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老將軍不屑一顧:「人死不能復生,區區一句道歉就能夠解決這些孩子們的冤屈了嗎?」
顧承桓繼續道歉,站在金鑾殿上,親自向於老將軍鞠了一躬,直起腰的時候已經潸然淚下:「老將軍的冤屈,朕實在不知呀,朕只是要求削藩,並沒有允許任何人肆意殺人。但是這也是朕的過失,至於是誰做的這件事情不重要,過了今日,朕會親自為您的家人討要說法。」
顧承桓又繼續:「父親當年就教育過我,我的內心是將您當做義父來看的,您的事情就是朕的事情,只是你年紀大了,不要氣著身子。」
於老將軍面色僵了一下,還是很難看,看著顧承桓謙恭有禮的樣子,心裏面也有些五味雜陳。
顧承桓確實是自己看著長大的,本性不壞,自己與他父親當年征戰沙場,都是屬於信任到可以互相脫孤的程度。
沒想到命運弄人,這孩子當了皇帝以後估計也是身不由己吧。
於老將軍略微嘆氣:「老夫只是一名將帥之才,怎麼能擔得起天子向我道歉,只是陛下有這個心思就好,老夫便也不再追究了。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切不可有下次。」
顧承桓面色大喜:「謝過於老將軍,朕一定會為您討個說法。」
顧承桓面色平靜下來,穩穩的坐在龍椅之上,冷聲宣布:「今日,朕決定遷都邊境,鎮守國門,在這裡著重謝過衛家主,為國家鞠躬盡瘁,捐獻了大筆的銀兩。」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衛柔的身上,衛柔也只是平靜的行禮:「陛下客氣,這也是應該做的。」
劉柏川更是眼睛瞪得通紅,心裡憤恨。
衛家憑什麼坐擁天下之財?還不是仰仗著鏞王府,一個靠著裙帶關係走上來的人,有什麼可驕傲的。
至於皇帝說的遷都,劉柏川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過去之後,就要單獨購買宅子了,還在這裡不平衡。
於老將軍這件事情總算是安撫下來,事後,被顧宴衡請到鏞王府住下,封地是回不去了,已經削藩。
衛柔坐在這位與老將軍對面,恭敬行了一禮:「您這樣的巾幗英雄,晚輩是十分敬佩的,您的家人我已經著人去安頓好了,選的是風水寶地,還望節哀。」
於老將軍眉眼傷心,這位七旬的老人卸下了一身戎甲,悲傷之情幾乎將他淹沒:「謝謝衛家主,我這樣的下場其實早就料到了,自古君王薄情,我早該想到的。」
說到最後,幾乎懊悔起來。
顧宴衡倒了一碗酒,舉杯相敬:「您莫要傷心,晚輩敬您一杯,沒有您,也沒有如今的江山。日後,若是不嫌棄,可以隨時過來,過段日子,隨我們一同前往新都,恐怕您的威名一出,蒙古的那些士卒都要抖上三抖。」
被這麼一開導,於老將軍的情緒才緩和過來。
……
御書房。
李尚書和劉柏川跪在地上:「微臣知錯,讓陛下蒙羞,願意受罰。」
顧承桓大發雷霆,摔了手中的硯台,砸在了劉柏川的額頭,瞬間血流了半張臉。
呵斥:「朕這麼信任你,你就是這麼給朕辦事的嗎?」
李尚書站在邊上,沒有說自己,但是抖得跟篩子一樣。
劉柏川冷聲:「微臣知錯,陛下責罰的對。」
顧承桓略微嘆氣,瞪著李尚書:「不要以為我沒有說你,你就可以當做沒事人一樣,這件事情若不是你帶頭,他能夠學會嗎?」
顧承桓指著李尚書的鼻子破口大罵,李尚書心裡不是滋味,顫巍巍:「陛下說的對,微臣願意受罰。」
顧承桓越想越氣,手邊能砸的都砸了:「一個個的都說什麼願意責罰,信不信朕砍了你們的腦袋,朕就不信了,還願不願意了?虛偽!」
繼續呵斥:「趕緊說實話,到底是什麼原因濫殺無辜?」
李尚書最終還是抵不過壓力,淚流滿面,扇著自己巴掌:「是老臣的錯,讓您跟著受苦了,是一時鬼迷心竅,我不是人。還請陛下饒了微臣一命吧。」
顧承桓抽下配劍,抵在李尚書的脖子上,李尚書抖的更厲害了,脖子上瞬間出現一道血痕。
雙手伸到頭的上方,做投降狀:「陛下恕罪,我說,是微臣帶的頭,劉大人跟在我後面屬於被迫如此的,是微臣說,怕日後被報復,才……出此下策。」
顧承桓只覺得胸口鬱氣上涌,一腳踹在李尚書的心口,李尚書瞬間喉間猩甜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