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揮刀自宮

  顧晏衡離去之後,衛柔幾乎整夜的睡不著,反覆想著白天的事情,命運或許是這麼弄人。

  自己當初或許救過這麼一個人,但不是讓他長大之後成為傷害自己父親的元兇的。

  這讓她怎能釋懷,父母從小就教育自己要做好事,魏家更是憑一己之力幫助了周圍四鄰,從未貪圖過任何回報。

  好人為什麼沒有好報呢?

  ……

  校場之上。

  鼓聲陣陣,顧宴衡翻身躍於馬上,側身彎弓,正中靶心。

  程非緊跟其上,亦是一箭正中靶心。

  顧晏衡回首看向程非,冷聲:「小人行徑!」

  這話就是在諷刺他,程非聽見顧宴衡這麼一說,立刻就明白了這其中是什麼意思。

  看樣子她是知道自己是誰了,這個攝政王簡直是狗拿耗子。

  程非臉色隱隱有些發白,但還是不屑的看著顧宴衡,冷哼:「誰是卑鄙小人?關你什麼事兒了,你要去告發我。」

  兩人一言一語的嗆了起來,到最後打鬥在一起。

  本來程非以為,顧宴衡只是家族底蘊支撐起來的紙老虎。

  沒想到幾個回合下來竟是不敵,越來越吃力,額頭和鼻尖甚至隱隱出汗。

  顧宴衡的長槍破空而來,帶著霜寒,緊緊貼著程非的耳側划過,髮髻落下,面上粘膩,程非伸手一摸,是血。

  那邊,顧承桓的喝彩聲傳來:「好,兩位愛卿都是天縱英才,好啊。」

  顧承桓的出現,打斷了兩人的比試。

  顧承桓是故意出來的,眼看著顧宴衡就要下了殺手,再不出手攔著,自己剛剛晉封的武狀元就白白折廢了。

  顧宴衡冷冷的看了一眼程非,向顧承桓行禮:「微臣參見陛下,讓陛下見笑了。」

  顧承桓毫不在意,示意程非跟上。

  今日,武狀元第一次到校場,顧承桓知道以後特意過來,目的就是想單獨召見。

  御書房內。

  顧承桓戲謔的看著程非,緩緩坐於椅子上:「程愛卿第二次回到朝堂,朕心甚慰。」

  程非一路上都在深思,自己摸爬滾打多少年才混到這個地位,很不甘心。

  唯一的機會擺在眼前,就是向皇帝表忠心。

  只要自己有錢有權,到時候真相與否,只有自己說了算,還怕衛柔不原諒自己嗎?

  還有自己的母親,相當於是顧晏衡間接性害死的。

  若是冤冤相報何時了。

  可是,自己明明已經認錯了,已經在懺悔了,為什麼不能給個機會原諒呢。

  現在站在皇帝面前,就證明自己命不該絕。

  程非第一次覺得自己對權力是這麼的渴望,袖子裡的拳頭緊握。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膝行至皇帝面前,低聲:「求陛下賞識,微臣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顧承桓笑了,還是伸手將人扶了起來:「這話不知道有多少人跟朕正這般講過了,這其中的真真假假只有你自己知道,朕還是相信你的,想要朕放權給你,你又該如何讓朕信任呢?」

  顧承桓只是講了幾句客套話,想著把這人應付過去,留在京中當一個平衡四方的人就可以了。

  程非眼睛瞪得圓,手指有些顫抖的扶上腰間的佩劍,顧承桓的目光銳利下來。

  自己不是無能的草包,也是上過戰場,跟著父親殺敵的皇帝,前段日子發生那樣的烏龍事跡,被人嘲笑,不代表真的就任人擺弄。

  周圍的錦衣衛都警覺下來,一個個配刀拔了一半,顧承桓示意這些人稍安勿躁。

  剛想看看程非想做什麼的時候,他揮刀自宮,鮮血濺落出來,顧承桓幸虧躲得快,臉色白了又白。

  活久見了,第1次遇到人,在自己面前自宮。

  臉色慘白的去扶程非,周圍的錦衣衛瞬間將程非身上的配件收去。

  顧承桓大驚失色:「程愛卿何必如此?」

  程非咬著牙,臉色白的像鬼一樣,血流如注。

  顧承桓眼見如此,立刻起身叫太醫:「來人啊,給程大人帶下去包紮。」

  程非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高熱不退,若不是宮中的太醫,相當的有經驗。

  小命就撒手人寰了,但是他依舊不悔,以這樣極端的方式換取皇帝的信任,值得。

  自己一介草衣出身,往上走的空間很小,不得不出此下策。

  正在考慮著,外面有宮人來報,說皇帝過來了。

  程非的面上划過一分瞭然,陛下生性多疑,如今朝堂上又多了個攝政王,難免無人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