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百人,王贏騎著馬,一個兵卒給王贏牽著馬。
王贏一隻眼珠子注意這個兵卒一條腿,一個眼珠子注意這個兵卒的雙肩,隨後嘴有些歪,臉色滿是古怪。
這個兵卒三十來歲,滿臉疙瘩,稀稀拉拉幾根鬍子,還都長在下巴上的疙瘩上,左肩高,右肩低,一腿畫圓一腳踢。
走了一刻鐘,都沒走出去兩百米。
這是一個副指揮使給王贏安排的,所謂的對兵馬司工作最熟悉,對城西最熟悉的兵卒。讓他帶著王贏巡城,幫助王贏熟悉兵馬司工作。
一開始,這個兵卒牽著馬站著,身子歪歪斜斜,王贏還以為他是另一種傲嬌姿態。
現在王贏知道...
他錯了。
「王...王爺...」
這貨一開口,王贏直接目瞪口呆。
你都長成這個樣子了,竟然還結巴?
上天何其惡毒也,如此懲罰於你?
身上,有這麼多閃光的缺點?
「嘶...」
王贏嘬著牙花,以手撫額。
「能換個人嗎?」
大兄弟,並不是我以貌取人,並不是我戴著有色眼鏡看人,而是我聽你說話,費勁吶。
跟著的兵卒,仿佛沒聽到王贏的問題。
這個牽馬的兵卒,也似乎沒聽到:「在...在...城西...巡防...要要要...注意意意意...三三三三快...三...三三慢...三三三三不...」
王贏頭皮發麻,臉色漆黑。
這是安排人,來氣我的不成?
「我說能不能換個人?」
王贏很是不滿,你說著費勁,我聽著費勁,你為難了你自己,同時也為難了我,何必呢這是?
「我我我...我先說三三三三...」
「你慌別三。」
王贏俯視這個兵卒:「你,下去...」
「三三三不...」
「你聾嗎?」
王贏睜大眼睛,這傢伙一肩高一肩低,一腳畫圓一腳踢,像極了腦梗後遺症,偏偏這傢伙還結巴,現在王贏又發現這傢伙還有一個特點--聾!真聾!
他還在努力的要表達什麼,王贏感覺靈魂都開始戰慄。
「三不不不不...是是是...」
「住嘴!」
王贏心中大怒,低喝一聲:「將沈遷找來!」
沈遷還是有些能量的,他的女兒是忠興王的姬妾。就是這個沈遷,安排這個奇葩兵卒在他身邊的。
狗曰的,想要羞辱人是不?
給本王來一個下馬威?
「是!」
一個兵卒轉身就跑。
那個牽馬的兵卒,還在努力說著:「看看看不到...聽聽聽聽不到...」
「狗曰的。」
王贏有些抓狂:「你這是在挑戰我的極限!本王不欺負殘疾人,但是殘疾人欺負本王...他是不是有人?這樣的也能在兵馬司拿俸祿?」
「王爺,他還真沒走後門。」
一個兵卒看王贏看的額頭冒汗:「他叫劉安,本是大同守兵百戶,一次征戰中,被火炮炸的,渾身是血,一條腿當時骨頭斷掉,左肩骨頭都碎了,單手持刀,斬殺草原兵三十七...最後暈厥倒地。再醒來他就變成了這個樣子,舌頭少了半截,耳朵聾了...他就是能絮叨,還總感覺別人與他說話。」
王贏臉色大變,翻身下馬,臉上爬上了笑容:「走,你慢慢說。」
之後,王贏轉身吩咐:「告訴沈遷,他不用過來了。」
後面的兵卒滿頭霧水,忠勇王爺凶名在外,他們能不開口就不開口。剛才凶神惡煞的,怎麼現在笑容滿面的?
不過,這是好事。
劉安上有老下有小的,只要王爺不找茬就行。
其實沈遷安排劉安的時候,他們都有些怕,劉安要是惹怒了忠勇王爺,他們豈不是也要跟著倒霉?
