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八股文、策論,隨你們選,不用耽擱功夫,一起上!」賈蓉朝眾人招手,眼裡滿滿的蔑視。
此話一出,席間的士子沸騰了。
「他竟然想一個人挑戰我們所有人,瘋了不成!」
「豎子狂妄!」
「不用激動,難倒我,你們就贏了。當然,也可以現在認輸,只需朝我敬一杯茶既可。」賈蓉抬眸,眼裡帶著三分散漫。
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呢,今天,他就讓這些士子再沒臉自傲。
有意思了,范承瞧著賈蓉飲了一口酒,眼裡帶著些興趣,這小子,總是有驚人之舉啊。
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扛得住這麼多人了。
畢竟這可都是舉人,不是平庸無能之輩。
「開始吧!」
賈蓉將空酒壺一扔,立在場中,眸子掃向眾人,「出題!」
眾人臉色難看,他們從未被如此輕視過,賈蓉,他怎麼敢!竟如此不將他們放在眼裡!
互相望了望,點了點頭,今日,他們勢必要消消賈蓉的銳氣。
在詩詞上,沒人比得上賈蓉,眾人自然不會傻到用詩詞去對付賈蓉。
除去詩詞,那就是八股文跟策論了。
一人一句,不帶停歇的,賈蓉回完一個,另一個立馬接上,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他。
賈蓉就在場中,絲毫不帶停頓,不管誰出題,眼睛一睜一閉,答案就從賈蓉口中說了出來。
「你們就這?不行啊!」見眾人還在拿那些相同的套路難自己,賈蓉輕嗤。
隨手從桌子上拿了一壺酒,直接扔掉壺蓋,賈蓉仰著頭就大口暢飲。
「不行,這廝八股文太嫻熟了,壓根就不用想怎麼破題,隨口就出來了,八股文難不住他,用策論!」
轉換戰略,下面再沒人用八股文讓賈蓉破題,而是一律讓賈蓉策答。
「一個富強的國家,最應該擔心什麼?」
「民眾好逸惡勞,不事生產,居安而不思危,意志薄弱,貪圖享受,正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須時刻督促他們,可…」
「河道該如何管理,才不會頻繁發生洪澇?」
「河道之要,在於治理,首先依據地形,順應天時,不違水性,開鑿修整河道,其次疏浚河道,排污防淤,最後綠化種植,固堤護堤…」
「若蕪人犯我邊境,燒殺搶掠,究竟是戰,還是和?」
「自是戰!」
這還用問,都打過來了,由著別人欺負呢,肯定打回去啊。
「該和!」
庾昊插話道,「蕪人陰險狡詐,居於荒漠深處,弓馬嫻熟,回回都是搶奪一次之後就撤離,讓人無處尋覓蹤跡,如何戰?」
「倒不如送些布匹財物於他們,以維持安定,也能避免他們一再擾民。」
「我放你-娘的屁!」賈蓉酒壺一丟,破口大罵。
「怎麼的,你以為你送了他們東西,他們就會有感激之心,與你友好往來,天真!」
「這就是在資敵,等把他們養-肥了,也就是他們出荒漠,向我們大雍開戰的時候。」
「一時的安定有什麼用,要就要打怕他們,倘若唧唧歪歪,不服管-教,就直接打殺了,豈有向他們低頭的道理。」
庾昊臉色鐵青,「說的輕巧,連人影都尋不到,如何打?要是那麼簡單,蕪人早就被滅了,不就是因為他們狡詐多端,讓人防不勝防。」
「所以,就得向他們低頭,讓那些謬種得意猖狂,如此,我大雍國威何在!百姓又將有何尊嚴!」
「蕪人善騎,但只要我們搭配好長矛、盾牌、弓箭,就不會讓對方占到什麼便宜。」
「另外,他們並非沒有弱點,第一,他們不敢貼身肉搏,第二,他們團隊的協作水平不高。」
「至於蹤跡難尋,策反一兩個人很難嗎,一路朝里推進,以戰養戰,屆時,他們除了臣服,還有別的選擇?」
「犯我國土者,雖遠必誅,欺我百姓者,雖強必剮!」
「管他是什麼玩意,只要敢來,就讓他們哭著回去。」
「說得好!」趙廓站起來大聲道,今晚賈蓉真是給了他太多驚喜。
庾昊臉頰抽動,沉著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本意是削賈蓉臉面,結果竟讓自己顏面盡失。
「犯我國土者,雖遠必誅,欺我百姓者,雖強必剮!」眾士子念叨著這句話,只覺得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熱血衝動。
是了!他們的國土,一寸也不容侵犯!
原有些嘈雜的靜軒閣此刻無人說話,都眼神複雜的看著倚在桌子的賈蓉。
舌戰群儒,一人對上他們這麼多人,卻依舊不落下風,甚至壓制的他們無反擊之力。
賈逸之,盛名不虛,是他們不自量力了。
眾士子對視一眼,不約而同舉起酒杯,「吾等敬賈解元!」
心服口服,他們甘願認輸。
管博易也跟著眾人一起起鬨,本以為他此次遊歷,收穫頗豐,足以壓賈蓉一頭,如今看來,壓不住啊,板子直接拋飛了。
你既以誠,我便還之以誠。
賈蓉收斂神色,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回敬眾人。
嗯,他一向是個知禮的人,只要別來挑釁他。
飲完這杯酒,就在眾人以為賈蓉會退回去的時候,賈蓉搖搖晃晃的撲到了范承的桌上。
「范先生,缺弟子否?」
「你看我怎麼樣?我這人最是尊師重道,將來給你養老送終,不在話下。」
這臉皮好厚,眾人見這個情形,嘴角都不由抽了抽,簡直沒眼看。
誰不知道範承雖然指點過不少人,卻從來沒有正式收過誰為學生。
倒是有一些臉皮厚的,仗著得過范承的指點,以他的弟子自居,但范承壓根就沒承認過。
賈蓉這是自討沒趣啊,以范承的性子,能答應他就見鬼了。
在賈蓉之前,多少驚才絕艷的士子這樣幹過,無一例外,都被范承拒了。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來,老師,喝茶,往後咱兩就是師生了,有我一口吃的,我就一定不叫你餓著。」賈蓉端起范承桌上的茶水,就遞了過去。
我擦,眾人絕倒,這也太沒皮沒臉了,范承哪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