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驚變

  時間一轉眼就過了三年,除了不能時時陪在兒子身邊,這幾年芸娘的日子過得也算安穩。

  可能看出了她真的是不爭不搶的本性,而不是演戲。大太太閆氏對她也算寬容,最開始是只有初一十五才讓她看孩子,後來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芸娘也是懂事,她從來不挑金老爺在的時候去,平時老爺來她院子裡也是能推就推。

  可能也是感受到了她的抗拒,一次兩次......即便幾個姨太太里她容貌最盛,後來金老爺也不愛來了。

  二姨太和三姨太見她如此不識趣,心中暗喜,以為自己有機會了。

  她們甚至還專門來到芸娘的院子裡,假惺惺地安慰她,實則是想看她的笑話。然而,芸娘並不在意這些人的冷嘲熱諷,對她們的行為嗤之以鼻。

  更讓人感到奇怪的是,儘管如此,但她們也都未能成功懷孕。府里這幾年始終沒有迎來新生命的誕生。

  這讓眾人感到十分疑惑,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了這種情況。而與此同時,小平安作為府里唯一的少爺,他的地位也變得越來越穩固。

  隨著時間的推移,府中的人開始意識到,也許小平安的存在並非偶然,而是上天賜予他們的一份特別禮物。

  於是,大家開始對小平安更加倍加呵護,希望他能夠健康成長,並繼承家業。

  最近,府里的氣氛有些莫名奇怪!仿佛有一層看不見的陰霾籠罩著整個府邸。

  丫鬟們走路時腳步比以往更輕了些,像是怕驚擾到什麼似的;小廝們臉上的笑容也少了許多,多了幾分嚴肅和謹慎。就連平日裡最熱鬧的廚房,此刻也變得異常安靜。

  田莊的、米莊的、各個莊子裡的管事,頻繁的在府里進出。雖然他們從不進後院來,芸娘沒有親眼看到,但還是從下人的口中感受到了不尋常。

  芸娘還暗自嘀咕,是不是老爺又要納妾了?但是看著還不太像喜事.......

  直到這一天,吳媽突然來了。這幾年芸娘和吳媽的關係也有所緩解,她甚至覺得這個吊眼梢的小老太太有點兒可愛。

  吳媽是來通知她去正廳的。正廳.......還是吳媽通知的......芸娘不禁想起曾經被打的經歷,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但是她知道自己避無可避,只好硬著頭皮去了。

  幾年沒進,正廳還是那麼莊嚴肅穆,老爺和夫人也還坐在當年的位置。

  可是不知為什麼,芸娘覺得他們好像突然老了許多!二姨太和三姨太也在,只是屋子裡一個僕人都沒有,吳媽帶芸娘進門後,就自覺的出去把門關上了。

  還是大太太先開了口:「今天把你們三個叫來,是咱家出了點事,我和老爺呢,要去我娘家那頭待一段時間,我和老爺商量了一下,也借著這個機會,放你們幾個自由,你們三個呢,年紀也都不大,歸家後可自行婚嫁。」

  三姨太以為這是表忠心的好機會,看向金老爺嬌滴滴的說:「老爺,我們都是你的人,怎麼能另嫁他人呢,當然是您在哪我們在哪了。」說罷,還衝金老爺拋了個媚眼。

  「收起你那副狐媚的樣子,往日裡我是不惜搭理你,你再整這死出,我就打死你!我看誰敢管!」大太太平日裡還算和藹,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疾言厲色的。

  見三姨太終於害怕了,老實了,才繼續說道

  「現在不是來徵求你們意見的,是通知!通知!你們懂不懂!誰也不准給我說出一個不字!要不然我就讓你們好看,別給臉不要臉!」大太太一氣之下,又摔了一個茶碗。

  見太太發火,金老爺忙出來打圓場。「這也是迫不得已,委屈你們了!我和太太商量了,不能白讓你們跟了我一場,已經給你們備好了遣散銀子」金老爺的臉色也不好,他是真的有些不舍的。

  說罷示意她們看向供桌,供桌上平時擺放著貢品和香案,三個一模一樣的包裹,就放在角落裡。

  香爐里的香還在燃燒著,看來是在她們來之前,老爺和夫人剛點上的。也不知道這對夫妻二人向祖宗求了什麼。

  「老爺.......」二姨娘眼淚汪汪的望著老爺,引得在場的人都有些傷感,芸娘卻有些喜出望外,卻沒敢表露出來。

  「老爺我,也捨得不你們,可是沒辦法,現在外面的形勢.......」

  金老爺的話,被大太太刻意的一聲咳嗽制止了。

  他斜眼看了一眼大夫人的臉色,又平復了一下情緒,接著說:「這樣吧,你們三個還有啥要求,每人提可以一個出來,只要不過分,都滿足你們,這是最後一次了。」

  這次芸娘沒有謙讓,還沒等其他兩位姨太太開口,就搶先激動的站了出來:「老爺,太太,我能帶走平安嗎?」

  「平安?」金老爺還沒弄清是誰呢,大太太就憤怒的站了起來:

  「你妄想!老四,我是不是平日裡太慣著你了?啥你都敢想!耀祖那是我兒子,我兒子........」大太太咆哮著,手都指在了芸娘的額頭上。

  「耀祖?那可不行,耀祖是我們老金家的根啊,你要帶我兒子改嫁,你瘋了嗎?」金老爺才聽明白,小平安就是耀祖,那怎麼行呢。他也跟著站了起來,憤怒得臉色通紅!

  「我可以發誓,我絕不改嫁,我......」

  「那也不可能.......」金老爺勸誡的話還沒有說完,大太太就猶如一頭被激怒的母豹一樣,完全拋棄了平日裡貴婦人的修養,上來一把拽著芸娘的頭髮就開始劈頭蓋臉的打。

  不知道是她手上的什麼飾品磕破了芸娘的腦袋,芸娘的頭瞬間開始流血。

  但是芸娘始終沒敢反抗,自己感覺視線越來越模糊。暈倒在地上前,她仿佛看見了小平安衝著她甜甜的叫著娘,她微笑著朝著她的孩子伸出了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