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裡,顧承桓的酒也醒了。
反應過來了,請教顧晏衡,緊緊的抓住他的手:「侄兒,剛剛是朕的不對,確實此事疏忽了,先不論是誰的錯,先想一想這事該如何解決,你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起兵造反吧?」
顧晏衡面無表情,不動聲色的掙脫開了顧承桓的手,顧承桓稍微有些尷尬,還是笑了一聲:「這次的事情,雖說是朕的錯,但你也是攝政王,總不能看著國家的事情當玩笑吧,替朕想想辦法。」
顧晏衡心裡冷笑,但這面前的始終是皇帝,需要你的時候可以和善和你說話,心裏面照樣還是喜怒無常。
略微頓了一下,顧宴衡誠懇道:「陛下,如今想要把損失降到最小,唯有寧作為天子,親自向於老將軍道歉,並將他們的後人一一追封,給予安撫。」
顧承桓的臉色變了變,喉結滾動,最終還是忍住了:「好,侄兒說的對,那朕就聽你的這一回。」
顧承桓剛要出去的時候,顧宴衡叫住了他,跪在他身後:「陛下,微臣還有話要說。」
顧承桓回頭看了一眼,心裡咯噔一下,自己這侄兒是有話要說,看樣子自己是非答應不可了。
略微苦笑,親自將人扶了起來:「侄兒起來,咱們倆之間何必行此大禮。」
顧宴衡也不在意他說什麼,只誠懇道:「陛下,您寬厚仁德,如今削藩這件事情,是萬萬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再繼續下去,勢必要逼得這些藩王聯手起來,到時候就是眾民所歸,朝廷自相殘殺,豈不是給了外族機會?」
顧承桓心裏面泛起波瀾,有些木訥的道:「那你說,朕該如何?」
顧宴衡等的就是這個,緩緩道:「陛下,微臣有一個建議,希望您遷都邊境,可以給群臣做一個好的榜樣,天子守著國門,既可以恐嚇外敵,也可以給百姓信心,就算是那些藩王起兵謀反,百姓也不一定向著他們。」
顧承桓思慮一下,躊躇不定,嘆了口氣:「不是朕貪生怕死,只是如今國庫虧虛,哪還有多餘的贏錢再去遷都呢?」
作為皇帝,憋屈到自己這個份上也是頭一個了。
自己作為開國皇帝本來就難,百廢待興,實在是不容易。
這幾日,諸位大臣以及百姓,都在茶餘飯後議論自己成為蒙古的階下囚,不得以喝酒彷徨度日。
這幾日做出的這一項改革,也僅僅就是為了讓國庫有點富餘,不至於在軍事上短缺了。
沒想到適得其反,差點將皇權覆滅。
顧宴衡看著他,嘆氣:「陛下的心是好的,但是做事也是需要考慮周全,微臣要是沒有足夠的把握,是不會跟您提出這個決定的,衛家主願意替陛下分憂,只要陛下點頭允許,至於費用這一塊,不用您操心。」
顧承桓的眼睛亮了,激動的想要去握住顧宴衡的手,被躲了過去。
他也不在意:「那就聽侄兒的,隨時搬,替我謝過衛家主。」
顧承桓心裏面有些酸,自己這個侄兒明顯是站在衛家主身後的。
自己就算是看不得衛家這麼賺錢,也動不了。
用衛家錢,還得感謝,要不是護著,自己直接動兵圍剿了,也沒人敢說天子的不是。
明面上能夠看得到的,就已經是國庫好幾倍的收入了,那看不到的呢,顧承桓越想心裏面越酸。
顧宴衡也不在乎黃帝心裏面想什麼,催促:「陛下趕緊走吧,於老將軍還在宮門口等著,這也算是給其他的藩王一個交代。」
金鑾殿上。
衛柔今日也站在其中,一身定製的官袍顯得溫潤和煦。
早就聽說這件事情,顧承桓終於姍姍來遲。
若不是有好幾名武將攔著,只怕於老將軍都能在金鑾殿上抽出佩劍砍了顧承桓。
眥目欲裂:「狼心狗肺之徒,安能配當皇位!」
顧承桓本來有滔天的怒火,看到那麻袋裡一顆顆鮮活的人頭,瞬間臉色慘白,呵斥:「抬下去!」
於老將軍冷叱:「陛下原來也有害怕的時候呀,我這些後輩如何無辜呀,只因和那軍隊裡面的人發生了點口舌,也不至於死呀。」
顧宴衡使了個眼色給顧承桓,本來還要發脾氣的他冷靜了下來,謙恭道:「朕給您道歉,於老將軍消消氣,削藩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您的這些後輩通通追封二品官職,您若是閒不住還想上戰場,隨時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