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 寄人籬下的湘雲

  襲人見寶玉離開後,心裡琢磨剛才的話,覺得肯定是和黛玉有關。她擔心這樣下去可能會出問題,感到既驚訝又害怕。想著這些,襲人不由得傷心起來,眼淚掉了下來,同時在心裡暗自盤算著怎樣才能避免這樣的醜事發生。正當她心裡糾結時,寶釵走了過來,笑眯眯地說:「這麼大的太陽,你在發什麼呆呢?」襲人趕緊回答,笑著說:「那邊有兩隻鳥在打架,挺好玩的,我就看了一下。」寶釵說:「寶兄弟這時候穿好衣服急急忙忙去哪兒了?我剛看到他過去,本來想叫住問問的。他現在說話越來越沒頭沒腦了,所以我沒叫他,隨他去了。」襲人解釋道:「老爺叫他出去。」寶釵一聽,連忙說:「哎呀!這麼熱的天,叫他去做什麼!別是老爺想起什麼事生氣了,又叫出去教訓一頓吧。」襲人笑著說:「不是這個,可能是有客人要見他。」寶釵打趣道:「這客人也是沒意思,大熱天的不在家涼快,還往外跑什麼!」襲人笑了笑,說:「你倒是說說吧。」

  寶釵問襲人:「雲丫頭在你家做什麼呢?」襲人笑著說:「我們剛聊了會兒天。你看,我之前粘的那雙鞋,打算明天讓她幫忙做好。」寶釵聽了,左右看看沒人,就悄悄對襲人說:「你平時挺機靈的,怎麼這時候就不懂得體諒人了呢?我發現雲兒最近好像過得不容易。從一些話里聽出來,她在家裡沒什麼話語權。她家為了省錢,不請針線工,很多事都是她們自己動手做。雲兒最近來咱們這兒,趁沒人的時候跟我聊天,說家裡事情多,累得不行。我再多問兩句家常,她眼圈就紅了,話到嘴邊又咽回去,看起來真是心裡苦。想想她從小就沒了父母,我心裡也跟著難受起來。」

  襲人見說寶釵說這話,將手一拍,說:「是了,是了。難怪上個月我麻煩她幫我打十根蝴蝶結子,過了些日子才打發人送來,還說『打的粗糙,湊合著用吧;想要手工細緻的,等以後過來住的時候再仔細做吧』。現在聽了寶姑娘的話,估計是覺得我麻煩她,她又不好意思推辭,估計她在家裡都是三更半夜做的呢。我真是糊塗,早知道這樣,我就不麻煩她了。」寶釵說:「上次她就和我說,在家裡做活兒做到三更半夜,平常替別人做一點半點活兒,她家那些奶奶太太們就不高興了。」

  襲人說:「我們家那個固執的小爺,不管是大活還是小活,都不讓家裡專門的人做。我偏偏又做不來這些事情。」寶釵笑著說:「你理他呢!你就讓人去做,然後說是自己做的就行了。」襲人回答:「那可騙不了他,他一眼就能看出來。沒辦法,我只能自己慢慢來了。」寶釵笑著說:「別急,我來幫你做些怎麼樣?」襲人高興地說:「如果你真能幫我,那可太好了。今晚我親自給你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