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是他的真容

  豐七郎臉上的表情凝固,他澀然說道:「是。」

  寧之染並不意外,沈居安在信中說得清楚,一路上她也想到了這一點。

  「挺好的。」寧之染抬手將鬢邊的髮絲別到耳朵後面,不咸不淡的說道。

  豐七郎訝異的看了她一眼,「師姐,你不怪……」

  「我怪你做什麼?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是不會知道痛的。換了我,也是一樣的。」寧之染含笑說道。

  「我曾心軟過一次,結果卻是師傅因我而死,縱橫谷覆滅……」

  「我此番離京來鹿城,英國公府想必已經傳出我與安安暴斃的消息,從此我便帶著安安去神牧山隱居,那裡有許多師傅的故交……」寧之染眼中再不似先前的死水一般,仿佛燃起了點點光亮。

  接著她問道:「小七,要和我們一起嗎?」

  豐七郎有些意動,只是又皺眉說道:「讓我想想吧。」

  寧之染解開了心中疑惑,整個人都輕鬆起來,她含笑說道:「那這幾天你就好好考慮考慮,我會和阿衡那孩子說,不會再將你綁起來了。」

  說完她便要出門,豐七郎突然叫住她。

  「師姐!」

  寧之染正要轉身問問他還有何事,頸間一痛,眼前一黑,她便昏了過去。

  豐七郎順勢攬過她的肩膀,靠在胸口,眼神偏執的看著寧之染的面容。

  師姐,你別怪我,縱橫谷的仇,不會就算了!

  作惡的人該得到他們的惡果,老天不懲罰他們,他便替天行道!

  ……

  「我娘怎麼去了這麼久,難道那人真是小師叔?」沈居安咂舌道。

  顧晏衡坐在他對面,看著他將最後一副藥喝下去。

  「寧姨自然有她的道理,你就少操點心吧!」顧晏衡瞥了他一眼。

  「阿衡,我發現我身子越好轉,你就越來越像以前那個死樣子了,能不能顧及一下我這個病患的感受!」沈居安神情不滿說道。

  顧晏衡嗤笑道:「你身體如何你沒數?這些天是怎麼變著法的給我添堵你忘了?要不是仗著這麼多年的情義,換個人誰敢這麼讓衛柔遷就?」

  沈居安嘿嘿一笑,「這話說的,多見外啊!我這不是為了你好嗎?咱們兩個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她才知道誰好啊!」

  「滾一邊去!本世子要不知道這一點,早把你藥死了!」顧晏衡將沈居安探過來的頭推回去,笑罵道。

  「世子!不好了!」百越從外面匆匆忙忙的進來,神情凝重的說道。

  顧晏衡心中咯噔一聲,難道寧姨認錯了人?那人挾持寧姨要跑?

  「慢慢說,出了何事?」顧晏衡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百越說道。

  百越勻了口氣,這才說道:「那人將夫人打暈跑了!」

  「什麼!」

  「什麼!」

  顧晏衡和沈居安對視一眼,雙雙起身出了門。

  到了關押那人的院子,只見房門大開,清楚的看到寧之染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沈居安掏出一個小瓷瓶,放在寧之染的鼻尖,不過幾息,寧之染便醒了過來。

  她揉著發疼的後頸,有些疑惑為何沈居安和顧晏衡都在。

  「你們……」

  「娘,那人是小師叔嗎?」沈居安眯著眼睛問道。

  寧之染怔了一瞬,旋即點點頭。

  她轉過頭打量房內,忽然眼神一厲:「他跑了?」

  顧晏衡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寧之染眼中划過懊惱之色,低聲說道:「阿衡,對不住……」

  明明她保證了他不會跑,阿衡這才放心的解開鐐銬,結果真讓人跑了……

  顧晏衡心知此刻再去責怪她也是無用,他盡力緩和了神色:「寧姨莫要自責了,原本不給他解開鐐銬只是怕傷到您,想必此刻他的同夥已經被我父王剿滅,就算他逃出去,日後恐怕也難再起風浪。」

  顧晏衡對那人沒什麼惡感,尤其是他說的那些秘事,若為真,那他所做的這一切,反倒令顧晏衡有幾分佩服。

  「阿衡,日後我與安安不回京了,我了解他,我就留在鹿城直到找到他為止!」寧之染心中愧疚,眼神堅定的說道。

  阿衡這孩子不知費了多大的力氣,安安也因此受了傷,才將小七抓住,眼下給他逃了,他又會做人皮面具,再換一張臉不是難事,可人海茫茫,想再將他抓住可就難上加難了……

  思及此,寧之染說道:「你們先前見到的不是他的真容,實則是他帶了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