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娘。」
「柔姐姐。」
顧靈兒面色蒼白,唇上無色,還是艱難想起身行禮。
被陳婉按下了,心疼地替她蓋好被子,語氣嚴厲:「切莫這般任性,要是讓你父王知曉,又該生你的氣。」
半晌,陳婉還是嘆氣:「傻孩子,姨娘疼你都來不及,你怎麼能這般糟蹋性命?」
顧靈兒艱難抹去陳婉面上的淚,故作輕鬆:「姨娘,要不你打我一頓,消消氣,哭壞了身子,父王找我算帳,我該如何?」
陳婉這才破涕而笑,揉了揉顧靈兒的頭:「你呀,油嘴滑舌,你毓妹妹今日去了莊子上還未回來,要是知道你這般,免不得哭壞眼睛。」
「柔姐姐,這麼晚了還讓你擔憂,是我不好。」顧靈兒神色落寞。
衛柔看見她萬幸無事,才放心,這會見她自責,安慰:「靈妹妹,你切莫再有這般行為了,嚇壞了姨母和大家,改日等你好了再收拾你。」
見她精神不佳,陳婉給顧靈兒餵了湯藥,才帶著眾人離去。
走時不放心,留下自己身邊的嬤嬤看著顧靈兒。就怕這丫頭再出事。
出了院子,邁入王府正廳,小廝稟報王爺和世子回來了。
衛柔安靜等在姨母身後迎接。
肯定是收到消息了,鏞王步履匆匆,問道:「靈兒沒事吧?」
知道沒事,但鏞王還是問了一遍才放心。這麼著急回來,是那護衛跑了。
「父王,我已經讓諜影的人去追查了。您消消氣,有結果會第一時間來匯報的。」
顧宴衡長身玉立,金絲雲紋的長袍顯得沉穩。鏞王自然信得過兒子的實力。
只是這賊人竟然會有實力跑了。沒有人在背後指點是不可能的……
鏞王和顧宴衡對視一眼,就知道對方心裡所想。只是這麼多人的面,涉及的水不知多深,沒有證據就不便說了。
只說既然她喝了藥睡下了,本王還有差事,要回宮一趟。
「是。」陳婉行了一禮,鏞王疼愛郡主深遠,可那孩子想不明白……
陳婉折騰了一圈,眼裡皆是疲憊。此時帶著嬤嬤就要回院子。
「你們也回去歇息吧,姨娘乏了,先行回去了。」
顧宴衡從回來就打量完了衛柔,見她神色落寞,知道肯定是為靈兒的事情發愁。
「表哥,那賊人哪來的通天本事?逃過王府的層層守衛逃了出去?」
衛柔和顧宴衡並排往花園的方向走著,眉間儘是不解。
顧宴衡猛地頓住:」你是說,這府中有內鬼?「
兩人緩緩落座在石案旁,衛柔一笑帶過:「表哥,或許是我想多了。就算是有內鬼,可為什麼要放了一個不起眼的護衛?」
顧宴衡眉頭緊鎖,他笑了笑:「是啊。圖什麼呢?」
一片落葉停在衛柔的肩頭,顧宴衡伸手繞過將它拿下:「我派人去查了,不知道什麼原因進展緩慢。竟然可能是內鬼,肯定會露出馬腳,我已經讓諜影埋伏在王府四周,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掉。」
衛柔看著他深邃的眸子:「可這般會不會打草驚蛇?」
也不怪她這般擔憂,顧宴衡只笑不語,半晌:「你且等著看戲吧。」
查了這幾天,魚兒也該沉不住氣了。
顧宴衡手指撥動著一串精巧的佛珠,下一瞬遞到衛柔面前:「昨日去廟裡求了串,送與表妹保平安。」
珠子圓潤色澤明艷,上好的佳品,饒是見慣了寶貝的衛柔也不由面露驚奇:「表哥就這麼給了我,你不心疼?」
顧宴衡被她問的一愣,拉過她白皙的手腕,親自替她戴了上去,微涼的指尖划過肌膚,帶起一片戰慄。
衛柔面色微紅,不自覺的想收回手:「我……自己戴就好。」
顧宴衡輕笑:「表妹這是害羞了?」
看得出他現在心情不錯,衛柔有種被說破心思的嬌嗔。
背過身去不再看他,顧宴衡摸了摸鼻子,一時不知道哪裡得罪小姑娘了。
繞道她的身前,捧著她氣呼呼的臉,忍不住捏了捏,寵溺:「好了,表哥有什麼惹怒妹妹的地方,給賠個不是。」
衛柔的臉更紅了,看著他的俊臉在自己眼前放大,不自然地別過了眼。
支支吾吾:「我……謝謝表哥的佛珠,我很喜歡,翠竹該找我了,我先回去了。」
顧宴衡看著她逃也似的背影,環抱著手臂,讓她回去慢點,看著點腳下。
……
李側妃院中。
夜半三更,本該萬籟俱寂,可卻飛進來了一隻信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