他們現在雖然不懂,卻能看到忠勇王爺,對劉安的尊重。
翻身下馬,並肩而行。
劉安結結巴巴的,自顧自的說,王贏這次沒感覺到難受,認真聆聽,總算是聽了個大概。劉安的意思是,兵馬司有三快、三慢、三不。
三快就是需要做的事要快,遇到麻煩跑得快,遇到勛貴官宦繞開的快。
三慢就是遇到火情走得慢,遇到厲害的人沖的慢,畫卯時候去的慢。
三不就是聽不到、看不到、私約不到。
具體還有細分,王贏並不要求劉安有高尚的道德。但不是...劉安這種人,都奉行兵馬司這種內里政策,兵馬司這都是從上到下糜爛了。
「嘿...老四,就是你的鳥大,我的鳥小。」
正走著,前面有人圍成一圈,里三層外三層的,裡面有人爭吵:「就你的鳥大,我的鳥小!你看看你的鳥,都肥成了什麼樣子?你這不是欺負人?」
王贏臉色古怪,大庭廣眾之下,朗朗乾坤之中,竟然有人當街比鳥的大小?
「老三,你這人真是無趣,不就是一個清倌人?我點她怎麼了?我就問你怎麼了?人家就是賣的,為什麼我不能點她?為了這清倌人,老三,你還有當哥哥的樣子嗎?」
清倌人?
這世間哪有清倌人?
有,那也是長得醜。
長得漂亮的,入了青樓這種地方,你還指望這裡有君子?
早就被吃干抹淨!
讓清倌人保持清白之身賺銀子?
這更是扯淡。
入了青樓的人,有錢人誰還沒有嬌妻美妾?什麼樣美貌女子沒見過?
就要花大價錢,聽你彈一曲?跳一支舞?
還不能摸,不能碰?
這不是典型的腦子有坑?
沒錢的,花個十文二十文的,短時間內一哆嗦就走人,更不會去聽曲兒,去看什麼舞蹈。
另一個人,聲音猶如公鴨子一樣,一聽就是處於變聲期:「不都一樣嗎?不都是兩個饅頭兩顆棗,一道溝壑長滿了草?蒙上頭不都一樣?」
王贏身高體大,走得近了可以看到裡面。
裡面的仁兄真是人才!
「老四!」
老三有些怒了:「那是我要贖回去的清倌人,那是你嫂嫂,你竟然把你嫂嫂上了?」
「老三,你也就這齣息,一個一點朱唇萬人嘗,一雙玉臂千人枕你也付出了真情?」
老四聲音中充滿難以置信:「你是不是有病?我嫂嫂?那是我嫂嫂?信不信我回去,告訴我嫂嫂?」
「嘶。」
狠人啊!
嗯,有些繞口,到底哪個嫂嫂?
王贏更加佩服這個老四:「咦?」
這次,王贏看到了裡面的人。
裡面的人也看到了王贏,實在是王贏這身高,實在是太大了,比別人高出一截,人群遮擋不住他。
老三頓時滿臉含笑:「王兄快來呀。」
王贏仿佛看到了,走到街上,路過青樓,一群穿的花枝招展的姑娘,舞著扇子,向他招手:大爺來玩呀。
狗曰的三皇子,你成功把本王噁心到了。
「幹嘛呢,幹嘛呢...」
王贏推開人群:「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你們兩個不僅有傷風化,在這裡比...嗯?」
王贏雙眼落在兩個人提著的鳥籠子上,頓時明悟。
原來此鳥非彼鳥!
「竟然公然罵街,來人呢!」
王贏大喝一聲:「捆起來,帶走!」
「王兄,王兄...是我啊是我啊,我是三皇子李彥斌啊!」
三皇子急了眼:「你結婚的時候,還是我幫你牽馬執紅來著。」
「少廢話。」
王贏冷笑一聲:「公是公,私是私,本王按照兵馬司流程辦事,誰敢抗法,打!」
「抓起來!」
然而,王贏命令下去之後,跟著來的兵卒,仿佛沒有聽到,還都站在人群外。
四皇子嗤笑一聲:「忠勇王你是瘋了不成?還是認為別人,比你還瘋?孤乃是四皇子,誰敢抓我?!你看看他們,誰敢近前?」
王贏:???
