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柔今日也未掙脫,想著聽百越說他今日淋了雨,緩緩道:「表哥,讓人給你送了薑茶,晚上回去記得再泡個澡,免得著了寒氣。」
顧宴衡笑了:「靈兒的事情,陛下這次沒有追究,想必也是想明白了,和草原蒙古脫不了關係,只是……」
衛柔眉心微動,輕聲細語:「怕就怕,蒙古賊人給陛下提供了這麼個機會,萬一陛下裝作不明白呢?正好有這個機會懲治一下鏞王府。正好能夠卸下王府大半權利,要是機會合適誰會放過呢?」
顧宴衡眼中冷意,微微嘆了口氣:「表妹聰慧,所以啊,伴君如伴虎,這句話誠不欺我。」
衛柔回身將他按在石凳上坐下,輕聲:「表哥,只有不需要的人才會被清理掉,可若是陛下一直需要王府呢?」
顧宴衡心裏面也有些寒涼,自己當初一戰封神,場場戰役皆無敗筆,一度被敵軍封為殺神。
本來可以一路北下,卻在將士們最為強盛之時,被強行召回京都。寒了多少將士們的心?
想到這裡,顧宴衡也只微笑不語。
聖上連給他開疆擴土都不需要,那他還想要什麼呢?
或許是要的,只不過開疆擴土的人必須是他自己,當今聖上還有一個愛好,就是御駕親征。
衛柔盈盈一拜:「眼看著要下雨了,表哥還是先行回去吧。」
好似印證了她的話,西邊開始烏雲滾滾,雷聲接著響徹大地,今年夏天的雨水好似格外的足。
……
烏黑的夜色下,李尚書家裡的地下書房中。
幾盞悠悠的燈火,亮的人心裡發慌。
坐在首位上的,正是阿勒布王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在座的幾位大人。
李尚書訕笑著搓手:「王子,您說的在下這些年都照做了,零要求安排的那些細作早就不動聲色的融入到京城的各個角落了。您放心,保證天衣無縫。」
接著,由小廝抬上來幾箱東西,蓋子剛打開,金光閃閃的一片,竟是一箱箱金條。
李尚書諂媚:「王子,這些都是孝敬您的。」
阿勒布隨手挑起一塊,在手中掂了掂,又放了下去,笑了:「李大人,當真是吾輩楷模呀,這麼多金子,就這麼輕輕鬆鬆的拿出來了,你放心,等本王子做了這天下的皇帝,您要什麼有什麼,絕不食言!」
「是是是!您隨時吩咐。」李大人退到了一邊。
阿勒布轉過身來,嚴肅道:「英國公最近可有什麼異動?」
李尚書諂媚:「那個犟種,還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但是絕對忠於王子陛下的!」
阿勒布一拍桌案:「放肆!再怎麼說也是我的岳丈,沈貴妃腹中還有本王子的孩兒,將來,我還要尊敬他一句的。」
李尚書擦了擦額上冷汗,低頭說是。
心中也是各懷鬼胎,英國公憑什麼那麼好命?自己又貼錢又貼力的,還得貼著人家的冷屁股。
說起來都是心酸的淚,這草原王子手段很辣,要是不聽從,有的是辦法折磨你。
李尚書本來家財萬貫,也是知足的,奈何還是樹大招風,引來了這麼一個吃人的王子。
……
第二日,昨日的事情是一件小插曲,解釋了也就過去了。
顧承桓於北城安排了一場騎馬射箭,前面是京都樂器大師演奏的萬馬奔騰,隨著自己的一聲令下,皇帝一馬當先,隨之而來的就是真正的萬馬奔騰。
碧草藍天,上萬匹駿馬馳騁在一望無際的山坡上,氣勢恢宏。
顧宴衡身穿鎧甲,單手持韁,京都中文武百官盡數參與其中,依靠過硬的騎乘技術,你追我趕,去往北辰河的方向,大地都為之顫動。
顧承桓面上是數不盡的激動,最終,眾人在北辰河邊安營紮寨。
也是最具蒙族特色的蒙古包,只因蒙古可汗想讓中原官員們感受一下滿族的文化。
蒙古可汗舉杯:「皇帝陛下萬歲!祝兩國交好,永不交戰!」
顧承桓遙遙相敬,亦是一飲而盡。
繞在河邊,搭起篝火,這邊是香氣撲鼻的烤羊肉,那邊官家公子們已經架起了靶子。
勢必要比試一番射箭,蒙古王的九公主,策馬而來。
聲音嬌俏,卻滿是鄙夷:「你們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哥,能拉的開弓嗎?」
說完,雙手挽弓,一擊正中靶心。
自然有不服的,要和她比試:「你就是那個蒙古的公主?要是擱在我們中原,像你這種才是真正的粗鄙不堪,我們的公主都是金枝玉葉,大家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