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釵、林黛玉和史湘雲三人俱為人間絕美,看得賈琮心慌不已,待這三人走了,他這才從一片恍惚中清醒過來。錦雀在一邊看得偷笑卻也不說破,只笑眯眯擺上中飯來伺候他吃罷,這才笑道:「公子,快去吧,你人在這裡,魂兒早就跟著人家去了吧?」
賈琮聽得嫩臉一紅,支吾了幾句便慌裡慌張去了。錦雀笑嘻嘻望著他去得蹤跡不見了,這才嘆息道:「天下男人都一樣啊,不管老的還是少的,只要見了美女就不知自己是誰了……」
一面嘆息著一面自去收拾不提。卻說這一日賈琮一直被賈府眾千金纏著講了一個下午的書,直到該歇的時辰了才回來。錦雀早就燒好了洗澡水,伺候著賈琮洗罷了躺下。
一夜無話。
誰知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一連三天賈琮都是一大早就跑去和賈府一干小姐說笑直至深夜方回。
第五日一大早,天還沒亮呢,錦雀便早早把賈琮叫醒。賈琮睡眼朦朧,迷迷糊糊看著窗外問道:「好丫頭,這才什麼時辰,天還黑著呢,你怎麼就叫我起來?」
錦雀聞言冷笑道:「少爺還是快點子起床,一會兒便該遲了,叫那許多姐姐妹妹的等你可是說不過去……」
賈琮閉著眼睛聽她聲音有異,揉了揉惺忪睡眼,卻見錦雀這丫頭正擎著燭台冷冷瞧著自己,小臉兒繃得緊緊的沒一點兒笑模樣。自打他從穿來到今天也有好幾個月的時間了,這還是頭一次見這小丫頭和自己嘔氣。賈琮慌忙一翻身就坐起來,問道:「錦雀,好丫頭,你這是怎麼了,這小臉兒怎麼這麼難看?」
錦雀聞言冷笑不已,一邊掀他被子一邊說道:「我沒怎麼啊,不過是為了少爺著想,怕少爺那些個姐妹等急了倒不好,少爺還是快點兒起床是正經。」
這丫頭一面說一面就開始疊被子收拾床鋪,也不顧賈琮只穿著貼身的小衣,凍得他瑟瑟發抖。
錦雀見了他這樣兒一時又有些心疼,忙一把扯過衣服扔了過去,又開始埋頭收拾。賈琮無奈,也不知這丫頭到底為什麼發脾氣,只得乖乖穿好了衣服。
一時錦雀又打幾進洗臉水看他洗漱了,又擺好了早飯伺候他吃罷,這時候窗外才微微有些亮光透進來。
錦雀見賈琮吃罷了飯,收拾了碗筷轉身要走,卻被賈琮一把抓住。只見他笑嘻嘻問道:「好丫頭,你今日到底是怎麼了,一大早就把我折騰起來不說,又對我冷冰冰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錦雀聽他問,本是不想理他的,可奈何一見他滿臉的懇求之色心又軟了,只得坐在他對面,嘆氣道:「少爺,你這幾日天天去找府里的小姐們廝混,可快活麼?往日成天聽你說寶玉如何如何,你如今和他又有什麼兩樣?況且你和寶玉又是沒法子比的,人家上有祖母寵著,底下又有親爹親娘在,以後這賈府都是人家的,你有什麼?你憑什麼和人家一樣胡混?」
賈琮這才知道這丫頭原來是為了這個和自己生氣,忙就笑道:「好丫頭,原來是為了這個你才和我生氣。你放心,我才不是賈寶玉那種紈絝子弟,這幾日我天天過去和她們廝混不過是有事兒要求寶玉。」
錦雀一聽頓時滿腦袋都是漿糊,怎麼也想不出自家少爺有什麼事兒要求賈寶玉。
這個賈寶玉雖說是賈府里的太上皇,是闔府人眼中的活寶貝,錦雀可是沒把他放在眼裡:這位二爺整日除了和府里的一大群女孩子瞎混,成天胡亂寫些個什麼酸詩浪文,再也沒見他還會做些什麼。
更何況聽說他就是那些詩詞也遠不如林姑娘和寶姑娘寫得好呢。
再則,她聽說這個寶二爺身為一個男人一點兒剛性都沒有,動不動就哭天抹淚的,這叫人怎麼看得上?
自家少爺年紀雖小,可自她看來比這寶玉強了百倍不止,如今他怎麼倒有事兒求起這位寶二爺來?
看錦雀滿臉的不解,賈琮忙就笑道:「傻丫頭,你還真以為我是賈寶玉那種風流公子哥兒麼,整日就知道沉醉在溫柔女兒鄉里?實話跟你說,我這幾天可是有正經事兒呢。」
錦雀聽了更是疑惑,不由得問道:「那個寶二爺能有什么正經事?他除了和女孩兒廝混是正經,還能有什么正經事兒?」
賈琮看錦雀的臉色,知道這丫頭是真急了,忙笑著安慰道:「傻丫頭,別怕,你以為我和寶玉一樣啊。我天天閒得慌麼,就去哄他玩兒。我找他是為了他身邊的人……」
賈琮一句話還沒說完,錦雀便恍然大悟:「噢,少爺原來是為了晴雯那個丫頭麼?」
賈琮聽了苦笑不得,伸手在她腦袋上拍了一下,故意板著小臉兒道:「什麼晴雯,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個她!」
錦雀登時便撅嘴道:「寶玉身邊還有誰?除了晴雯,難道你還看上了別的丫頭不成……」
「琮少爺,琮少爺起來了沒有……」
賈琮正準備和錦雀算帳呢,突然院子裡就有人在媚聲呼喚,一聽就知道是秋桐來了。
賈琮只得高聲回道:「是秋桐姐姐來了麼?我起來了!」
一面說賈琮又一面掐了錦雀小臉兒一把,低聲道:「也不知你這腦袋裡每天想的都是些個什麼,等我閒了再和你算帳呢。」
話音剛落,就聽房門被人推開了,隨即帘子一響,秋桐笑嘻嘻走了進來,帶進來一股秋日清晨的清新涼氣和微微光亮。
一見秋桐進來了,賈琮忙站起身讓座,一面笑問道:「姐姐今日怎地這麼勤快的,這才一大早就過了,可是有什麼事兒麼?」
秋桐站在當地也不坐,只笑眯眯望著賈琮,做出萬千的媚態,笑眯眯說道:「要不是老爺這麼一大早的就打發我過來,誰願意這麼早就起來,我現在還困得很呢!」
這個秋桐天生艷媚入骨,這一番言語姿態,勾得賈琮都心動不已。錦雀只看了她一眼便低下頭去,暗自腹誹:怪不得別人都說這個秋桐是個狐狸轉世的,慣會勾搭男人。如今看來還真是這樣,她這浪樣兒,別說是男人了,就我看了也忍不住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