嘶!
這玩意十五六歲的樣子,瘦瘦的,高高的...長得不錯,典型的小白臉模樣,小鮮肉形象,就是一張臉上充滿了囂張。
王贏大眼珠子盯著四皇子,這小弱雞,兩根手指能捏爆他。
還真別說,武城兵馬司這些屬下,還真特娘不靠譜。
還真做到了聽不到、看不到吶。
這個四皇子,還真是桀驁不馴。
「現在起,不從我命令者,明天就不要來了。」
王贏面色冰冷:「現在,抓人!」
外面的五城兵馬司兵卒,猶猶豫豫的走了過來。
「你敢抓我?」
四皇子蹦了起來叫囂:「你知道我是誰?我是四皇子!我爹是皇帝!誰敢抓我?明天抄他的家,滅他的族!」
「呵,我知道你是四皇子,我還知道你強了你嫂嫂,這是重罪!」
王贏掃了五城兵馬司的兵卒一樣:「抓人!」
五城兵馬司的人,不得不上前動手,很快將叫囂著的人捆了一個瓷實。
王贏掃視四周,朗聲道:「本王忠勇王王贏,西城兵馬司指揮使,今日起,西城兵馬司嚴格按照兵馬司智能辦事,觸犯律法者,嚴懲不貸!哪怕他是皇子!本王會張貼告示,會努力將城西打造成和諧之地。」
三皇子四皇子,這兩個小乖乖,還真是好人吶。
正需要素材,殺雞儆猴,樹立威嚴的時候,兩個人就這麼撞了過來。
「王贏!」
四皇子還在不斷掙扎:「你這個臭丘八,你敢抓我?你等著死吧!」
「堵住他的嘴!」
王贏面色冰冷,看了一眼四皇子。
四皇子聲音戛然而止。
「王爺,沒有嘟嘴的東西。」
一個兵卒小心翼翼的,忠勇王真猛。
唔,二皇子都被廢掉了,三皇子四皇子,還能放眼中?
相比較之下,二皇子才是囂張跋扈,蠻橫如魔。
最硬的人廢了,還怕什麼?
「把襪子脫了,塞他嘴裡。」
王贏翻身上馬:「帶他們走。」
「王贏!」
四皇子臉都白了,他看到那個脫襪子的兵卒,剛脫了鞋,酸臭味就差點把他熏暈。
這狗曰的,得多長時間不洗腳?
「你敢!」
四皇子厲喝。
但是那個兵卒,卻已經站在他面前。
四皇子臉色不斷變化,最後不斷賠笑,大有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架勢:「忠勇王,王兄,哥哥,我錯啦...開個玩笑...額...嗚嗚...」
臭襪子,已經塞到了他的嘴裡。
四皇子現在陪笑,背地裡一定陰狠。
饒他?
怎麼可能!
本王還要立威呢。
王贏將兩個人塞進牢房,拍著三皇子肩膀:「挨鞭子三十下,還是贖金三百兩?」
三皇子臉色一喜,忠勇王還是向著咱的:「我交錢,王兄,改日咱們喝酒哈。」
四皇子雙眼無神,滿臉蒼白,嘴唇都沒有了血色:「我...」
「你要三千兩!」
王贏看著四皇子:「其實我還是喜歡看你囂張的樣子。」
四皇子:???
「我交!」
......
拿到銀子,王贏摸著下巴:「知道城西有幾家賭場?」
五城兵馬司職權範圍內,也有抓賭職權。
屬下兵卒臉色一變:「王爺,各大賭場都是背後有靠山的。」
「哼。」
王贏冷哼一聲:「本王辦事,何須縮頭縮尾?拿朝廷俸祿,就要為朝廷辦事。」
「組織兵馬,五百人,先去最近的賭場!」
「膽敢不聽本王命令者,明天就滾蛋吧。」
翻身上馬,王贏低喝一聲:「出發。」
PS:第四更!
這是第四更,一萬四千字了,一下沒收住,寫嗨了。
咱的章節沒有兩千露頭那樣的,都是至少兩千七八,三千多字一章。
量大管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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