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燈下黑
在神秘學研究報告裡並沒有直接提及奇蹟之光的名字，只是隱蔽的提及了某種高危險性奇物。按南丁格爾女士和黛安娜的解釋，這是一種很常見的處理方式。
作為普通的事件記錄或者描述，只是提及一個降臨級奇物的名字，神秘性還不會太強，對書寫者和閱讀者的侵蝕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但研究報告就不同了，它會反覆深入的描述奇物的性能效果和所產生的作用，這時如果直接提及降臨級奇物名稱，那和自殺無異，只簡述效果反而不存在這方面的問題。
但通過報告中對奇物的歷史和一些特殊標誌比如外形和水晶瓶之類的簡單描述，已經可以確定那就是奇蹟之光，而這篇報告所研究的，正是對一場未爆發的瘟疫的復盤。
此時一行人已經離開了白色高塔的地下書庫，林奇的心情和下去時的凝重卻已完全不同。雖然不懂專業知識，但至少從黛安娜的臉上他就能看出端倪，心頭的壓抑感被丟在了一邊，感覺連窗戶外的陽光都明亮的不少。
一樓大廳里，修女們依然滿場飛奔，患者們依然躺在角落裡痛苦呻·吟，但這些人就算哀聲不斷，臉上卻洋溢著笑容，此起彼伏的哀嚎聲中氣十足，一個個嚎的神采飛揚，讓林奇忍不住懷疑，這些人是不是覺醒了什麼不得了的癖好。
飛奔的修女們也同樣有了變化，不僅變得腳步輕盈來去如風，連喊叫和呵斥聲都那麼富有穿透力，伶牙俐齒的清脆嗓音聽著就充滿了活力，那些抽空縮在牆角打盹的姑娘們也早就被叫起來回到了戰鬥中，整個大廳里都洋溢著激昂的鬥志。
看著她們，林奇仿佛又看到了回憶里那些痛苦倒下的鳥嘴醫生，希望最終能改變她們的命運吧，那不是她們應該承受的結局。
教堂外，陰沉的天空早已放晴，壓抑人心的薄霧在陽光下猶如冰雪般消融，艷陽之下，原本麻木等死的人被組織到了不礙事的角落裡，優先為旅店裡那些高危人群供應過藥物之後就會輪到他們了，畢竟他們也的確屬於高危人群，而他們空出來的位置早已被歡慶的人群占據，幾座教堂間的大路上都堆滿了遊行的隊伍，神佑蘭德的歌聲此消彼長，響徹雲霄。
希望一切很快就會好起來吧。
看著歡樂的人群，林奇幾人對視一笑，拉低兜帽藏起面容，悄悄離開白色高塔，繞去了暗夜大教堂，奇蹟之光就等在那裡。
「我們之前都錯了，奇蹟之光不是那麼用的，不，應該說我們第一次找到的是奇蹟之光最完整的用法，付出最大的代價，激發它最大的效力。但實際上它還有很多不同用法，根據效果的不同，付出的代價也會小很多。」
林奇點點頭，這不就是核裂變最大化的時候可以爆原子彈，但在控制下也可以用來當能源。
「神秘學瘟疫的原理是疾病、複製和傳播，其中疾病是複製和傳播生效的前提，而奇蹟之光的原理是用治癒的權能抵消疾病的權能，並用光的權能擴散到全世界，這樣瘟疫的前提沒有了，瘟疫自然也就不復存在了。」
釜底抽薪，我懂。
「因此，所對應『疾病』的權能越高級，想中和它的代價就越大，世界範圍內的神秘學瘟疫往往都是由神權爆發導致的，想要中和抵消它，就必須最大限度激發奇物的治癒神權，所以必須付出最高的代價。」
林奇聽著還是沒沉住氣，皺眉追問道：「但是現在……」
「但是現在我們不需要完全抵消疾病的神權啊，林奇先生。」黛安娜小姐輕快的聲音從兜帽下傳出，「以前那些先輩完全抵消疾病權能，是最後一刻選擇了同歸於盡，那是沒有其他對策後無奈的選擇。我們之前一直想著直接消除瘟疫，但我們忘了一件事。」
「嗯？」
「我們有藥啊。」南丁格爾女士笑呵呵的說道，「我們的藥物最大的問題，就是導致瘟疫的疾病權能過強，不僅會衝破滲透膜，甚至會直接衝破屏障，否則我們根本用不上奇物。」
林奇和娜塔莉兩人張大嘴，他們終於弄懂這兩人在說什麼，林奇結結巴巴的說道：「所以我們只需要……中和一部分疾病權能，降低疾病的強度，之前藥物的問題就自動解決了？」
「對，我們之前都想錯了，把兩種方法割裂對待的，但實際上兩種方法組合起來才是最好應對方法。」老婦人一臉敬佩的說道，「那篇報告裡面對的情況和我們不太一樣，時間更寬裕，所以作者研究的非常透徹，包括奇物運作原理的分析和使用效果都列舉的非常詳細。他們面對的那場瘟疫是溫度越低傳播越快，當時剛剛開始世界範圍擴散，但還沒轉變成瘟疫，而她就是用奇蹟之光部分抵消疾病強度，將它轉變成瘟疫的時間向後拖了四個月，一入夏，新發病的患者數量就急劇下降，最後那場疾病還沒轉變成瘟疫就自行消失了。」
嘶，從未設想過的方法，我居然沒想到，燈下黑啊。
林奇懊惱的拍拍額頭，主要他實在沒想到奇物居然還有這種用法。但仔細想想，其實早就看到過提示，米爾特兄妹拿來治療普通瘟疫甚至治療牛瘟，本身就說明這件奇物的用法多種多樣，絕不局限於直接消除瘟疫這一種方法，是大家一廂情願惹的禍。
「但是，代價呢？」林奇還是追問道，「就算只是部分抵消，那也是面對神權，不可能像治牛瘟那樣簡單的夫妻反目一個鎮不得安寧就能解決的，那麼需要付出什麼？」
「現在還不好說，要看具體抵消到什麼程度。」南丁格爾從容的笑道，「放心吧，兩種效果之間存在本質差別，代價方面的差別也很大，屬於可以接受的範圍，不會像你想像的那麼慘烈。」
真的嗎？我不信。我讀書少，你可不要騙我。
林奇扭著頭狐疑的盯著老婦人的笑容，還是有點不安，但看到黛安娜對他點點頭，這才放下了心，然而剛一轉頭，就看到暗夜教堂門口突然出現了極度詭異的一幕。
無數藍色的霧氣從教堂四周蒸騰而起，瞬間遮蔽了天空，讓周圍的一切蒙上了一層藍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