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柏川斗膽再次諫言:「陛下,如今只有將四散的力量歸攏到您的手中,才能夠不被外敵所輕視,您難道覺得蒙古的野心能被控制住嗎?」
顧承桓凌厲的目光掃視過來:「放肆!」
劉柏川怯懦:「微臣沒有別的意思,還請陛下放心,臣永遠站在您的這一面。」
顧承桓死死的盯著劉柏川一會兒,半晌,親自將劉柏川扶了起來,和緩了許多:「愛卿起來吧,削藩這件事情,朕一直以來都有這個想法,現在國難當頭,也就只能聽你的試一試了。」
眼見目的達到,劉柏川也不再多留,皇帝喜怒無常,自己現在已經再了解不過了。
只不過,現在還需要自己,那自己就順著這根杆子往上爬。
劉柏川穩步走過宮門口,心中的野心和抱負全部藏在眼中。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衛柔已經無力去多說什麼了,只是嘆氣:「皇上這麼搞,就不怕那些藩王聯手造反嗎?」
顧宴衡皺眉:「估計是聽了什麼人的讒言了,認為只要削弱藩王的地位,國庫自然就富了。」
滿朝文武,連續勸誡了三次,勸諫的都是那些忠肝義膽之輩:「陛下,請您三思。」
顧承桓通通打發了,拍案大怒:「放肆!朕是天子,誰敢有意見就拖出去砍了!」
顧承桓的動作很快,朝廷出動了三十萬兵力,強行鎮壓,就是要收回土地,將這些藩王貶為普通的官員,找了個莫須有的藉口。
短短半個月之內,效果很是出色,有些看出苗頭來的直接放棄反抗,還能夠保全自身。
朝廷派下來的這些官員,是以李尚書為首的,但凡這些藩王有一些頂撞之意,統統以謀反之罪,抄家。
李尚書自然而然的就可以把這些錢財收入自己的囊中,劉柏川也跟在旁邊,心中欲言又止。
李尚書只淺淺的瞪了他一眼:「劉大人還是太年輕了,這些人既然頗有微詞,那有機會的時候必須一舉斬斷了,否則到了最後,聖上恩寵不再,這些人聯合起來彈劾你,你又當如何自處?」
李尚書精準地點到了人性,劉柏川心神一顫,是啊,已經得罪了,這個時候都要和自己一爭高下,一旦自己失了勢,豈不是群起而瓜分之。
他的眼中一片冷漠,漸漸的也就習慣了,這種權力在手的快感,讓劉柏川漸漸的沉醉。
很快,大部分的藩王都被強行鎮壓下來,有的很識趣的做了一個閒散官員。
也有不聽話的,誓死反抗,劉柏川沒有放在眼中,只不過沒想到,惡果很快就來了。
於老將軍身穿戰甲,七十有餘,依舊坐於馬上,穩穩持刀,呲目欲裂:「爾等狗賊,我們當年隨著主公征戰四方,才打下這萬里河山,現在不需要了,說翻臉就翻臉了。」
於老將軍在軍中的地位頗高,可以說是一呼百應,當年皇帝的父親,都親自和他兄弟相稱。
可以說是大半的江山都是他一個人打下來的。
李尚書和劉柏川眼見事情不妙,立刻回京復命。
御書房內,氣氛緊張。
劉柏川幾乎大氣都不敢喘,聽候發落,半晌,顧承桓疲乏地嘆了口氣:「劉愛卿起來吧,這件事情我也料到過,朕就不信了,那麼多將士打不過一個藩王,更何況還是一個年老之人。」
……
衛柔聽說此事撲通一下站了起來:「陛下也太肆意妄為了,非要把這江山弄得風雨飄搖才滿意嗎?」
顧宴衡安撫:「表妹先放心,有什麼事情靜觀其變。」
可滿朝文武都低估了於老將軍的號召力,能讓這位七旬老將再次出山的原因,是因為自己的孫兒無意頂撞了李尚書,就導致全家除了自己全被砍頭。
悲憤之下,他直接吐了一口心頭血。
從箱子裡面拿出了自己塵封已久的戰甲。
一刀刀剁下自己家人的人頭,裝於蛇皮袋中,馱在馬上一路背負著往京都的方向而去。
路過的將士們想要阻攔,可見著那血淋淋的景象,一個個都於心不忍。
震撼之情難於言表,先鋒立刻回京稟告的皇帝,顧承桓一屁股跌坐下來,語氣微顫:「攝政王,你去會會這位於老將軍。」
顧宴衡心中也是震驚,堂堂一國功臣,晚年竟然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他怎麼能不恨?
直到自己和這位老將軍迎風對峙,看著那蛇皮袋中打開的一顆顆年輕的鮮活的人頭,差點忍不住嘔吐出來。
顧宴衡立刻翻身下馬,行了個標準的軍禮:「於老將軍的苦難,本王會讓陛下給你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