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效侵蝕

  「認出來了,然後呢?她想口說無憑的在聯邦創造一個茗因死而復生的言論嗎?除非她查到長安宮裡來,不然,她沒有證據。」

  「噓噓!快別說了別說了!」黃瓜連忙來到茗因身邊蹲下:「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總之,我們走一步看一步吧。」

  茗因默默閉上嘴,畢竟現在自己身處弱勢,只能先等她把身體養好了,再去顧忌別的。

  實驗室。

  一周過去了,岩君緊急研製出來一款藥劑,她端著一杯無色透明的液體放置在實驗台上,然後將茗因推了進來。

  「趁鍾情她們還沒發現,我們趕緊先試一試,能不能去掉。」

  岩君關閉長安宮實驗室的門,又檢查一遍外面人是否進的來。

  茗因搖頭道:「沒用的,不要多花費心思了,這東西真有這麼好消除,我就不會一直留它到現在了。」

  她望著那瓶無色的特製藥水,不知怎的,心裡一陣陣發毛。

  岩君一拍她後背,去拿:

  「你信我,我通宵了好幾天研發出來的,雖然沒有嘗試過,但是人都有第一次嘛。」

  茗因吞了口口水不說話,默默配合岩君褪下上衣,將頭髮紮起,將血紅色的奴印完完全全暴露在空氣中。

  「可能會有一點疼,茗因,你忍一忍。」

  岩君說道。

  茗因一點頭:「開始吧。」

  她閉上眼睛,前一秒還想著這個東西能有多疼,下一秒,沾滿藥液的棉花觸碰到她的肌膚,接觸面就如同火燒一般的疼痛。這更像是用硫酸腐蝕表面的肌膚一個道理,灼燒的痛感一直深入骨髓,疼得她立馬出了一身汗,身體也在止不住的顫抖。

  「茗因你忍忍呢!」

  岩君一手按住她的背,另一手抓著鑷子,丟去剛剛用過的棉花球,又夾了一顆新的。

  只有棉花剛碰到肌膚的一瞬間能感覺到一絲冰涼,可完完全全不給她待機的機會,隨之而來的就是徹骨鑽心的疼,如同侵蝕了她的五臟六腑,茗因整個人都縮了起來,痛苦地發出長長的呻吟。

  「岩...岩君,快停下。」

  岩君已經將第二顆棉花球丟去。

  茗因身上全是汗,她伸出手想要嘗試去觸摸,可剛抬手,就被抓住了。

  「先別急!」

  岩君說罷,用終端攝製了一段錄像給茗因看,這正是她的後脖頸,那一塊血紅的奴印在藥水的侵蝕下病變,整塊皮膚都變成了可怕的紫色,印子覆蓋的地方又慢慢變成黑色,皮膚之下像是長了一條條蠕動著的蟲子一般,啃齧著她的肉體。

  鑽心的痛感又徹底變成了癢,奇癢無比。她忍不住想去扣,即便知道這個不能碰。

  在與內心爭鬥了不知多久,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好癢啊!我受不了了!」

  茗因將手伸到後面去,岩君的動作再快,也還是比茗因慢了一步。

  「你他媽別動啊!」岩君大罵道。

  她抓住茗因的手腕不鬆開,看見了被她抓過的一小塊塗抹藥水的地方被扣出一個血印。

  「這裡的皮膚短時間內會變得和豆腐渣一般脆弱的,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碰了,小心凹下去一塊,到時候皮膚不好塑形,整個脖子爛出一個血洞或者斷了都有可能!!」

  她又拍了段視頻給茗因,茗因這一次扭過頭,不看:「別給我看了,我知道了。」

  等癢勁也過去之後,她身上的汗也終於消停了。從頭到尾這一痛苦的過程,總共竟然持續了四十分鐘。

  又過了五分鐘,岩君鬆了口氣檢查了一番,說道:「好了,你可以躺下來休息一下了。」

  她調節了一個指令,輪椅自動放倒,變成了一張臨時的床。

  茗因躺下去,感覺整個背部麻麻的,簡直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看著岩君在實驗台邊忙碌的背影,她大腦放空,不知為什麼就問了一句道:「能消的掉麼?」

  岩君回頭看她:「當然要先做一個療程才能知道消不消除得了。」

  「冬嵐的人體實驗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做了,再不做的話,之前我們的數據就又要推翻重來了。」

  「你還管得著別人?先管好你自己吧。這療程一共有三個周期,一周七天,一天一次,堅持下去才有可能消除。保證你沒有別的心思還敢想別的了。」

  茗因拳頭緊了緊,壓低嗓音問道:「你是想把我害死麼?」

  「害死你?你茗因命這麼大,這藥水算什麼。」她背過身去繼續整理檯面上的東西。

  茗因沉默了好久,才又說道:「那,我的實驗怎麼辦?」

  「你是說關於那個異種基因的實驗?杞人憂天。」

  茗因不再多說什麼。

  又陸陸續續修養了一個星期,茗因基本可以站起來走路了。雙腿經過治療,已經迅速恢復,並且恢復得極好。

  長安宮裡里外外已經被打掃得煥然一新,掛上了個頭小小的紅燈籠,用來迎接即將到來的年。

  聯邦還有著幾萬萬年傳下來的規矩,每年都是要過春節的。

  餐廳里,鍾情和冬嵐站在餐桌前,準備了一桌子的紅紙和墨水。

  「去喊殿下起床吧,東西都準備得差不多了,一起來寫春聯吧。」鍾情道。

  黃瓜興高采烈地「嗯」了一聲,她今天換上了一身復古的長裙,鎏金的馬面裙上還系了一隻可愛的小熊貓,上半身是帶著絨毛的比甲,十分保暖。

  剛跑到樓梯口,就撞到茗因了。

  她站在那裡已經看了很久了,就是沒有發出聲音。

  三人紛紛望向她,手忙腳亂地上前來扶。

  「我自己能走的。」茗因穿著樸素的長袖長褲,不知不覺已經長發及背,烏黑的秀髮柔光水滑,散落在耳邊,被她一提腕,別到耳後去了。茗因小心翼翼地走,一步一步來到她們身邊,只見桌上攤著的一疊紅色的紙,還有寫字的狼毫、墨水,還有...冬嵐寫下的幾個歪歪扭扭的「福」字。

  墨水的氣息拂過鼻尖,飄散在空氣里,這便是家的味道。