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影藏在暗中看得分明。
李側妃很是輕鬆繞過了打盹的丫鬟婆子,竟是半點聲音也無,這就是個練家子。
百越驚呆了,這王府什麼時候臥虎藏龍了?
那隻鴿子輕車熟路穩穩落在她手上,腳踝上綁著一張字條。
「誰!」
下一瞬,信鴿飛走,百越穩穩落下,恭敬行禮:「側妃娘娘,奴才世子身邊的百越,如今府上賊人逃走,為了府上的安全,這段時間緊急戒備,望恕罪。」
百越一席話毫無差錯,不卑不亢。
只是一雙冰冷的眸子盯地李側妃有些不自在,冷聲:「無事發生,你退下吧。」
百越還是沒走,靜靜看著她手中的字條,意思不言而喻。
李側妃的面色難看了片刻,隨即輕笑:「本妃的家信,你也要看嗎?」
「百越不敢。奴才奉世子命,側妃娘娘恕罪。」
看樣子是非看不可了,李側妃眸色深深,也是配合地將信交予了百越。
看著百越遠去的背影,李側妃眼裡譏誚不顯,手心散開,化作灰燼落下。
可笑,既是給出去的,又怎會不是家書?
可世子那般人物,沒有證據,能拿她怎麼樣呢?
家父戶部尚書,與草原阿勒布皇子達成契約,而她這個李側妃的替身,是家族大量財力培養的利刃。
沒錯,姐姐是她的親姐姐,她們是孿生。
只是知曉她會武功也沒事,姐姐也不相上下。她就是有這個實力,就是鏞王本人也分辨不出,到底有幾個側妃。
更別提易容換臉這些招數了。
……
百越將信箋交予顧宴衡,眉間緊鎖:「世子,李側妃會武。您怎麼看?」
顧宴衡沉思片刻:「百越,這不能代表什麼,再守著吧。」
百越領命下去時,被叫住了。
「這幾日先撤下戒備,就說找不出來護衛,想必是逃了,沒必要再大動干戈。」
轉念就明白了自家世子的意思,這是想讓他們放鬆警惕呢。
蛙聲一片,蟬鳴陣陣。
他看著手中的信箋沉思許久,既是家書,為何字跡卻是李側妃自己的字?
月亮埋進烏雲,周遭暗淡無光。
幾個瞬息,顧宴衡來到了衛柔院中,見她安穩入睡。他才回去歇著。
只是疑團重重,一夜無眠。
這邊劉府。
劉老太太五更睡不著覺,見不得顧妍兒舒坦,叫嬤嬤叫到了跟前請安。
顧妍兒有了身孕,現在眼都睜不開,恭敬向老太太行禮。
「你如今雖是有了身子,但也不能一味躺著,也不利於安胎,王大夫交代,適當的鍛鍊有助於安胎。今日起,日日到我跟前伺候吧。」
老太太到了京都,見了別家高門命婦的做派,現如今學的快,有模有樣,氣勢唬人。
顧妍兒心有不屑,但還是點頭:「老太太說的是。」
劉柏川早朝去了,昨日睡在書房,根本不想和她睡一間房。
顧妍兒本想著過日子一家人的想法,和老太太說了此事。結果老夫人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好一個毒婦,我兒也是陛下欽點的次三品侍郎,在朝中為陛下分憂,夜宿書房,你還敢抱怨?」
老夫人唾沫星子橫飛,顧妍兒也不敢躲。
半晌:「是,老夫人教訓的是,妾身淺薄了。」
劉家的院子是陛下賞賜,可陛下卻沒有賞賜金銀,老太太的早膳可憐到稀粥加幾根鹹菜。
顧妍兒心裡嫌棄的要命,可偏偏劉柏川的月銀還沒發,家裡快揭不開鍋了。
那身官袍還是戶部侍郎借錢給他的,一百兩銀錢。
劉柏川根本不敢白要戶部侍郎的,只說是借的,日後發了俸祿一定連本帶利還。
下了朝,劉柏川一身紅色官袍,身姿俊秀,文人的風骨初顯。
人逢喜事精神爽,更何況在金鑾殿上,一掃陛下的不喜,得到皇帝的賞識稱讚呢。
「劉大人!劉大人留步。」
幾個官員在後面追,劉柏川聽到了,好半天才敢相信是叫自己的。
他還不習慣被人這般稱呼。
俯身恭敬行禮,叫住他的不是別人,正是戶部侍郎,有了借銀子這層關係,劉柏川感激不盡,要不然自己就要殿前失宜了。
自己觸怒天威,皇上沒有賞他銀兩。他面色溫和:「不知您找在下何事?」
戶部侍郎也只笑笑:「後生可畏,狀元郎得陛下賞識,我等欣慰,特邀去老夫家中飲酒暢談文章,也好教導我家那個不爭氣的兒子。」
劉柏川謙遜,不敢多言,他恭敬不如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