五篇論文都是研究這十幾次終止的神秘學瘟疫的，至於具體內容……林奇一句沒聽懂。
裡面充滿了晦澀的詞彙和難以理解的比喻象徵，雖然是用蘭德語念出來的，但林奇總覺得雙方學的不是同一種蘭德語。最後他和娜塔莉兩人只能無聊的蹲在牆角，茫然的看著黛安娜和南丁格爾兩人，臉上充滿了一種腦幹缺失的美。
那兩位倒是聽得非常認真，但從她們充滿失望的表情中，還是能看出空軍的悲哀，直到一篇名為《季節因素在終止神秘學瘟疫中的作用》的神秘學研究報告被讀了出來，作者是苦難教會的一位主教，對她的一次阻止神秘學瘟疫的經歷進行總結性研究。
林奇只能理解到這種程度，但他覺得自己比旁邊那個只能理解到書名的姑娘強多了，但黛安娜和南丁格爾女士聽到一半的時候就嚴肅起來，連站姿都變得端正了。
這讓林奇和娜塔莉也下意識的站起身，改成站著展現兩臉茫然。
至少茫然了一個多小時，兩位專業人士把這篇論文反覆聽了三遍，隨後白色房間裡就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不知過了多久，兩位女士才長長的吁了口氣，南丁格爾女士緩緩走到林奇身邊，佝僂的身體直起，用力抱了抱林奇。
「乾的漂亮，孩子，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老婦人聲音甚至有些哽咽，輕聲道，「如果沒有後面這次檢索，瘟疫的爆發幾乎不可避免，到時或者花費更多的時間研製藥物，期間死亡無數無辜者，或者就只能用奇蹟之光獻祭。我死無所謂，但還會有大批年輕的同信一起獻身，雖然她們也心甘情願，但我實在不忍。幸虧你沒有放棄，幫我們找到了這份記錄，改變了我們的命運，我替教皇聖座和十萬聖職者感謝你的保護，你是我們永遠的朋友。」
「所以，真的找到關鍵的線索了？」
林奇和娜塔莉互相看了看，都看出對方眼裡的激動。
這讓南丁格爾反而愣了愣：「是啊，奇蹟之光的特徵分析和最基礎的用法都有了，嗯？你們沒聽懂？」
「聽懂了。」林奇嚴肅的補充道，「聽懂作者叫……呃，叫什麼來著？」
「你這孩子。」老婦人白了他一眼，「先出來吧，要開始幹活了，我們邊走邊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